赵青雅脚步一凝,站在那儿,微微掀眸。
但只看了他一眼,佯装似没听到一般,抬腿又走。
白清辞单手插兜,继续道:“刚才姑母说,凛骁喜欢那个寡妇是你说的,如此说来,你知道他不喜欢你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上赶着嫁?”
赵青雅双手攥紧牛皮包,在庭院的每一秒,都如芒在背。
“因为他的权势、地位?”
赵青雅还是没吱声。
“还是因为他们陆家?”
赵青雅依然没有说话。
“青雅,从小一起长大,你该知道凛骁的为人,他特别轴,认准了的人和事,不轻言放弃。
既然他中意那寡妇,就绝不会再爱上你。
念着从小青梅竹马的情意,我觉得……”
“不必,我知道该怎么做。”
刚才杵在这儿的短短几分钟,赵青雅脑海里走马观花一般的回忆了上一世。
上一世,她苦苦追求白清辞,他不拒绝也不排斥,装作看不见,害她苦苦相思多年。
后来她好不容易走出去,嫁给陆凛骁。
他又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不停地刷存在感。
少女的心本就悸动。
哪经得起他这么撩拨。
陆凛骁工作忙,在外地多,她成了那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女人。
甚至在陆凛骁回来时,想和她亲热,她被白清辞勾着,故意冷落他。
久而久之,他们夫妻感情更加冷淡。
后来,白清辞走上仕途,发大财,都是她从陆凛骁那儿拿到的情报,给的他。
可是陆凛骁死后,她被扫地出门。
她跪在那儿,乞求他看在以往情面,收留她。
可他怎么说的,他只把她当妹妹,呵呵!
赵青雅记得,上一世陆凛骁死于一场大火,除此之外,他的一辈子还算顺风顺水。
只要她能左右那场大火,保下陆凛骁。
这辈子,她定差不了。
赵青雅进了客厅,看到白馥盈站在窗口,想来刚才她和白清辞的对话,她都听见了。
赵青雅很聪明,她知道白馥盈叫她过来所为何事。
关于王家村以及江橘瑶的事,她全盘托出。
唯一没说的,就是江橘瑶才是赵家真千金。
“你为什么愿意帮辞儿?”
“白阿姨心里什么都清楚,为何多此一问呢!”
她知道她喜欢白清辞,但白清辞说不愿意,白馥盈还做了不少阻拦她的事。
要是以前,赵青雅是绝不敢这么说的。
但现在陆凛骁,她的未婚夫坐稳了北军区总司令第一把交椅,她没再怕的。
还有就是关于江橘瑶这些事,赵青雅猜测白馥盈已经知道了,叫她过来,不过佐证一下罢了。
总之今天,是白馥盈有求于她!
至于这次帮白清辞,这是她最后一次帮白清辞了。
往后,他们桥归桥路归路,她不会再帮他。
北军区首长任命风波一事,让她彻底看清了陆凛骁的潜力。
另外,他跟上一世也不一样了,不再愚孝白馥盈。
赵青雅心里有个声音,陆凛骁的命运轨迹也因为她的重生发生变化,那场大火,烧死的极有可能也不再是他了……
陆凛骁这个大金腿,她一定要牢牢抱住。
……
翌日。
江姨和那日站在院墙外往里探头的男人出现在江橘瑶面前。
“我们是陆夫人派过来接您到省城的,我是陆夫人娘家的长工梁正,这位是陆家的江姨。”
男人主动介绍到。
江橘瑶笑着点头,“怎么,是凛骁出了什么事?”
江姨插嘴,“他没有,还当了大官。”
男人一把拉住江姨,江姨很爱笑,不过看起来,憨憨的,就是那种正常人十二个心眼子,她缺了两个那种。
江姨见了,站在男人身后,嘟着嘴,很不满意。
“夫人,跟我们走吧,陆夫人还在家里等着呢!”
江橘瑶斩钉截铁,“无功不受禄,我不能跟你们走!”
说完她刚要转身离开,男人突然来了一句,“凛骁少爷生了病,只有您,只有您……才能救他!”
江橘瑶转身。
陆凛骁走的时候好好的,刚才江姨还说他当了大官,怎么突然又病了?
小孩子和傻子不会骗人,江橘瑶转眸看江姨。
江姨嘟着嘴,还为刚才的事生气。
男人拉着她,实则是拧了她一下。
江姨疼的差点儿叫出声,“是的,凛骁生了病,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了。”
江橘瑶微愣。
她看过原书,书中交代陆凛骁回到家之后九死一生。
只是,她不记得他生病啊!
陆锦澄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我有办法救凛叔叔。”
说完,他拉住江橘瑶的手,“妈妈,我们跟他们走吧!”
江橘瑶将家简单收拾一下,把吃不完又容易腐坏的给了郑爱晶,养的鸡和猪也交给郑爱晶,包括房门钥匙,都给了她。
郑爱晶听墙根知道这两人过来所为何事,“怎么,凛骁真的病了,还很重?”
江橘瑶黛眉微蹙,“我也不知道,只能过去看看了。”
郑爱晶,“你走吧,家我绝对给你看管好。”
江橘瑶点头。
江橘瑶和陆锦澄坐着小汽车跟他们离开。
陆锦澄平生第一次坐汽车,很新奇,还说,“将来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开。”
男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陆锦澄,微微一笑。
他长得很慈祥,人很儒雅,笑起来也很谦逊。
不知为何,江橘瑶看到他,只觉得他安静,会说话,眼神里有故事但不张扬。
江橘瑶拉住陆锦澄,“别闹了,坐好。”
男人听了,淡淡扫了一眼江橘瑶。
路上,江橘瑶晕车。
男人只好停下车,让她下车休息。
江橘瑶在吹风的同时,还在路边做了记号。
万一有什么情况,她好带着陆锦澄逃跑。
四个小时后,小汽车在一处宅院停下。
江橘瑶他们下车之后,男人便开车离开了。
在江姨的带领下,江橘瑶走过弯弯绕绕的庭院,来到一间正房。
“太太,人来了。”
循着江姨视线,江橘瑶看到一位妇人坐在梳妆镜前,指尖捻着珍珠发簪,正对着镜子调整边角。
月白色旗袍将她身材包裹的越发纤细,胸脯微微鼓起,整个人看起来纤瘦盈薄,凹凸有致,散发着成熟女人特有的韵味。
看到镜子中的江橘瑶和陆锦澄,女人慢慢起身,来到她们跟前。
“我是凛骁的母亲,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我们这边坐吧!”
江橘瑶跟着她去客厅的时候,女人招呼江姨。
“江姐,去小厨房给孩子拿点儿点心。”
江姨点头离开。
他们在客厅沙发旁坐下。
江橘瑶开门见山道:“他们说凛骁病了,他在哪儿?”
女人讪然一笑,“凛骁没病,是为了接你过来,梁正寻得由头吧!”
江橘瑶起身,拉住陆锦澄要走。
女人声音温柔中带着几分严厉,“从这儿到王家村,山高路远,现在天色已晚,客车早停运了。
就不说,从这儿到王家村。
你们进来时走的是偏门,没人带你们,也寻不到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