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橘瑶才不白白受这欺负,“赵青雅你睁开眼好好看看你是怎么摔倒的,什么不好的事都要赖到我头上,欠你是吧?
你要知道,是你霸占着我爸妈!”
赵青雅看到地上的香蕉皮微愣,“香蕉皮谁扔的,难不成是你?”
赵青雅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质问江橘瑶。
江橘瑶才不气,“我没这么闲。”
赵青雅,“那是谁?”
屋子里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最后是陆凛骁被拉出来解释,“应该是……香蕉皮自己走过去的吧!”
话音落,屋子里的人哄堂大笑。
完全不顾及还在地上怄气的赵青雅。
赵青雅嘟着嘴,面上一点儿不气恼,她撒娇让陆凛骁拉她。
陆凛骁耳朵聋了似的,是江姨看不下去,走过去将她拉起来,“快起来吧,没人害你,是你眼瞎没看见。”
熟悉陆家的人都知道,江姨是个缺心眼。
她是旧社会时期,陪着白馥盈嫁过来的丫鬟。
新社会之后,说陪嫁丫鬟不好听,对外都是称呼她厨娘,但认识的都喊她江姨。
她是自梳女,一辈子不嫁人,全心全意照顾白馥盈和陆凛骁。
人虽然傻,但地位很高。
白馥盈和陆凛骁都很尊重她。
被江姨这么寒碜,赵青雅心里苦却不敢反驳。
只是听到陆锦澄的忍俊不禁时,才撒娇似的又喊了一句,“凛骁哥哥。”
江姨听了只觉得糖超标。
她最讨厌吃甜食,听后不禁腻歪的白了赵青雅一眼。
白馥盈很喜欢赵青雅。
但她却不喜欢。
她喜欢江橘瑶,觉得她真实不装,和她一样。
赵青雅在陆凛骁身边坐下,问他,“橘瑶怎么来了?”
陆凛骁知道她是被白馥盈接来的时候,决定送她离开。
他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不能让她和陆锦澄跟着他吃苦,等他料理了一切,他自然会接他们过来。
“他们一会儿就走了。”
陆锦澄还没玩够。
小孩子嘛,新到了一个地方总是新奇的。
“我不走。”
陆凛骁揉了一下他的头,“先回去,等凛叔叔忙完了,就去接你。”
赵青雅听了心里很不舒服。
这是什么意思,将他们母子接来,难道婚后是要和他们一起生活?
她连白馥盈和赵承安他们都容不下,更不要说其他外人了。
但她又不敢当面拒绝。
毕竟,她和陆凛骁的感情还没有那么深,只能等结婚之后再说了。
陆锦澄,“我不走,”说着,他来到江橘瑶身边,“妈妈,你跟凛叔叔说,我们不走,凛叔叔最听你的话,你快说。”
在儿子和陆凛骁之间,她肯定宠儿子。
“我们不走。”
陆凛骁一听起身,来到她身边,拉住她纤细胳膊,“别闹,这不是你们该呆的地方。”
不管陆家还是军区,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陆凛骁以前从未怀疑过他深爱敬重的母亲,但看穿了她的真面目,自己能长大完全是白馥盈仅存的良知和命大。
其实很多事有迹可循。
比如他的父亲陆映淮,多少年没回家了。
一个丈夫长年不回家,正常吗?
但这些年,他恨父亲狠心,从未怀疑过白馥盈。
江橘瑶知道他要说什么,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我们不走!”
一瞬间,陆凛骁心里浮现另一个声音。
她不走,是不是真的不想走。
毕竟他们,也算是有过肌肤之亲。
自打和江橘瑶接吻之后,他日思夜想,念念不忘和她拥抱。
是不是江橘瑶也这样?
她该不会,也爱上他了吧!
一定是。
毕竟,他对自己的长相和吻技,还是很有自信的。
如果他们……嘿嘿……之后,他敢打包票,江橘瑶会彻底对他死心塌地。
“好吧,你们不想走,那就住下。”
赵青雅听到之后,差点儿气疯了,但她又不能发作。
陆凛骁最敬重白馥盈。
白馥盈曾告诉她,陆凛骁喜欢温柔似水的女子,喜欢穿白裙子的女孩儿。
所以,她便和白馥盈一样,穿月白色旗袍。
她照着她学,还要青出于蓝。
另外一个,是上辈子陆凛骁死后,她翻看他笔记才知道的。
陆凛骁之所以深爱她的另一个原因,是将她当做了江橘瑶。
儿时,陆凛骁发高烧被江姨抱去医院,昏迷之时,他蜷缩在病床上一直喊妈妈。
那是个天寒地冻的傍晚,窗户大敞着,凛冽寒风怒号冲进来,想要拿走他颤颤巍巍的生命。
小江橘瑶路过看到,去关窗。
个头低、力气小关不了,她便跳上床抱住他,一直等到江姨过来。
江橘瑶和赵青雅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眉眼之处有几分相似。
陆凛骁便将她认作了江橘瑶。
江橘瑶就是她的灾星,故意和她作对的。
看着陆凛骁和江橘瑶眉目传情,暗送秋波。
赵青雅起身,搂住陆凛骁胳膊,“凛骁哥哥,今天我爸生日,你答应我的,要跟我一起回家给他做寿。”
江橘瑶听了,自动离开坐回沙发上。
赵青雅见了,又故意道:往年今天,我爸都会做一个盛大的生日会,宴请好友和亲戚,但今年,他想简单,只叫至亲的人在一起简单吃个饭就行。
陆凛骁是答应她了。
因为他也有事正好和赵家人说。
“好!”
陆凛骁薄唇轻抿,淡淡到。
赵青雅转眸看了一眼沙发上呆坐的江橘瑶。
“橘瑶,要不你也一起去吧,爸爸妈妈见了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不过,去之前,我还是想叮嘱你,今天,毕竟是爸爸的生日,你过去了,别气他!
毕竟老人家过生日,过一次,少一次!”
江橘瑶抬眼,语气淡淡:“什么事都想着我,真是难为你了!”
她扯了扯唇角,带点凉薄的笑意:“倒是你,这么怕我气着他们 ——难道是怕我去了,衬得你这些年的‘懂事’,其实全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赵青雅一梗,脸色显出不自然的红。
江橘瑶起身,慢慢走到她身边,“放心,我不会去的,毕竟……我和赵承安、苏荔欢已经断亲了不是!”
说完,她去了窗边。
陆凛骁见了,抿唇淡笑。
从窗外往远处眺,可以看到军区大门。
她站在那儿,是不舍得他,想多看他几眼亦或者是吃醋,看他和赵青雅会不会亲近。
他心里涌现一抹甜意。
不想去了。
可是想到要过去退婚,当面说比较好,便又依依不舍的去了。
一出门,赵青雅说去洗手间。
他站在走道,听到办公室里,江姨和江橘瑶的对话。
江姨,“原来,你就是赵承安和苏荔欢的女儿,这么说来,当初该嫁到王家村的就是赵青雅了?”
江橘瑶点头,“江姨怎么知道这些?”
江姨,“我也是听夫人说的。”
江橘瑶觉得外面热气一股股往办公室涌,她踮起脚想要关窗户。
江姨眼风掠过,突然定在那儿。
她脑海里浮现出很多年前,有次她带陆凛骁去看病,她一个人忙着交钱、拿药,将他丢在病房。
大冬天的,天寒地冻。
窗户不知道被哪个丧良心的打开了。
她回去,看到一个小女孩儿,穿的一身破破烂烂,抱着陆凛骁,冻僵的小手指着敞开的窗户,“阿姨,窗户开了。”
说着,她跳下床,来到窗边。
外面风怒号,女孩儿有些站不稳。
但为了将窗户关上,她用上了吃奶的劲儿,小脸也因为用力而通红。
“阿姨,快过来帮忙。”
“好,”她反应过来,走过去,两个人一起用力,才将窗户关上。
她问那女孩儿在这儿干什么,女孩儿指着隔壁房间,“我奶奶也病了,在隔壁房间,我听到他喊冷,才过来的。”
江姨当时就知道有人想让陆凛骁死。
但她还有药没有拿全,她想将这些事都干完了,守着陆凛骁再也不离开。
便央求小女孩儿在这儿看着陆凛骁,一定等她回来。
小女孩儿也没有食言,等她回来了才离开。
后来她去隔壁找小女孩儿,护士说他们交不起医药费出院了。
她当时也没想着问护士他们名字,只是多年后见到赵青雅,才想起来这件事。
她问赵青雅,赵青雅说她就是那个小女孩儿。
可现在,她越想越不对。
赵青雅是假千金,那就是一直在赵家长大。
而那个小女孩儿,她记得她衣衫破烂,手上有冻疮,一看就是穷人家的孩子。
而江橘瑶眉眼之处……
江姨慢慢起身,“橘瑶,很多年前,你是不是来过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