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凛骁也想不明白,在这种紧要时候,他不是掀帘离开,而是脱下衣服披在江橘瑶身上。
他当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江橘瑶的身子,不能被其他男人看到。
他是男人,太了解雄性动物了。
他们远远看到江橘瑶就控制不住肖想,这要是让他们看到,又不知道该如何意淫。
他本想将衣服披给江橘瑶,就转身出门。
哪知道,陆锦澄听到动静直接掀帘出门,指着隔壁,“凛叔叔在橘瑶房里。”
所以,他一转身,就被根生他们堵在门口。
几个人看到他光着膀子出现在江橘瑶房里,满脸震惊。
幸亏门开着,要不是根生的拳头非得到他脸上。
陆雨生语气疑惑,“你不穿衣服就来嫂子房间?”
陆凛骁面露怯色,“我……”
一道清丽女声自身后传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昨儿我还看到你光着膀子在厨房吃饭,也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混账话,巧枝还在你光脊背上打了一巴掌。”
说完,江橘瑶将陆凛骁刚脱下来的衬衣塞给他。
“补好了。”
下午干活时,众人看到陆凛骁衬衣胳肢窝地方烂了个口子。
一听江橘瑶这么说,也确实不再多想。
因为,巧枝进门的早,雨生还不懂事的时候,也是成天光膀子。
雨生一看,也脱下自己的衬衣,“嫂子,我衬衣也破了,润玉不会用缝纫机,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也给我缝缝。”
江橘瑶坐回到缝纫机旁,接过衬衣。
简单看了两眼,抬眼瞅着雨生,明眸似水,睫毛轻颤。
“你这破的可比凛骁那件厉害多了,怕不是故意蹭的?”
陆雨生一只手撑着缝纫机,“蹭?嫂子,这是胳肢窝,不是裤裆,我到哪儿蹭去?”
话音落,众人哄堂大笑。
陆根生白了陆雨生一眼,掀帘转身离开。
而陆凛骁也有些听不下去,跟着出去了。
但他们没有走远,就站在门口。
陆凛骁往隔壁看了一眼,发现郑爱晶不在那儿坐了,不知何时离开。
江橘瑶不动声色,纤细指尖在破洞上点了点,嘴角抿出浅淡笑意,“胳肢窝就蹭不到了?上回见你在南地掏鹌鹑蛋,胳膊张的跟鹌鹑翅膀似的,怕不是被树枝勾的吧?”
说着把衬衣往缝纫机上一铺,压脚咔嗒压住。
“赶紧往边上站着,再贫嘴,给你缝个补丁绣只鹌鹑,让你天天举着胳膊当鸟架子。”
众人又乐呵笑了。
陆雨生继续逗江橘瑶。
“哟,嫂子会绣鹌鹑?”
江橘瑶气势一点儿不弱,“鹌鹑是会绣,就怕绣出来,你揣怀里焐着,润玉看见了,以为你想招蜂引蝶,耳刮子扇你。”
众人又笑了。
包括门外的陆凛骁和陆根生。
发现对方笑,两人对视一眼,敛笑转身。
陆雨生,“那不会,我媳妇儿最大度。”
江橘瑶将缝好的衣服塞给陆雨生。
其他人也脱下衬衣给江橘瑶,让他缝。
都是边边角角磨破的地方。
江橘瑶在里面忙的时候,陆雨生出来,让根生把衬衣脱了也让江橘瑶一块儿补了。
陆根生,“不,还是回家,让巧枝补吧!”
陆雨生,“就我嫂子那歪歪扭扭的大针脚,也就你不嫌弃。”
说着,他帮着陆根生扒了外皮,拿着衬衣进了屋。
“嫂子,也给我哥补一下。”
江橘瑶接过,很快发现这件衬衣与其他的不同。
“这是……根生的?”
陆雨生点头,“嗯。”
其他人破的地方多集中在肩头、肘部和下摆等干活吃力的地方。
但他的衣服很干净,破损处集中在袖口内侧,这一看就是长时间握笔的磨损。
还有就是他衬衣外侧有个小口袋,袋口有被笔尖戳出的细小孔洞。
只可惜,小口袋针脚大,歪歪扭扭的,一看缝制人就粗心大意或者不善女工。
江橘瑶拿出剪刀把小口袋剪了。
边整衣服,边跟陆雨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你哥,平时看书写字?”
陆雨生一听直接趴在缝纫机上,“嫂子,这你都能看出来,你真是我哥的知音。
我哥很爱学习,就是小时候家里穷,没办法,只读了小学二年级。
他前阵子还找谢书恒借书看呢,后来谢书恒离开,他还感慨再也借不到书了。”
江橘瑶,“谢书恒的书都是高中人看的,他能看懂?”
陆雨生点头,“能,他自学的。”
江橘瑶干活很麻利,也就一会儿功夫,她将陆根生衬衣破损处全部补好了。
重新做了个小口袋。
陆雨生拿着出来,陆根生都看愣了。
几个男人一起去大队那边看电影。
陆雨生跟陆根生说,“嫂子知道你有学问之后,一个劲儿的夸你。
我感觉我们误会她了,她就是那种喜欢有学问的人,根本不是喜欢谢知青。”
雷生,“我觉得也是,张秀娥容不下她,大哥一死,想方设法将她撵走。”
陆根生垂着头,一直没吱声。
陆凛骁心里默想:“她喜欢有学问的人?她思想有这么深刻?她喜欢长的好看的吧!”
思忖着,陆凛骁垂眸看了一眼自己宽肩窄腰的身材。
村里大队播放《地道战》。
看到里面某种情节,陆凛骁只觉得熟悉。
甚至听到枪声,他手惯性的出现了抓握动作。
他脑海中也隐隐约约出现一些画面,好似在战场上,也好似在梦里。
一回去,他就问陆锦澄。
“锦澄,你说我是你爸爸背回来的?”
陆锦澄点头,“他当时也受了伤,将你背回来之后便昏过去了。
我急忙叫了彩霞姑姑,她当时还说爸爸没事,你凶多吉少。
哪知道,没过三天爸爸便死了,你奇迹般活了过来!”
陆凛骁,“那他有没有跟你说关于我的事?”
陆锦澄摇头,“没有,他回来之后一直昏迷,哦……对了,他好似抓住橘瑶的手说了什么,有时间你问问她,看是不是关于你的?”
陆凛骁点头。
翌日。
洗漱时,陆凛骁和江橘瑶并排站。
她素着脸,额前几缕碎发被风拂着,柳叶眉带着天然的弯,不施粉黛,两颊透着薄红,整个人白的好似刚剥壳的荔枝。
一时间,他看呆了。
江橘瑶转眸,“有事?”
“哦,我是想问问你,大哥临走之际,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事,关于我的?”
“你想听什么?”
“我是不是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