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猜到了什么，但真的从江橘瑶这儿听到如此残酷的现实，陆凛骁还是顿在那儿，指尖瞬间凉透。
“她先带我们去了茶馆，一进去，她就东张西望的，尽管只见过一面，但我看人一向准。
她斯文温柔的一个人，不该这么慌神。
还有就是进去之后，锦澄没见过茶馆，觉得新奇，他在里面乱跑，撞到了一个服务生。
那服务生下意识看向了你母亲。我们去之前，你母亲很明确的说，她是第一次来这家，他们应该不认识才对。”
再后来他们去了国营饭店，白馥盈尽量找话题拖延。
看着实在没话题聊了，才放她和锦澄走。
“ 你确定？”
“我确定，”作为一个穿书者，江橘瑶太了解白馥盈的为人，但她不能给陆凛骁说自己穿书。
“我和锦澄不过是引诱你去火场的棋子。她一直待在国营饭店，当然不是为了陪我们聊天，而是在等消息。
茶馆一直没有消息递进来，她以为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才会突然结束。
谁知道，还没出门，在茶馆和锦澄撞在一起的服务生就过来了。
尽管他换了衣服，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他。”
她拉住陆锦澄快速离开，过小巷的时候，看到那服务生走向了白馥盈。
陆凛骁慢慢抬眼，眼底最后一点温度褪得干干净净。
他喉结滚了滚，没出声。
“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江橘瑶想跟陆凛骁说，白馥盈和他大舅白楚年的事。
“我知道。”陆凛骁及时打断，他走到江橘瑶身边，拉住她的手腕。
“今天，我母亲过来找我了，很奇怪的，她突然抱住我，痛哭流涕，还喊了一声‘儿子’。
我猜想，她应该是良心发现，不打算对我动手了。”
说着，他嗤笑一声，“刚才江姨派人过来说，白清辞去找了我母亲，求了什么事，但她没有答应。”
江橘瑶点头。
煤油灯的暖光漫过她倾国倾城的脸，抬眼望他时，睫毛扫下细影，唇线浸润在光里，软得像块糖。
他抬手，拂过她唇线。
江橘瑶后退，被陆凛骁制止。
江橘瑶总觉得陆凛骁是有那么一丝白馥盈真传的，他明明和赵青雅还没有退婚，却又在这儿和她暧昧不清。
“她知道了你是我的软肋，转而要对你下手了。”
江橘瑶一怔。
“这里不安全，我送你们离开，”陆凛骁很果断的放开江橘瑶，去抱陆锦澄。
恰此时，门突然响了。
“进来。”男人喊到。
孟明推开门进来，“赵小姐在外面哭诉，说赵承安的心脏病犯了，让你赶紧去一趟。”
陆凛骁，“我又不是医生，我过去有什么用。
让她赶紧回家把他送到医院，要是用车，你送他们。”
孟明，“我说了，但赵小姐哭着喊着还是要见你。”
江橘瑶拉陆凛骁，“你过去吧！”
“你们怎么办？”
“这是招待所，夜又深了，她还能把我们掳走？
不至于，她没那么疯狂！”
陆凛骁点头，“我过去，马上回来。”
陆凛骁一出去，就被门口哭泣的赵青雅拉住，“凛骁哥哥，我爸在医院，可能快不行了。”
赵青雅觉得这么紧急的情况，陆凛骁一定会很关心她。
似上辈子那般，直接搂住她，说有他在，她不用怕。
哪知道，在王家村经历失忆，和江橘瑶在一起久了。
他也变得毒舌。
“我又不是阎王爷，你不好好照顾他，跑过来见我，他就不用死了？”
赵青雅泪眼婆娑，“我心空落落，不知道怎么办好。”
陆凛骁打开吉普车门，“孟明送你去医院，有什么事和他说。”
不管钱，还是请医生，他都会尽力提供帮助。
赵青雅，“你送我到医院好不好？”
陆凛骁以手扶额，对赵青雅开始无奈。
赵青雅，“就这一次，几步路，你都不愿意？”
她还知道几步路啊，这么近，还让他跑一趟。
陆凛骁掀眸，看向招待所的方向。
“我明白你的心意了，你送我过去，我同意退亲。”
陆凛骁转眸，“好。”
医院又不是家，赵青雅应该做不出张秀娥给他茶里下“王母仙药”的事。
他想着去去就来，费不了几分钟，便带着赵青雅上了车。
昏暗路灯下，赵青雅转眸看陆凛骁，数次努力开口，但都作罢。
最后，她纤细手指攥着裙摆一角，声音轻得发颤，尾音里甚至带了点儿不易察觉的涩。
“凛骁哥哥，你真的……忘了我们的过去？”
放学后，他会在她必经的胡同口等她，只为看她一眼；
她说一句喜欢吃莲花酥，他会满城给她买，害怕凉了，一直揣在怀里；
她说喜欢看雪花，他不惜跑到大东北去拿，藏在棉被里的雪花，带回檀城还没融化。
……
难道这些，他都忘了？！
他为她年少做的疯狂事，就算过了一辈子，她都刻骨铭心。
怎么那个深情者，却成了置身事外的人！
对于赵青雅说的这些，陆凛骁不怎么记得了。
他只觉得那些很遥远，遥远到好似上一辈子的事。
“以前是以前。” 他喉结滚了滚，声音压得很平，“现在，我心里有人了。”
赵青雅，“你心里的人是江橘瑶吗，可她是个寡妇，亦或者你对她的心动，只是一时兴起……”
“我不爱你”，他打断她，“你说的疯狂，是上辈子的事了。这辈子，我选她。”
说着，他别开眼，声线冷下来：“过去的事翻篇吧，今后不要旧话重提，我对你没兴趣！”
赵青雅坐在那儿没动。
陆凛骁将她送到医院，并没有进去。
只是叮嘱她，“有什么事找孟明，能帮到我尽力帮。”
说完，他转身钻进了车里。
吉普车启动，消失在无边夜幕里。
……
这边，陆凛骁刚走没多久，江姨便过来了。
“橘瑶，夫人傍晚在后花园玩，不知道被什么咬了。
发现之后，我让她去医院，她说没事，睡一觉就行了。
可是一小时之后，她开始呕吐和腿脚麻木。
你不是懂药理吗，快过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