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郑爱晶所说,陆根生长得也很帅气。
男人眉眼周正,鼻梁挺括,一身清俊之气。
他站在那儿,骨相立体,脊背挺拔如松,虽不及陆凛骁,但往人堆里一放,那也是耀眼的存在。
在江橘瑶回怼之前,郑爱晶很有眼力见的抽身离开。
但她只是走了,两只耳朵还竖着,随时关注着外面的动静。
“根生,你是不是喜欢我?”
江橘瑶看着陆根生,一字一顿到。
男人眉眼深邃,薄唇微动,什么都没有说。
“不说话,那就是了!”顿了一顿,“你媳妇儿刚回来,你就又跑过来找我,你就不怕她再跑一回娘家?”
陆根生看着她,还是没吱声。
“你是我小叔子,我是你嫂子。这层名分,是谁也破不了的规矩!
建国走的时候,将我们孤儿寡母托付给你,你帮衬我们,我很感激你!
但心思要是歪了,你每踏进这个家门一次,就不是帮,而是害!”
“嫂子……”陆根生想要解释。
江橘瑶,“你有家有孩子,你能抛下他们离婚娶我?”
清风吹拂,有一缕发丝抿进江橘瑶嘴里。
那样子,很美丽,又有些破碎。
“你不会,所以,你不是拎不清的人,别让一时糊涂,毁了我们所有人的体面。”
说完,她站在那儿。
陆根生一瞬不瞬看着她,良久之后,转身离开。
他一走,郑爱晶就从屋里出来,冲着江橘瑶竖起大拇指,“送到嘴边的肉都不吃,佩服,在下佩服!”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江橘瑶弯腰,端起韭菜朝厨房走去。
她做了韭菜盒子,做好之后,让陆锦澄回家吃饭,还隔着院墙给了郑爱晶家几个。
吃饭时,陆雨生过来通知她说,“嫂子,下午我们去锄北地的草,吃完午饭,再歇一会儿晌,就过去吧!”
江橘瑶点头应了。
陆雨生离开后,陆锦澄问江橘瑶,“平时不都根生叔过来嘛,这次怎么换成了雨生叔,妈妈,你得罪根生叔了?”
江橘瑶拿起一个韭菜盒子给到陆锦澄,“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吃完饭收拾好。
江橘瑶说想午休睡会儿。
陆锦澄精力旺盛,不睡觉。
江橘瑶便拿出去供销社买的彩笔和画本,让陆锦澄画。
她记得现代社会很多小孩子都喜欢涂鸦,工作之余去商场总是看到孩子们坐在那儿画,她还在想,自己将来要是有孩子了,也一定会带他到商场的手工坊。
可没有等到那一天,她便猝死了。
来到这边,无痛便拥有一个五岁大的儿子,还自带空间和衔财辟邪,她满意的不得了。
散养的陆锦澄很爱动。
当江橘瑶第一次拿出彩笔和画本的时候,他一开始不感兴趣。
可是当江橘瑶翻了两页,他瞬间被吸引。
每次他都能坐下画很长时间。
江橘瑶午休了二十分钟,便起身。
去找郑爱晶的时候,便将陆锦澄交给了她婆婆。
陆大妈人很好,照顾毛豆和豆芽的时候,顺带手也将锦澄看了。
江橘瑶也懂礼数,说每月给陆大妈5块钱。
郑爱晶不让婆婆要,江橘瑶便买了衣服和米面油什么的,给他们家。
所以陆大妈待陆锦澄亲孙子一般。
怎么对毛豆,就怎么对陆锦澄。
安排好孩子们,江橘瑶和郑爱晶扛着锄头下地。
烈日炎炎,她们到的时候,其他人还没到。
活儿是集体的,但早干完,早回家。
她们也没有歇,简单喝了口水,便开始锄草了。
一开始两个人齐头并进,很快,江橘瑶被郑爱晶甩开一大截。
郑爱晶杵着锄头站在那儿,“橘瑶,要不我们换锄头吧,你的锄头不利。”
之前陆凛骁在家,都是他磨镰刀。
他走后,还没有磨过。
江橘瑶垂眸看了一眼就要出血泡的手,“不用了。”
郑爱晶见她客气,走过来打算和她换。
路上被王彩钢叫住,“哟,巧了,你的锄把和我的锄把真像,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一家的。”
郑爱晶脚步一顿,手拢了拢鬓发,“你倒是有闲心看苗,不赶紧锄草,小心你村长老爸过来,说你和我说话,不追求上进。”
王彩钢脚底板在锄把上蹭了蹭,“急啥?先瞅两眼顺气的,干起活儿来有劲儿!”
郑爱晶噗嗤笑了,“少贫嘴!”
说完,她拿着锄头走路带风的从王彩钢身边走过。
可是刚挪开两步,耳畔就落了声轻咳!
—— 不重,却刚好让她听见。
郑爱晶转眸,刚好看到陆雷生站在田埂边。
他没有看一旁的江橘瑶,而是看她。
她只觉得这是错觉,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半刻,便转开。
来到江橘瑶身边,“橘瑶,我们换换。”
江橘瑶手已经被磨得生疼,她不能让郑爱晶再吃这份苦,“我说了,不用。”
郑爱晶再让,江橘瑶,“你本来干活儿就麻利,这突然慢了,王肿眼泡又该说你溜奸耍滑了。”
王肿眼泡是郑爱晶给王满堂起的诨号。
郑爱晶见说不动,“那好,你能干多少就干多少,干不完了,就放那儿,我把那边的草锄完了,再来你这儿。”
江橘瑶点头,“嗯。”
郑爱晶漫不经心的往回走。
路过陆雷生的时候,她又注意到了他。
她不是故意要看他的。
实在是他,在她路过的时候,动静太大。
一双修长手指用力攥紧锄把,下锄时力道比先前重了三分,土块溅起的声响都亮堂些,连带着锄过的草茬,都齐整得很。
郑爱晶脚步顿了顿,余光里,陆雷生还在一下下锄着,只是每回抬眼,总绕不开她这边。
她心猛地攥紧。
她脑海里浮现出和陆根顺结婚那天。
闹洞房闹到很晚,最后喝完酒,他们说要到喜床上闹,“压萝卜干”!
郑爱晶被压在最下面,陆根顺身体消瘦,三压两不压的将他压了出去。
郑爱晶清晰记得,是陆雷生跪在那儿撑着,要不是她非得被压成“萝卜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