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橘瑶一把推开陆根生。
陆根生也很绅士,见她紧张,后退了半步。
“嫂子,我虽是土生土长的王家村人,也上过不少次后山,但枯井,还是第一次进来。
刚才我在里面走了一圈儿,发现这是一条地下河,是可以通到外面的。
我们直接从这儿走吧,说不定能追上拐子!”
江橘瑶点头。
她走在前面,可是前头这浓得化不开的黑,好似将她呼吸都吸了进去。
她真害怕突然冒出来一个怪物,将她抓了去。
所以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甚至小心翼翼。
陆根生抿唇轻笑。
他阔步走在前面,想到江橘瑶害怕,下意识去拉她的手。
可是想到什么,他垂眸在地上踅摸一番。
江橘瑶见了,“你找什么?”
陆根生弯腰捡起,“这个。”
说着,他抓着一头,将另一头伸向江橘瑶。
“能看见吗?”
江橘瑶看到那是一根木棍。
“能看见。”
“抓住,就不害怕了。”
江橘瑶见了,下意识摆手,“不用了。”
“嫂子,我知道你清楚我对你的心,但你放心,我拎得清轻重。
我对你是喜欢,但这份心思一直揣在心里没敢乱晃。
往后,我也只会守着本分,不越界,更不会让你为难!”
江橘瑶听了,淡淡一笑,伸手抓住递过来的木棍,“根生,嫂子信你!”
这里毕竟是地下河,有些地方高,有些地方低。
水深的地方没过脚踝,冷意往上钻。
陆根生本想背着江橘瑶过去,但看她认真走的样子,也没有开口。
他们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他害怕提了这个要求,叔嫂都做不成。
接触这些日子,他将江橘瑶看明白了。
她知理又大气。
只要她认准他陆根生是个靠谱的,懂分寸,其他人说什么她根本不会听。
只要这样远远的看着她,照顾她就很好,他不奢求其他。
再往前面走,是个大石头。
石头拦路石似的,将外面透进来的仅有的光遮挡。
江橘瑶捡起地上被扔的小孩儿衣服,“这是锦澄的。”
陆根生,“看来我们猜对了!”
旁边还有一堆祭祀的东西,陆根生看了,一脚将它们铲平,“想带走我们王家村的人,门儿都没有!”
说完,他手扒着石头,身手敏捷的爬了上去。
就要往下走,“嫂子,前面就是出口。”
可是一转身发现江橘瑶没有上来,转过身,看到她笨拙的往上爬。
纤细指尖掐着石缝,杏眼亮闪闪,只可惜踮起的脚尖没找准落点儿,一下子滑了半寸!
她慌忙抱住石头,阔腿裤晃了晃。
像只想蹦上窗台却踩空的小猫,娇憨又好看。
尤其她咬着唇小声哼了句 “哎呀”,眼尾泛着红,整个人清透又可爱,笨拙的招人疼。
薄唇勾起一抹笑,他蹲下去,伸手要拉她。
可是想到什么,手凝在那儿。
叔嫂有别,她不会碰他!
要是下去呢,他抱着她或者站在下面推她,身体不还是接触嘛!
木棍不该那么早扔的!
他就要下去再捡一根木棍上来,莹白如玉的小手搭在他手心,“根生,拉我,在这儿耽误太长时间了!”
眼睫投下的阴影在鼻梁上轻轻摇晃,喉结滚动的弧度卡在半途,陆根生盯着那只手迟疑了一下,“嗳!”
江橘瑶很轻,陆根生力气大。
他很轻松的将她拉上去。
江橘瑶上去之后顺着石头滑下去,陆根生却还站在那儿,整个人像被按了暂停键,像被甜腻气息魔怔住。
陆根生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
他……竟然……和江橘瑶拉手了。
她的手是那样软,那样柔,那一瞬间,电流贯穿四肢百骸,内心悸动不已。
他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嘭……嘭……嘭!
原来喜欢一个人竟是这种感觉,他觉得自己活了起来。
“看什么呢,还不下来!”江橘瑶冲着陆根生喊道。
“嗳!”陆根生应了一声,从上面蹦了下来。
两个人出了地下河之后,便往大路那边走,很快又发现了陆锦澄的鞋子。
“他们应该就在这附近,这鞋子还是热的。”
江橘瑶到。
下一秒,陆根生搂住她蹲下。
树丛那边传来络腮胡子的声音,“跑,跑,我让你跑,小鳖犊子,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扬起手里的柳树枝,朝陆锦澄抽去。
陆锦澄被捆着扔到地上,看到络腮胡子扬手,直接连滚带爬,鬼哭狼嚎。
一看就是被打怕了。
江橘瑶要起身。
陆根生双手似烙铁一般按住她,“嫂子,你在这儿别动。”
说完,他敏捷跳出去,直接锁喉搂住络腮胡子,将他按倒在地。
整个过程也就两秒,快到江橘瑶和一旁的酒槽鼻都没有反应过来。
酒槽鼻江橘瑶还是第一次见,但原书中,作者浓墨重彩描写了他,说他鼻头泛红,常带油光。
他和胎记脸是拐子帮大当家的左膀右臂。
他都过来了,看来这次他们对陆锦澄势在必得。
思忖着,江橘瑶转眸看胎记脸在哪儿,可是瞅了一圈,都没有看到。
“胎记脸不会找外援了吧?”
她自言自语到。
就在这时,酒槽鼻拿出枪指着扶着络腮胡子起来的陆根生,“什么人,站那儿别动!”
陆根生几乎是嚎的,“把枪放下,否则我就挑断他的肺管。”
络腮胡子举着双手,看着酒槽鼻哀求,“哥,别,别激动,兄弟的命,在他手里攥着呢!”
酒槽鼻看到殷红鲜血从络腮胡子脖颈间淌下来,知道陆根生不是吓唬,“兄弟,哪条道上的,报上名来,看哥哥认不认识?”
陆根生不跟他胡扯,“把枪放下,踢过来!”
酒槽鼻不舍得。
陆根生用力,络腮胡子疼的喊了出来,“兄弟,不要啊!”
随后,他喊酒槽鼻,“哥,你在迟疑什么,赶紧把枪扔过来!”
酒槽鼻看着陆根生清冷俊脸,慢慢弯下腰,将枪朝着陆根生踢了过去。
但他没用力,枪支堪堪停在他们中间,偏他这边的地方。
只要陆根生放了络腮胡子,他一个猛步就能将枪重新拿回手里。
陆根生岂会看不穿他的伎俩,他扣住络腮胡子往前走,酒槽鼻见了,想动。
“别——动!”陆根生是用警告加命令的语气。
络腮胡子朝着酒槽鼻作揖。
酒槽鼻没动。
陆根生带着络腮胡子移动,待来到枪边,他脚踩着枪的边缘,微一用力,枪弹跳而起,落在他手中。
酒槽鼻和络腮胡子看了,直接惊了。
好身手。
他们遇到硬茬儿了!
“根生叔,救我!”
酒槽鼻见陆根生不好应付,干脆拉起地上的陆锦澄,让他做人肉票子!
酒槽鼻,“兄弟,放了我兄弟,把枪还给我,我们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