葳洛记起来自己被人群挤进了大海里,掉下去的时候,头撞到一个东西,当场晕了过去。
后来,被海水冲到了五十里开外。
被蒋承聿救起。
那是一艘开往英国的船只,蒋承聿将她带去了英国。
路上,她被人劫持,自此他们分开。
再后来,她又和蒋承聿相遇,相遇的场地就是他们的订婚宴。
她有的第一个记忆,就是订婚宴上,繁复鲜花中,蒋承聿执着她的手,“葳洛,我会爱你一生一世。”
静萱,也就是那个一直在她身边的人,“小姐,这位是你的未婚夫,你最爱的人。”
她记得当时她反问,“我叫葳洛?我不是江橘瑶嘛……”
静萱笑,“小姐叫葳洛,祖上姓江,小姐说的名字是不错,要是喜欢,我说给先生,让他参考。”
江橘瑶确认自己恢复了坠海那日的记忆,但是坠海之前的记忆还没有恢复。
只是……她的这些遭遇是不是和蒋承聿有关?
“不管是不是和他有关,这婚……都必须退。”
两个人离开,江橘瑶没说自己恢复一部分记忆的事。
因为,她也害怕闹乌龙,还有……她和蒋承聿的婚约还在。
“你去哪儿,我送你。”
陆凛骁问她回家还是医院。
葳洛直接来了一句,“去蒋家。”
她迫不及待,要从这泥沼中脱身了。
她平凡之辈,不愿卷入江擎岳的白日大梦里,之前失忆,她被迫无奈,但现在清楚了部分真相,她绝不坐以待毙。
男人有些吃醋。
她刚从他的床上下来,又去找蒋承聿。
难道,她就这么爱他!
既然这么爱他,为什么出事了不去找他,而闯了他的房间?
要说她走错了房间,可她昨晚分明喊的,“陆凛骁。”
陆凛骁有些搞不懂这个女人了。
江橘瑶看到他控方向盘的手微微攥紧,慌得转过眸子。
车子在蒋家门口停下,葳洛喊了几声,没人应。
陆凛骁不想她和蒋承聿独处,“我表哥没在家,要不先走吧!”
江橘瑶,“你走吧,我在这儿等他。”
说完,她直接在旁边的地上坐下。
葳洛是英国贵族,言谈举止都透着矜贵。
江橘瑶在农村长大,才会这么随性洒脱,陆凛骁剑眉微动,“你……”
江橘瑶驱赶,“快走吧,不用管我。”
男人气哄哄的,开车离开。
两个小时后,蒋承聿才久候方至。
见江橘瑶坐在地上都快睡了,他有些感动。
“怎么坐在这儿?”
说着,他开门。
江橘瑶拦住他,可只碰了他一下,便松了手,“表哥,我有事和你说。”
蒋承聿见她一脸严肃,“我们进去说。”
江橘瑶,“我不进去了。”
蒋承聿见不寻常,“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江橘瑶,“我们退婚吧!”
蒋承聿神色微变,薄唇翕张,“你说什么?”
江橘瑶一字一顿,“我们退婚。”
男人微恙,“出了什么事?”
江橘瑶,“没出任何事,也跟你无关,我仔细想了想,我们不合适。
你知道我的处境,在我父亲那儿,我没有任何分量。
我希望你主动提出来,这样,你名声不会受累。”
蒋承聿,“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我放不开你。”
江橘瑶一怔。
很快,又灵机一动。
“表哥,我问你,你和我订婚,是不是因为另外一个女孩儿?
就像,陆凛骁见了我,总觉得我是江橘瑶一样?”
蒋承聿一梗。
江橘瑶如释重负笑了,“你不爱葳洛,你爱的是另外一个人。
所以,退婚吧!”
江橘瑶转身离开,蒋承聿看着她,想跟她说,她就是……
可他说不出口,他该如何解释,对她,对陆凛骁……
一回去。
江橘瑶就给静萱说了,“蒋公子想通了会主动提,你也和先生说,我无此意,我们就不强扭在一起了。”
静萱冷冷,“小姐昨晚不在蒋公子房间,去哪儿了?”
自打知道了这是一场阴谋,自己只是一枚棋子。
江橘瑶没再怕的。
“我自己开了一间房,好好睡了一觉。”
静萱,“我亲眼见蒋公子从船上下来,又折返回去问了船舱主管,你根本没有开房。”
江橘瑶,“我随便找了个男人和他睡了,行了吧!
蒋承聿太阴柔,我害怕他腰力不足,不能满足我。”
静萱听着,眸瞳震惊。
江橘瑶从她手里夺过包,“我能斗得过江楚芙,自然斗得过你。你我皆是棋子,我比你更有价值。
不管蒋承聿还是陆凛骁,都属意于我。
别生气了,好好想想怎么给先生说,让他尽快把这件事办了。
他要是办不了,你再知会我,我来摆平。”
还有,她给她下药的事,她记得。
说完,她转身离开。
静萱,“你去哪儿?”
江橘瑶,“陆家。”
静萱有些无奈,但也无可奈何,江橘瑶有句话说的很对。
是的,她们都是棋子,江橘瑶的价值更大。
……
江橘瑶离开之后,蒋承聿本想去找她,但双腿似灌了铅,怎么都抬不动。
站在门口踌躇一会儿,他转身进了家。
失魂落魄走到酒柜旁,从里面拿了一瓶酒出来,嘭的打开,倒了一杯。
仰脖刚要喝,听到门口的动静,他以为江橘瑶去而复返,放下酒杯急忙出来,看到静萱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蒋公子,小姐一回家就跟我说要退婚,还威胁我给先生说,你说怎么好?”
蒋承聿眼尾弯成软弧,凤目冷的好似浸在冰里,“你不在家伺候她,专门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静萱,“小姐不在家,去陆家了。”
男人嘴角那点儿体面的笑瞬间僵住,眼底仅存的温柔也碎成阴鸷,他斯斯文文扬了扬手,“回去吧,我好好想想。”
静萱,“可是,我……”
男人猛然转身,“我觉得你以前挺聪明的,现在是故意笨?还是想走,不想在我身边待着了?”
静萱有些苍白的唇翕张,什么都没说,恭敬点了头,“我知道了,蒋公子。”
静萱离开后,蒋承聿失魂落魄重新回到酒柜。
他回去将刚才取出来的一瓶尽数喝了。
随后三分醉意七分微醺的踉跄朝卧室走去。
一到卧室,他就反锁了门。
面对墙壁上,一脸粲然笑意的女孩儿,
他也淡淡笑了,“橘瑶,我该拿你怎么办?”
要是其他人,一番筹谋还得不到,他就要毁了。
因为毁灭等同于“永远拥有。”
但她是橘瑶,他不能,不忍心,也舍不得。
他慢慢伸出手,去抚摸墙壁上女孩儿的脸。
还没有抚摸到,墙上女孩儿突然化作静萱的脸,“小姐她,去了陆家。”
“啊!”隐忍压抑已久的男人抓起手边的煤油灯,朝墙上砸去。
墙上的画遇火则燃,蒋承聿亲眼看着那张画化为灰烬。
男人慢慢后退,走到门口转身疾步朝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