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澄并没有让江橘瑶走近,远远地,他就跑过去了,拉住江橘瑶的手就走。
陆凛骁心里突然有些失落。
他和江橘瑶待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说实话,和她吵架他都觉得是幸福。
但江橘瑶可能不这样认为,所以,她才会越来越讨厌他。
他失落的转身去了旁边的卫生院。
他没有进去,害怕尴尬,站在门口。
远远的,看到蒋承聿病恹恹躺在病床上,还在沉睡着。
他突然想到自己之前生病。
他感冒从来不吃药,跑几圈出一身汗,便好了。
就算上次江橘瑶丢了他也没有吃药,自生自灭,谁知道天不亡他。
但蒋承聿不一样,他从小身子就娇贵,感冒不精心照顾,根本好不了。
儿时祖母也是这样照顾蒋承聿的。
那日,江橘瑶也是这般照顾他。
沉下来想想,他不该吃醋,甚至疯狂。
他的表哥,他比谁都该清楚。
半个小时后,蒋承聿醒了。
他问了护士谁给他送过来的,护士不是秀琴,早上见到江橘瑶,便以为是江橘瑶。
“军医院的江医生。”
蒋承聿听了,淡淡一笑。
陆凛骁见了,有些微愠,但不似之前。
“首长。”顾少桓过来,搂住他。
陆凛骁,“他在那儿,你过去吧!这几天,好好照顾他。”
顾少桓见他走,拉住他,“你一直没进去?”
陆凛骁没吱声。
顾少桓突然正式,“我们小时候说好的,不会为了女人生分。”
你们可倒好,已经到了动手的程度!
陆凛骁拍了他一下,“好好照顾他,别说我让你来的。
也别说,我来过。”
军医院。
江橘瑶忙完工作,拉住陆锦澄朝外面走,“妈妈,我们这是要去吃饭吗?”
江橘瑶摇头,“你表舅在旁边医院,他身边没有人,我们过去看看他。”
陆锦澄拉住她,“刚才凛叔叔给顾叔叔打电话,这会儿,他应该已经来了吧!
走,我们刚好去看看!”
江橘瑶一怔。
昨天床上,她朝他解释。
他听到蒋承聿这三个字都是咬牙切齿的,还恶狠狠的说,“不要提他,再提他,我就废了他!”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凶神恶煞的陆凛骁。
那一刻,她心里是怕的。
思忖着,不自觉来到卫生院门口。
远远看到顾少桓给蒋承聿削苹果,江橘瑶停下脚步。
陆锦澄拉她,“妈妈,我们进去啊!”
江橘瑶往回拉他,“不,我们不去了。”
陆锦澄跟着她离开,抿唇淡笑。
这个家没有他得散,陆凛骁上辈子这是做了多少好事,这辈子才会有他做儿子。
回去的路上,江橘瑶问陆锦澄,“锦澄,你确定今天不去育红班了?”
陆锦澄点头,“不去。”
家都快散了,还上什么学!
母子往回走,在军医院过道里碰到张院长。
张院长远远就开始和江橘瑶打招呼,“江医生,正要找你呢!”
江橘瑶见了,牵着陆锦澄往这边走。
张院长看着陆锦澄,“这位是……”
江橘瑶介绍,“这是我儿子。”
张院长笑,“听陆首长说了,说你们有个儿子,叫锦澄是吧!”
江橘瑶浅浅的笑。
听陆凛骁昨天说话那凌厉语气,和刚才生气样子,她还以为,他会提离婚报告呢!
不过转念一想,这应该是陆凛骁很早之前跟张院长说的。
这会儿,他也没有功夫专门说这个。
“小江,檀城大学有个演讲,你年轻,形象好,科室里推荐你去。
资料递到我这儿,我觉得也不错,你准备准备,就跟平时做汇报一样,不要紧张。”
江橘瑶,“张院长,那天陆首长和您说了吧,我的情况有些特殊。”
张院长扬手,“陆首长说了,霍老也亲自找了我。
你是葳洛也好,江橘瑶也好,我们只认你的技术,你救了那么多人总是真的。”
“霍老?”
张院长点头,“对啊,他还提点我呢,说要‘不拘一格降人才’,不能因为你跟江擎岳有关系,就不重用你。
你是经过组织层层考察,最终脱颖而出的优秀人才。
我不迂腐,你是农村也好,是半年学会六国语言和精进心脏病手术的天才也好,我招贤纳士,招才若渴,对你是大大的欢迎啊!”
层层考察?最终脱颖而出?
江橘瑶脑海里浮现出当时给霍靖嵩做手术,手术室出现的陌生面孔。
还有后来,她带着毒药去霍靖嵩病房,看到了覃霖。
她摸了摸自己脖子。
幸亏机智,要不是小命不保啊!
“其实这些,你最应该感谢陆首长,要不是他用自己的军职给你做担保,我也是不敢这么大胆的。”
张院长说完,笑着走了。
陆锦澄见江橘瑶愣怔,拉了她一下。
“妈妈,这么说来,凛叔叔对你是刀子嘴豆腐心啊。
他为了你做了这么多,竟然从来没有显摆过,真的好难得!”
江橘瑶没吱声。
翌日。
江橘瑶收拾好,拉住陆锦澄的手去檀城大学。
今天陆锦澄不去上课,是她主动提的,她想带陆锦澄到夏国最好的大学看看,让他开阔一下眼界。
陆锦澄今年5岁半,再过十四年国家放开高考。
那时候陆锦澄20岁。
好好准备,还是有望在77年或者78年考上大学的。
他们本打算坐公交车过去,结果刚出门,便看到陆凛骁平时乘坐的吉普车停在军医院门口。
陆凛骁看到他们出来,下了车。
江橘瑶见了,急忙往左边走,陆凛骁见了,挡住她。
她又往右边走,男人又移步拦住。
陆锦澄只觉得头疼。
这个男人之前的机灵劲儿到哪儿去了,怎么现在这么烦人。
江橘瑶牵住陆锦澄站定,掀眸看陆凛骁,“你什么意思?”
男人后退一步,打开车门。
江橘瑶见了,“多谢首长好意,但不必了,我们去檀城大学,不顺路。”
陆凛骁,“我刚好从哪儿过,顺路。”
江橘瑶拉住陆锦澄走,“坐公交车,也很方便。”
陆凛骁,“公交车需要倒车,你到哪儿需要找场地,还得熟悉一下稿子,有那么多时间?”
江橘瑶脚步一凝。
陆锦澄拉她,“妈妈,我们坐吧!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个人之所以变得强大,就是不停面对自己讨厌的人。”
江橘瑶听后没有迟疑,弯身钻进了车里。
“锦澄。”
她叫陆锦澄,冷冽木质香萦鼻,男人已经在她旁边坐下。
江橘瑶,“首长,你让一个孩子坐在最外面?”
陆锦澄坐好,陆凛骁关好车门。
陆凛骁大言不惭道:“这小子长大那是要子承父业,保家卫国的!让他坐在边缘位置,是为了锻炼他洞察全局的能力。”
说完,他凑近江橘瑶,“他刚才不都说了吗,只有多面对讨厌的人,才能强大。
一会儿你就要上台演讲了,我知道你可能不需要,但我还是想多当一会儿磨砺石。”
陆锦澄在一旁幽幽插话:“妈,凛叔叔这是把最危险的位置留给自己了。
您要动手,他第一个挨揍。”
江橘瑶噗嗤笑了,转眸看陆锦澄,撞上陆凛骁那张清俊无俦的脸,当下转眸哑声。
陆锦澄见陆凛骁失落,拉住他的手,“凛叔叔,你这么早过来,是不是为了专门送妈妈?”
陆凛骁淡淡一笑,捏了捏他的小脸,“不然呢?总不能过来跟你抢早餐的吧?你那碗豆浆我可看不上,主要是为了抓你们俩上车。”
磁性嗓音往江橘瑶那边飘了飘。
随后,陆凛骁挠陆锦澄痒痒,两个人在车里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