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哗然。
江橘瑶也震惊在那儿。
她没有想到，这位同学上来，会提问她个人的问题。
但这种问题，是不能正面回答的。
但她也知道怎么解决。
她伸手，朝主持人要话筒。
主持人没给她，她打算找个话题直接岔开，那男同学又说道：“江专家，你怎么不说话？
难道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台下议论纷纷。
“天啊，军医院着名的心脏病专家竟然是个不守妇道，勾搭小叔子的荡妇！”
“刚没了丈夫就搞这个？也太不讲究了吧！看她穿着素净，举止端方有礼，还以为是个好女人，没想到这么不堪！”
“啧啧，个人私事被捅到台面上，以后还怎么见人！”
……
主持人有些控不住场子，转眸看台下第一排的领导。
王校长摆手，示意她将江橘瑶赶下去。
下一个是歌舞会，一热闹，谁还记得台上这点儿不和谐。
主持人轻叩话筒。
现场慢慢安静。
“接下来的节目是《歌袂翩跹》，我们掌声有请。”
江橘瑶知道，主持人这是不给她自辩清白的机会，驱赶她下场。
她再次朝主持人要话筒，拿到王校长命令的主持人这次根本没有客套，摆手示意让她走。
这一刻，江橘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屈辱。
她僵在舞台上，台下的议论、窃笑、鄙夷，似潮水一般紧紧裹住她。
这感受，让她想起来，现世中，被父亲抛弃，她和母亲抱在一起，受尽邻居们白眼的时光。
那些画面，似一根根针一般，通过时光隧道，再次重伤她。
见她不动，主持人看着歌舞演员纷纷上场，开始推她。
聚光灯刺的亮眼，主持人的鄙夷让她抬不起头，江橘瑶站在那儿，站成了煎熬。
她也放弃了。
下去，不再解释。
就在这时，一道磁性低沉嗓音幽幽传来。
“说话要讲证据，别拿脏水往我夫人身上泼。”
话音落，陆凛骁从第一排正中间位置站起来，其他校领导见了，震惊着纷纷起身。
陆凛骁看着被满场指指点点几乎站不住的江橘瑶，拨开人群，径直走向她身边。
他没有多言，伸手揽住她纤瘦盈薄的肩头，掌心温度透过布料传递给江橘瑶，让她有些颤抖的身体，瞬间稳住。
主持人傻了，她没想到陆凛骁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本能地，她再次转眸看台下。
首长站着，一排校领导也不敢坐。
王校长看着台上，紧抿薄唇，神情晦暗不明。
主持人不敢得罪陆凛骁，眼珠一转，走近，“首长，刚才您说，江医生是您夫人？”
陆凛骁没搭理她， 看着台下站着的男同学，一字一顿到，“你说的小叔子，就是我，不过我们不是勾搭，而是正式结婚。”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片，当着众人的面展开。
“我们是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同学，慎言。”
那同学看了一眼赵青雅的方向，愚顽抗争，“那他害死堂弟媳总是真，这个你也要帮她辩解？”
陆凛骁淡淡一笑，单手插兜，“你说的堂弟媳应该是林巧枝吧，她的确死了，但不是我夫人害死的。
是她公公和本村的村长夫人通奸，村长找她公公算账，两家人打起来，村长儿子拿着锄头将她打死了。
这件事影响恶劣，在各乡镇通报过，大礼堂这么多人，应该有青川县清河镇的人吧，难道没听说过？”
话音落，大礼堂全场沸腾。
陆凛骁简单听了一下，是场下的观众说林巧枝的案件，还有的人在谈论细节。
那名男同学，见谎言被戳破，将话筒递给旁边的工作人员，打算坐下。
孟明走过去，一把揪住他，“惹了事，就这么了了。”
男同学被孟明揪着到了台上。
男同学只是一个穷学生，哪里见过首长。
一到陆凛骁跟前，便吓得颤颤巍巍的跪下了。
陆凛骁就让他那么跪着。
他放开江橘瑶，来到男同学身边。
“你叫什么名字？”
男同学，“张志刚。”
陆凛骁，“哪儿人？”
张志刚，“隔壁省江城的。”
陆凛骁，“之前可去过王家村？”
张志刚，“没有。”
陆凛骁，“和我夫人可有恩怨？”
张志刚，“没有。”
陆凛骁，“那你为何刁难？”
张志刚完全被他上位者气势压迫，一句话说不出来。
“说。”
男人声音不高，却带着金属般的冷硬。
阴影落在眉眼间，没人敢抬头看他眼底的厉色。
男同学还是不说。
主持人又打算打圆场，孟明上前，直接夺了她的话筒，关掉扔到一边。
王校长一看，立即走上台。
“首长，消气。”
随后他看着地上跪的同学，“你是哪个班的？”
张志刚垂着头，不吱声。
王校长给主持人使了个颜色
那同学突然哆哆嗦嗦的指着台下，“是我们班主任赵老师让我这么做的，她说学校里面有人，会帮我安排工作，让我留在大学里。”
尽管张志刚声音很小，但大家都听清了。
大礼堂舞台设计很巧妙，就算不拿话筒，不刻意压低声音，最后一排观众也能听到。
前几排的教职工纷纷转头看赵青雅。
赵青雅起身，“张志刚，你胡说八道。”
张志刚很清楚自己污蔑的是军属，他如果今日不将自己摘干净，极有可能会受到纪律处分。
因为他们宿舍前年有个同学考试作弊，被老师发现之后顶撞老师，最终的处分是记过、留校察看。
他污蔑的是首长夫人，这错……可比他同学大。
他小，但不傻。
“赵老师，就是你。还有你让我们班王晓丽在开会之前将首长夫人带到厕所关起来，不让她演讲，我和其他几个同学都看到了。”
张志刚起身，指着赵青雅。
赵青雅争辩，“你胡说八道。”
张志刚为了洗刷清白，叫了王晓丽和其他几个同学。
他们起身，看着赵青雅没吱声。
但那样子，一看就是知情。
赵青雅又要说话，陆凛骁直接打断。
“王校长，母校某位老师鼓动学生污蔑我夫人，不光挑唆学生，还拿‘安排工作’当诱饵，这是为人师表该干的事？”
王校长脸色铁青，他的老脸今天算是丢尽了。
“母校百年校史，校风向来端正出了这种事……”
陆凛骁还没有说完，王校长接了话茬儿。
“首长，你放心，我现在就去调查。
如果真是该校赵老师所为，我让她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尊夫人道歉。
我们先下去，舞蹈演员在后面候着呢……”
陆凛骁知道王校长想大事化小，淡淡一笑，“王校长，这么简单的事，大家都看出来了，需要几天才能出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