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沈家村,路过一户农家。
苏瑾之看着里面一个男人坐在草垛那儿抽旱烟,戳了戳李穗。
李穗转眸,看清了那个男人的眼。
还别说,苏青川长得还挺像他。
绿皮火车上。
李穗对苏青川、苏青禾很照顾。
苏青川还是爱搭不理的。
但苏青禾对她的态度缓和不少。
苏瑾之问李穗,“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穗,“你问这个干什么?”
苏瑾之见她不想说,“你是在哪儿找到青禾的,总可以说吧!”
李穗摇头,“看好孩子,我去打水。”
李穗走了之后,苏瑾之问苏青禾,“你丢的那天,去哪儿了?”
苏青禾大大方方,“我去妈妈坟前了。”
苏瑾之一顿。
苏青禾见了,“我想她了,在她怀里,睡了一觉。”
苏瑾之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这很危险,下次再不准了。”
苏青禾摇头,“那是妈妈住的地方,不危险。”
小孩子哪懂那么多,苏瑾之没多说,也突然后悔问了。
“爸爸,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妈妈,但妈妈对我和哥哥,是真的好。”
这一刻,苏瑾之好似懂苏青川和苏青禾为何对李穗这么大的敌意了。
沈佩蓉活着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待见她,几乎所有认识她的人,都在怪她,埋怨她,指责她。
所以她活着的时候,才会对陌生人好,对身边人怀揣着敌意。
等到孩子生下来,这是她的血肉至亲。
两个孩子又特别依赖她,她自然无所保留的爱孩子。
在一个周围都是敌意的氛围里,这两个孩子,就是沈佩蓉的救赎,是她生命的光束。
这束光,也深深烙印在苏青川、苏青禾心里。
他们渐渐大了,身边对母亲的敌意他们不是不能感知到。
但他们又无能为力。
知道沈佩蓉死后,李穗加入到这个家,这份压抑爆发。
李穗对他们而言,是陌生人。
又抢夺了他们的爸爸。
他们自然而然会仇视她。
再加上沈母添油加醋,小孩子难免被误导。
苏瑾之思忖着,抬手摸了摸苏青禾的头。
李穗过来,看到她依偎在苏瑾之怀里,“青禾睡了?”
苏瑾之点头,“嗯。”
……
绿皮火车晃悠两日,终于到了冀北。
李穗到了家,江橘瑶将钥匙还给她,还帮她收拾了一会儿。
就要出门,突然遇到熟人。
李春叶。
原来李春叶是来冀北走亲戚,听说李穗回老家了,就要回老家。
可是给她哥打了电话,她哥说李穗又去冀北了,这会儿说不定都到了。
她又来了军区。
一听说李穗,又提了苏瑾之的名字,哨兵当下办了手续,让她进来了。
李春叶本打算在这儿和李穗叙叙旧的,没成想,侄女没见到,倒是见到了江橘瑶。
“真是冤家路窄,你怎么会在这儿?”
江橘瑶,“我不知何时和婶子结了仇,成了冤家?难不成是彩钢兄弟杀了巧枝,婶子找我求情,我铁面无私,没有去找根生?”
李春叶,“你嘴巧,我说不过你。”
说完,她错身走了。
李穗见她过来,很吃惊,“姑,你怎么来了?”
李春叶,“穗穗,你瘦了。”
姑侄俩叙旧之后,李春叶指着隔壁的江橘瑶对李穗说,“这个女人啊,之前是个寡妇,在王家村和小叔子们勾勾搭搭的,不是什么好人,往后不要搭理她。”
李穗,“她是王家村人?”
李春叶,“不知道了吧?她就是陆建国的遗孀。”
李穗听说过陆建国这个人,闷闷的点头。
李春叶见李穗这么听话,又说道:“穗穗,你知道吗,你彩钢哥其实当初是可以不判死刑的。
我去到这个女人面前,跪下来求她,她心硬的很,都不答应。”
李穗本来对李春叶没什么感觉,可是听到这句之后。
“姑,你不能这么说,彩钢哥故意杀人,就该偿命。”
李春叶,“你看你这个孩子,怎么胳膊肘往外拐,竟帮外人啊!
彩钢对你那么好,将你当亲妹妹一样,你忘了。”
李穗,“这事我听我爸说过,我爸也觉得是你不对,当初要不是你狠心将王彩霞嫁给王麻子,张秀娥会和姑父闹成明的?”
李春叶只觉得身边的人都不理解自己。
寻侄女,本想找个亲人说说话。
没想到,她为了外人竟这样说自己。
“其实,橘瑶嫂子人挺好的,我来这几天就看出来了。
她很热心肠,听说我们住的这个地方之前住的一户,婆婆和男人很不是东西,还是橘瑶嫂子……”
李春叶听不得其他人说江橘瑶好。
她一直觉得,当初要是江橘瑶去找陆根生。
凭借陆根生对江橘瑶的情分,他一定会网开一面。
只要陆根生写谅解书,王彩钢就不用死。
但江橘瑶就是不去。
明明只是一句话的事,她就是不帮她。
让她儿子白白送了死。
李春叶白了李穗一眼,“我看你啊,是脑子坏了,分不清个远近。”
说完,李春叶将买的东西放下,水都没喝一口,起身走了。
江橘瑶在外面摘菜,看到她走了,又看到李穗出来,问她,“你姑也不吃饭?”
李穗,“让我气饱了。”
说着。李穗笑了,“我姑一进来,就说你的坏话,她可恨你,觉得你没有救王彩钢,救那个人渣,死了才好。
将人头锄下来,这得多狠的心。”
说着,李穗突然发现话不对。
“橘瑶嫂子,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可别多心。
我刚才跟我姑大吵了一架,就是为了这个。”
江橘瑶笑了,“为了我和她大吵,你就不害怕她不和你来往?”
李穗,“一个不守妇道的人,人品是最差的,不来往刚好,”
说完,李穗转身走了。
李春叶离开之后,心里怎么都过意不去,于是她趁着和人攀谈,将江橘瑶是寡妇,勾搭小叔子的事说给她们听。
同时还将李穗的表哥是杀人犯,她成分不好的事说了。
其他人听了没说什么,只觉得听了个稀罕。
但周凤兰则不一样。
她又可以兴风作浪了。
河边杨树上的喜鹊忽闪两下翅膀,陆凛骁缓缓醒来。
看着怀中的女人还在熟睡,他转身拿过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了看。
现在是早上五点半。
冀北已经入秋,这边山多,清晨很凉爽。
陆凛骁往上拉了拉小毯子,为江橘瑶盖上。
醒来后睡不着,他垂头蹭了蹭女人光洁柔腻的脊背。
江橘瑶被蹭醒,半睡半醒间,感觉到有只大手在自己纤腰上摩挲。
后来又轻咬她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