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昱,”骆辰这才将目光转向他,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你走不了。”
“你说什么?!”朱昱怒吼。
“京营兵马,你调不动了。”骆辰缓缓道,“城门各处要道,已由雍王殿下接管。
你安排在宫外的人,此刻想必也已被清理干净。你已是瓮中之鳖,负隅顽抗,除了拉上更多人陪葬,毫无意义。”
朱昱脸色剧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被更深的疯狂取代:“那又如何?!有太后、皇子,还有这个贱人给我陪葬,我朱昱值了!骆辰,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她!”他状若疯虎,剑锋扬起,作势欲劈。
“你不敢。”骆辰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洞穿人心的锐利。
朱昱的动作一滞。
“杀了她,你手中最重要的筹码就没了。你很清楚,雍王或许更在意太后和皇子,而我……”
骆辰向前踏出一步,目光如炬,紧紧锁定朱昱,“我只在意她。她若死,你失去制衡我的唯一筹码,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的语气并不凶狠,但那冰冷的杀意却让殿内温度骤降,连角落里的死士都感到一阵寒意。
朱昱持剑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他知道骆辰说的是真的。
骆辰的武功、智谋,以及那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狠厉,他早已见识过。
“你……你到底想怎样?”朱昱的气势不由自主地弱了下去。
“放开她,束手就擒。”骆辰道,“看在宗室颜面上,或可留你全尸,祸不及妻儿。”
“休想!”朱昱尖叫,“我宁愿玉石俱焚!”
就在他情绪激动,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骆辰身上的瞬间,异变陡生!
在旁边的柱子后面忽然闪过了一个人影,竟然是安康公主。
她的手中一把匕首,狠狠刺向挟持太后的那名死士!
“啊!”死士吃痛,下意识松开了太后。
秦王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一瞬。
电光火石之间,骆辰动了!
他像一道离弦的箭,身形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直扑朱昱!
一名死士反应过来,挥刀砍向骆辰,骆辰侧身避开,手腕一翻,不知用什么手法夺过了对方手中的刀,反手一刀将其劈倒,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迟滞。
下一刻,骆辰已来到朱昱面前。
朱昱刚抬起头,眼中满是惊骇,手中的剑还来不及再次架到秦王妃脖子上,骆辰的掌刀已精准地劈在他的手腕上。
“咔嚓!”骨裂声清晰可闻。
“啊——!”朱昱惨叫着松开了长剑。
骆辰一手将秦王妃拉到自己身后,另一只手握着的夺来的钢刀,已经稳稳地架在了朱昱的脖颈上,一如方才朱昱挟持秦王妃那般。
“拿下!”骆辰冷声喝道。
殿门被轰然撞开,雍王带着士兵蜂拥而入,迅速将剩余几名负隅顽抗的死士制服。
局势在瞬间逆转。
雍王看着被骆辰制住、面如死灰的朱昱,长长舒了一口气,由衷赞道:“骆兄,好胆识!好手段!”
骆辰没有理会雍王的称赞,他回头看向惊魂未定、脸色苍白的秦王妃。
她捂着脖颈的伤口,呼吸急促,目光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那里面翻涌着劫后余生的悸动、难以言喻的感激,以及某种更深沉的情感。
骆辰收刀,将朱昱推给士兵,走到秦王妃面前,无视周围众人的目光,撕下自己衣袍的一角,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脖颈上的血迹。
“我说过,别怕。”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别样的温柔。
秦王妃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脸颊。她看着他,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句带着颤音的轻唤:“骆辰……”
雍王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
同样眼神复杂的还有安康公主,刚才她从密道出来突袭为骆辰拿下秦王创造了机会。
养心殿内的混乱渐渐平息,火光映照下,骆辰与秦王妃相对而立,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已远去。
宫外的天际,已隐隐透出一丝黎明前的微光。
“朱昱,你谋反逼宫,滥杀无辜,罪该万死。”骆辰扶着秦王妃,声音冰冷如铁。
朱昱趴在地上,抬头望着相拥的两人,眼中满是怨毒与不甘,却只能发出绝望的嘶吼。
殿外的雨渐渐停了,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
雍王看着被押着的朱昱,还有皇贵妃,长舒一口气:“看来,终于要结束了。”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压抑的激动,秦王倒了,那么他将会是当之无愧的皇储了。
等到老皇帝归去,他就是大宁新的皇帝了。
骆辰这时低头看着怀中的秦王妃,伸手轻轻擦拭掉她脸上的血迹和泪痕,语气温柔了许多:“你没事吧?”
秦王妃摇了摇头,眼眶微红,伸手抚摸着他肩头的伤口:“你受伤了。”
“小伤而已。”骆辰握住她的手,目光灼灼,“现在,我可以再问一次吗?我成功了,你愿意做我真正的王妃吗?”
秦王妃看着他眼中的坚定与温柔,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脸颊泛起红晕,轻轻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低沉的笑声传来。
众人向着笑声的方向看去,看到了朱昱那怨毒的眼神。
“你们以为你们赢了?呵呵,太天真了,我朱昱还没有失败。”
骆辰蹙眉不知道这个时候朱昱还有什么后手。
可是就在这时窗户处忽然被人透进来几个不明物体,烟尘四起。
骆辰大惊:“小心警惕,任何人站在原地不要动,有人靠近就地格杀。”
他喊着话,然后将秦王妃死死的护在身后。
可是惨叫声还是响起,是秦王朱昱的方向。
骆辰心中一咯噔,感觉大事不妙。
待到烟尘散去,骆辰赫然发现朱昱不见了,一同不见的还有皇贵妃。
雍王后悔不迭的道:“哎呀,大意了,皇贵妃在皇宫京经营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后手?”
骆辰脸色铁青。
如果秦王出了城,联系到了京营,那么他就可以将这次的事情全都扣在他们的脑袋上。
再加上苏家的号召力,苏明远即便不出兵,只要遥相呼应就可以将他们的罪名坐实。
骆辰神色变换,随后道:“看来我们要逃离京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