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辰早就听过他们对北蛮参战后对局势的影响,可以说对他们十分不利。
北蛮只要聚集兵力,哪怕什么都不做,都会将他们死死的牵制在关外。
安康道:“说到底还是兵力和时间不够啊。”
骆辰道:“没错,如果再过一段时间消化完云州后我们可以再多出五万兵力,那个时候防御北蛮南下就有了把握。剩下的兵力才能继续南下!”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一名亲卫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将军!公主!不好了!北蛮……北蛮大军压境,已经到赤城外五十里了!”
骆辰和安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北蛮人,终究还是来了。
而且来得这么快,难道……素衣卫的计划失败了?
此时在北蛮的军营里,可汗正拿着一封密信,脸色铁青。
密信是秦王的使者刚刚送来的,上面只有一句话:“二王子已死,凶手乃骆辰。”
而在密信旁边,放着的,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北蛮可汗看着那颗人头,眼中燃起熊熊怒火。
他猛地将密信拍在案上,嘶吼道:“传我命令!明日拂晓,全力攻城!活捉骆辰,为二王子报仇!”
北蛮可汗捏着那封密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信纸边缘被攥得发皱。
他猛地抬头,目光扫过帐内肃立的部族首领,声音像淬了冰:“骆辰!镇北军!我要让你们给我儿子陪葬!”
帐外的风卷着沙粒子拍打毡帐,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血战哀嚎。
可汗将密信狠狠摔在案上,案上的银酒壶被震得摇晃,里面的马奶酒溅出几滴,在羊皮地毯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父汗!”一名身披狼皮甲的年轻将领往前一步,他是北蛮的大王子,性子最是暴烈,
“二弟定是被那骆辰所害!镇北军与我们可是死敌,杀了二弟,既能泄愤,又能嫁祸秦王,好让我们与中原人拼个两败俱伤,他坐收渔利!”
旁边的萨满祭司却摇了摇头,他花白的头发上还插着鹰羽,声音沙哑:“可汗,此事蹊跷。秦王使者送来密信,偏在此时说二王子已死,还指明凶手是骆辰……会不会是中原人的离间计?”
“离间计?”大王子冷笑,“祭司大人是老糊涂了吗?二弟失踪前,最后见到的商队就是镇北军护送的!除了骆辰,谁还有本事在云州地界掳走二弟?”
可汗闭了闭眼,脑海中浮现出二王子的模样。
那孩子虽年幼,却极聪慧,最得他宠爱。
去年冬天失踪后,他几乎翻遍了草原,却连一点踪迹都没找到。
如今秦王使者带来消息,还附了一颗……他不敢再想下去,胸口的怒火几乎要将理智烧尽。
“传我命令!”可汗猛地睁开眼,眼底只剩下杀意,“明日清晨,兵分三路!左路攻赤城东门,右路袭扰镇北军粮道,本汗亲率中路,直取骆辰的中军大帐!”
“可汗!”萨满祭司还想再劝,却被可汗凌厉的眼神逼退。
“谁再敢多言,以通敌论处!”可汗的声音在帐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帐内的部族首领们齐齐躬身,他们知道,可汗此刻已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任何劝告都是徒劳。
而此时的赤城,镇北军的中军大帐内,气氛同样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这次北蛮人可是有十万兵马,黑压压的一片一眼望不到头。
这些人里面大部分还都是骑兵,这已经完全是国战级别了。
“大人,韩总兵那边说其他地方也有北蛮人异动,他们兵力不多,无法分兵过来。”一个素衣卫此时过来开口。
骆辰不屑的笑了笑:“就没有指望过他,他是真的不想参与这种事情里面的。不过正合我意!”
随着他的轻笑的这几声,刚才大帐里的凝重气氛竟然消失了。
一个个显得信心满满起来了。
安康看着这一幕感觉是十分的神奇,她没有想到骆辰对他们的影响力会这么大。
骆辰铺开赤城的防御图,指尖快速划过几处关隘声音平静的道:“东门地势最低,是北蛮的主攻方向,让李烈带五千精兵死守,多架几门火炮。”
“粮道在城西的黑风口,那里狭窄,易守难攻,派陈岳带三千人去,务必守住三日。”
“我亲率中军在城南列阵,若北蛮主力来攻,便与他们正面接战。”
他语速极快,条理清晰,仿佛北蛮大军压境的消息并未影响他的判断。
安康站在一旁,看着他在地图上指点江山的模样,心中的慌乱渐渐平息。
她知道,此刻的骆辰,是镇北军的定海神针,有他在镇北军就乱不了。
“我带人守西门。”安康忽然开口,语气坚定,“西门虽不是主攻方向,但万一北蛮分兵偷袭,也好有个防备。”
骆辰抬头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却见她眼中满是不容拒绝的决绝。
他终究是点了点头:“带五百亲卫,切记,守住即可,不要主动出击。”
如果有一天安康真的要夺位,那么现在是最佳掌控军队,立军功的时机。
只要这次击退了北蛮,那么安康公主在军事方面就有了足够的威望,这很重要。
虽然很危险,但是她是公主,有些事情她躲避不了。
安康嗯了一声,转身去点兵。
帐内只剩下骆辰和几名参谋。
林七看着地图,眉头紧锁:“将军,北蛮来得太急,我们的斥候还没查到二王子的下落。素衣卫那边也没回信,怕是……”
骆辰指尖敲击着案桌,发出沉闷的声响:“不管二王子是死是活,秦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要让北蛮恨我们,让我们腹背受敌。”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另一名参谋问道,“要不要派人去跟北蛮解释?”
“解释?”骆辰冷笑,“他们此刻被怒火冲昏了头,根本不会听。况且,秦王既然敢说二王子死了,必然做了手脚,我们越解释,他们越会觉得我们心虚。”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只有一个办法——打。打到他们清醒,打到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想害他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