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珠此时从蔡家的后门悄悄的出来了。
自从老皇帝下令让蔡家封门后,蔡家就再也没有人登门了。
如今蔡奎被发配边疆,死在了半道上。
蔡家唯一能撑得住场面的就只剩下蔡坤了。
怎么说蔡坤还有一个爵位在。
老皇帝当初囚禁了蔡家,并没有夺了蔡坤的爵位。
或许他也知道蔡家是被人给诬陷的,只是这件事他没得选。
毕竟当时他还对秦王有些期望的,不想秦王背负上污点,只能选择牺牲蔡家。
所以蔡家过的其实并没有很惨,这里面或许就有老皇帝的愧疚在,只要蔡府的人不太过分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否则以素衣卫的势力,蔡家怎么可能维持到现在?
蔡家的西府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本身蔡家就是一家。
不过西府到底比蔡家的东府要好一点儿。
因为当初蔡家东西两府是分了家的。
西府的秦氏前些日子也守了寡,而西府的老爷心灰意冷出家去了。
西府能做主的竟然就剩下秦氏这个媳妇了。
东府也是靠着秦氏不时的支撑才挺过了那最困难的一段时期。
现在聂超回归,聂超公开支持秦王,秦王让聂超再次担任了经营节度使。
聂家有了崛起的希望。
而聂家怎么说和蔡家也是姻亲的关系,聂超的妹妹聂夫人是蔡奎的正妻。
而聂云珠这个聂超的侄女则是蔡坤儿子蔡铭的妻子,聂家和蔡家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聂云珠此时就是回娘家聂家,希望聂超出手让秦王取消对蔡家的惩罚。
虽然当初蔡家就是被秦王给污蔑的,不过现在老皇帝已经病重,秦王很可能登基称帝。
秦王已经不需要看老皇帝的脸色了,哪怕是处于愧疚,秦王也应该解除对蔡家的惩罚。
毕竟当初蔡家是为了秦王才担了罪名的。
聂云珠戴着头纱,不想让人看到她的样子。
她低头快步走在大街上,希望尽快赶到聂府去见自己的叔叔聂超。
让聂超去给秦王求一下情。
忽然聂云珠感觉眼前一暗,她一头撞在了前面一个人的胸口上。
聂云珠惊呼了一声,向后倒去。
而此时她的腰身被一个人给拦腰抱住了。
聂云珠大囧,抬眸向着那人看去,当看到骆辰那熟悉的脸庞时,聂云珠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她感觉自己的腿有些软,不由的想起那天自己被下药,然后和他在房间的那一幕来。
虽然最后对方没有对自己做什么,但是那时自己可是对他……。
想到这里,她整个人都有些酥了。
脸色也涨的通红一片。
聂云珠低声羞怯的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骆辰嘴角带着玩味,看着依旧魅惑的聂云珠,有了调戏的心思,道:“想你了,看看你。”
聂云珠脸颊瞬间涨红,挣扎着想挣开他的手,可是怎么看都像是在撒娇似的没有多少力度。
声音也发颤:“骆公子,请自重!”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她也没有太过挣扎就是了。
骆辰松了手,有些无赖的闻了闻自己的手指。
聂云珠见状大囧,“你,你,登徒子。”
骆辰笑了笑,随即收敛表情,语气带了几分认真:“聂夫人此刻急匆匆去聂府,是求聂超给蔡家某一个出路吧?怎么想要和秦王走到一起了?”
聂云珠心头一震,抬眸瞪他:“你怎么知道?”
“聂超回京,公开站队秦王,整个京都都在看蔡家的笑话。”
骆辰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冷意,“你该不会以为聂超会真心帮蔡家?
他要的,不过是蔡家彻底依附秦王,要的是蔡家那些残余的人脉,蔡家真的愿意做他的垫脚石?”
聂云珠脸色发白,嘴唇抿紧。
她何尝没多想,可蔡家如今走投无路,只能求这一条路。
骆辰继续上前一步,道:“依附秦王,蔡家只会成为秦王的垫脚石。
当年秦王能构陷蔡家,来日他若登基,蔡家没了利用价值,下场只会更惨。
他不会让一个对自己有怨愤的家族存在的!蔡奎可是他害死的,你蔡家和秦王还有和解的可能吗?”
“那又能如何?蔡家已无退路。”聂云珠眼眶泛红,语气带着绝望。
“有退路。”骆辰目光锐利,“我能帮蔡家解困,甚至扳倒秦王,前提是,你带我进蔡府,我要知道蔡家真实的态度,找机会我会见蔡坤。”
聂云珠浑身一僵,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帮蔡家?你与蔡家仇怨……”
“我和蔡家的仇怨从来都是因为蔡奎找我的麻烦而引起的,我师娘到底是蔡家的人,我不会对蔡家做太过分的事情。
再说,其实我和蔡家的矛盾与蔡坤无关,更与走投无路的蔡家无关。”
聂云珠有些犹豫,“可是……”
骆辰打断她, “我要的是制衡秦王,你要的是蔡家活下去,我们目标一致。
信我,蔡家尚有转机;不信我,你今日去聂家求来的不过是暂时的喘息,蔡家迟早万劫不复。”
聂云珠望着他深邃的眼眸,心中不知为何竟然信了。
或许,是因为那天的事情吧,她的身心不自觉的已经系在了他的身上。
再思及蔡家困境,聂超的野心,她咬了咬牙,攥紧了衣袖:“你若骗我……”
不知道为何在聂家和骆辰之间,她还是选择了骆辰。
虽然她本身是聂家的人。
“我若骗你,蔡家大可以把我交出去,向秦王邀功。”骆辰坦然开口,“你敢赌吗?”
聂云珠沉默片刻,扯了扯头上的面纱,遮住大半面容,低声道:“跟我来,别说话,别让人认出你。”
骆辰勾了勾唇,应声跟上。
聂云珠脚步加快,绕着僻静小巷穿行,不多时便到了蔡府后门。
她警惕地环顾四周,见无人留意,迅速开门让骆辰闪身而入,随即关上门,靠在门板上,稍稍松了口气。
院内草木凋零,没了往日气派,只有几个老仆默默清扫,气氛沉闷。
聂云珠定了定神,对骆辰道:“你先在此处等候,我去通传夫君与大伯。”
骆辰点头,找了处廊下阴影站定,目光扫过院落,指尖轻叩掌心。
蔡家这步棋,成了,宫里的路便通了;不成,他只能另寻他法,只是那时,怕是要多费些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