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骆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那里。
此时的他眸色微动,指尖轻轻扣着窗沿。
不得不说,这个蔡坤比蔡奎强的多了,心思缜密,虽陷困境,却没失了理智,知道依附秦王是饮鸩止渴。
如果换成蔡奎,恐怕此时早就巴巴的去求聂家,去求秦王去了。
骆辰转身离开,蔡坤今天的话倒是让他看到了利用蔡家联系贤妃的可能。
不过不着急,还是要仔细筹划一番才好。
刚来到自己小院子,院门被推开,一个穿灰衣的老仆端着饭菜进来,是负责偏院起居的张妈。
她将碗筷放在桌上,目光却直勾勾盯着骆辰,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林小哥,你说你是乡下的,是少夫人的远亲,但是我怎么瞧着你不像乡下长大的?
方才我路过窗下,见你手指白净,连点老茧都没有,倒像个读书人的模样,我觉得你长得像一个人。”
骆辰心头一凛,看来对方应该见过自己。
骆辰面上却依旧装得木讷,连忙低下头,搓了搓手指,声音发紧:“晚辈……晚辈以前也跟着先生读过两年书。
只是后来家里遭灾,才有继续下去,只是不知道张妈说的我长得像谁?”
张妈挑眉,又瞥了眼他腰间。
骆辰一惊,下意识把随身的玉佩藏在了衣襟里。
张妈问,“读书人?那怎么会来投奔云珠姑娘?聂家如今势头正好,怎不去找聂大人?”
这话问得尖锐,骆辰暗自咬牙,知道张妈是蔡府老人,当年一定是见过自己的,此刻已起了疑心。
他故意露出几分窘迫,挠了挠头:“晚辈……晚辈不敢去。
聂大人是大官,晚辈乡野之人,怕扰了他,又见云珠姑娘心善,便……便跟着来了。”
说着,他拿起筷子,故意笨拙地夹了口菜,差点掉在桌上,模样愈发拘谨。
张妈瞧着,倒也没再追问,只是转身往外走,临出门时,又回头瞥了他一眼,眼神里的怀疑仍未散去。
门被关上,骆辰才松了口气,放下筷子,眸色沉了沉。
张妈既然对自己有了怀疑,怕是会去禀报蔡坤,此事若处理不好,他身份迟早暴露。
骆辰正思忖对策,院门外忽传轻响。
聂云珠提着食盒缓步进来,鬓边碎发被风拂得微乱,眸底带着几分忧色。
“张妈刚去前厅找过父亲,像是对你有了疑心。”
她将食盒搁在案上,声音压得低,脸上带着一丝焦急。
骆辰轻笑,伸手覆盖住了她的手背。
聂云珠身体带起一阵轻颤,却并没有挣扎。
只是脸颊稍微红晕了几分。
骆辰抬眸,见她眉宇紧蹙,伸手便想替她抚平,指尖刚触到她眉骨,又蓦地顿住,转而收回手道:“是我疏忽,没藏好痕迹。”
聂云珠却忽然倾身,掌心覆上他微凉的手:“不要太担心,还有我在。”
她掌心温软,暖意顺着指缝渗进来。
骆辰略微有些愕然,这谁顶得住啊。
他喉结轻滚,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心跳竟慢了半拍。
聂云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颊瞬间羞红。
她连忙松开了骆辰的手,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大胆。
一丝嘤咛声几乎从她性感的嘴唇发出来。
正怔忡间,院外已传来脚步声,蔡坤带着张妈来了。
聂云珠迅速将鬓边碎发拨到耳后,耳尖泛着浅红,转身迎上去:“公公。”
蔡坤目光扫过案上未动的饭菜,又落在骆辰身上,沉声道:“林小哥,你到底是谁?张妈说你并非乡野出身,可有此事?”
骆辰正要开口,聂云珠已抢在身前, “公公有所不知,林小哥确实是读书人,只是最近家道中落这才出来走亲戚。”
她抬手拢了拢衣袖,接着道:“他性子拘谨,怕惹公公您嫌弃,才不敢说实话,并非有意隐瞒的。”
张妈此时指了指骆辰藏的衣襟:“可他腰间玉佩,看着并非凡品,普通人可不会有这种玉佩!有这种玉佩的可都是非富即贵的家庭!”
聂云珠眸光微闪,忽然转身,抬手便去掀骆辰衣襟,动作自然却带着几分急切。
指尖擦过他腰侧肌肤,温热触感让骆辰身形一僵。
蔡坤见状也蹙了蹙眉。
此时聂云珠已经取出玉佩,递到蔡坤面前,语气坦然:“这玉佩是我早年赠予他的,当年他救过我一命,无以为报,便将母亲留下的旧物送了他,这玉佩也算不得贵重。”
听到聂云珠这么说,蔡坤眉宇间的怀疑减少了许多,原来是救命之恩,难怪聂云珠对他这么上心。
骆辰也好奇的看向了聂云珠,没想到对方会编出这么一个理由来。
这样她现在维护自己的举动就有了很好的解释。
只是聂云珠说话时,气息轻拂过他下颌,让他的心里不由的微微一荡。
聂云珠成熟魅惑,她身上确实有其他女人没有的那种韵味。
蔡坤见见聂云珠对骆辰这般维护,便不再追问,毕竟这是救命恩人。
他此时沉声道:“既如此,便罢了,往后行事谨慎些,莫要再引人猜疑。”
说罢带着张妈离去,张妈回头瞥了骆辰,疑心消散了一些。
如果是外人,聂云珠也不会这么维护对方,或许对方真的是聂云珠的亲戚,还是救过聂云珠性命的那个人。
院门关上,聂云珠才松了口气,转身时却没站稳,直直撞进骆辰怀里。
骆辰伸手揽住她腰肢,掌心覆在她柔软的腰腹上,指腹能感受到布料下细腻的肌肤,心跳骤然加速。
聂云珠抬头,鼻尖恰好抵着他下颌,呼吸交缠,眸底映着他深邃的目光,脸颊烫得惊人,挣扎着要起身,腰上力道却被骆辰收紧了几分。
“多谢。”骆辰声音沙哑,气息拂过她额头,带着灼热的温度。
聂云珠睫毛轻颤,不敢与他对视,伸手推他胸膛,指尖却触到他结实的肌理,愈发慌乱:“快……松开。”
骆辰却没动,反而低头,鼻尖擦过她泛红的耳尖,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方才姑娘主动贴上来,怎的此刻倒怕了?”
耳尖传来的痒意混着他低沉的嗓音,让聂云珠浑身发麻,猛地挣开他的怀抱,退到案边,抬手按住发烫的脸颊,不敢再看他。
骆辰望着她窘迫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再次逼上前轻轻挑起了她的下巴,然后轻轻的低下了头……
此时院子里的旖旎让人有些痴迷。
暮色浸院,晚风卷着槐叶落在窗棂上,发出让人心动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