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雾,不知火,你们继续守在这里,” 风间千景说道:
“里面的人要是醒来,有任何异常,都不要杀,先控制起来,等她醒来再定夺。”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如果有紧急情况,立刻来报。”
天雾九寿沉声应下,不知火匡也收起了玩笑之色,点了点头。
风间千景不再多言,抱着千世子,脚步沉稳飞快,朝着她房间的方向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长廊拐角处的阴影中。
他之前就曾来千世子的住所找过她,因此对路线颇为熟悉。
他抱着昏迷的女子,穿行在屯所寂静的回廊中,很快就来到了她和千鹤一起住的那个院落。
推开障子门,他进入室内。将千世子暂时放在地上后,他又去铺了床铺,动作有些生疏。
铺好床铺,他重新将她小心翼翼地抱起,放在床铺上。
她的刀还挂在腰间,风间就伸手解下了它,将它放在她手边触手可及的位置。
最后,他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还仔细地掖好了被角。
做完这一切,他才直起身,静静地在她床边跪坐着。
他的目光落在她沉睡中的脸庞上看了一会儿,转身,静悄悄退出了房间,将门轻轻合上。
他没有离开,而是选择在屋外廊下,随意地倚靠着粗大的廊柱,抱臂而坐。
他沉默不语,猩红眼眸在夜色中闪着光,好像在守着屋内的人。
千世子这一觉睡得很沉,她是在通过睡觉,将昨夜消耗的血液和精力都弥补回来。
当她再次恢复意识时,阳光透过窗纸洒进屋里,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她缓缓坐起身,头脑还有些昏沉。等她彻底清醒后,昨夜的记忆大量涌进脑海。
“山南先生,” 她低呼一声,几乎是从床铺上弹了起来。
她顾不上手心传来的淡淡刺痛感,一把抓过枕边的长刀,冲向门口,“唰啦”一下拉开了障子门。
明亮的秋日阳光倾泻而下,有些刺眼。
她眯了眯眼,适应光线后,首先看到的就是廊下的那个金色身影。
“藤原小姐,醒了。” 风间千景闻声转过头,猩红眼眸看向她,对她的称呼又变回了原来的‘藤原小姐’。
“啊,风间先生,” 她记得昨晚最后是被他送回来的,微微欠身,“昨晚谢谢你。”
风间千景点了下头,算是接受了她的道谢。
昨夜后半夜,不知火曾来向他通报过一回山南敬助的情况,那时千世子还在睡觉,他就没有打扰她。
现在她醒了,正好可以告诉她,于是他说道:“他没醒,但也没有死去,一直在沉睡,暂无异常。”
听到山南还活着,她点点头,想去看看他。但在去之前,她得拿一样东西。
她折返回屋里,从自己的包裹中翻找片刻,取出了一个小巧的瓷瓶。
这里面装的是鬼族秘制的伤药,用于治疗银制武器对鬼族造成的伤口。
虽然无法让伤口立刻愈合,但能对伤口的恢复起到一个促进作用,减少恢复时间和痛苦。
千世子和风间一起,赶往了山南敬助养伤的房间。
山南敬助静静地躺在铺上,双目紧闭,呼吸均匀悠长,还在熟睡着。
千世子跪坐在他身旁,仔细观察他的面色。比起昨夜的惨白,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血色。
她想检查一下他背后的枪伤恢复情况,于是小心地伸出手,将他的身体侧翻过来。
一旁的风间千景见状,沉默地上前,伸出手臂,协助她完成了这个动作。
千世子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慢慢揭开山南背后已经被血浸透,又在干涸后粘连在身体上的旧绷带。
当伤口完全暴露在二人眼前时,风间千景微微挑了下眉,脸上露出了罕见的讶异表情。
“伤口没有完全愈合,” 他道:“但也没有再流血了。”
从他鬼族的角度来看,这种被银弹差点击中心脏的严重创伤,能在一夜过后不再流血,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
“是啊,真的不再流血了,” 千世子仔细观察伤口,确实如风间所说。
那伤口虽然还是皮开肉绽的状态,但已经不再渗血,创面也没有发炎化脓,这是个非常好的迹象。
既然拆开了绷带,那正好给他换个药。她打开瓷瓶,用干净的木片剜出一些药膏。
她将药膏均匀地涂抹在山南背后的伤口上,涂好药,又用干净的绷带将伤口重新包扎好。
…
在等待山南敬助苏醒的这几日里,千世子觉得可以将一切告知给新选组了。
于是她主动找到了局长近藤先生,还有其他像总司,斋藤一那样的高级干部们。
在新选组面前,她将自己的真名,以及自己纯血鬼族的身份都告知给了他们。
之后她简单讲述了自己来京都,进入新选组的目的,还将关于变若水的一些事,以及山南先生的现状也告诉了他们。
近藤局长沉默良久,最终拍了拍她的肩膀,粗声道:
“不管你是雪村还是藤原,你这段时间为新选组做的事,新选组都记在心里。”
“鬼族还是人类都无妨,这世道,有时候人比鬼怪可怕多了。”
“你和雪村姑娘,永远都是我们新选组的朋友。”
土方岁三在得知千鹤也是鬼族后,只是惊讶了片刻,最后也平静接受了。
冲田总司则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复杂,最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
山南敬助昏睡的第三日,屯所来了两位访客。
正是千世子的母亲铃鹿千凛曾在信中提及的,来自铃鹿家的少女,铃鹿千姬,以及她的侍卫君菊。
千姬今年十六岁,容貌秀丽,气质活泼灵动。她一见到千世子,激动得快要跳起来了。
她的脸颊有些泛红,眼睛亮晶晶地拉住了千世子的手,“千世子前辈,我终于见到您了!”
“我从懂事起就听着您的故事长大,一直都想亲眼见见您!”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兴奋,眼中只有千世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