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樱树的花瓣在稻妻城的晨风中打着旋儿飘落,
空站在花见坂的石阶上,看着商贩们重新挂起的异国绸缎,
听着孩童追逐时的欢笑声,指尖的雷之神瞳泛起温润的光。
派蒙啃着刚买的三色团子,含糊不清地说:“你看那边!
勘定奉行的人在给商户退税呢!
柊家大小姐亲自在登记,比她爹靠谱多啦!”
顺着派蒙指的方向望去,离岛的入口处排起了长队,
柊千里穿着干练的紫色劲装,正逐一核对商户的税单,
偶尔抬头安抚几句,眉宇间满是认真。
几个外国商人捧着退还的摩拉,激动地用蹩脚的稻妻语道谢:
“终于能回家了!下次一定带更多货物来!”
“锁国令废除后,离岛的港口已经重新开放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空转身时,神里绫华正提着裙摆走上石阶,
淡紫色的和服上绣着新发的樱枝纹样,比往日多了几分轻快。
她手中捧着一个锦盒,走到近前时,耳尖微微泛红,
“听说你准备离开稻妻了,特意来送你。”
派蒙立刻飘到锦盒旁,好奇地探头:
“是礼物吗?是不是绫华你亲手做的点心?”
绫华轻笑着将锦盒递到空手中,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掌心:
“不是点心,是社奉行收藏的航海图。
上面标记了稻妻到须弥的航线,还有沿途的补给点,
或许能帮你寻找到妹妹的踪迹。”
她顿了顿,补充道,
“另外,这是我母亲留下的发簪,据说能在陌生的土地上指引方向。”
锦盒打开的瞬间,一枚银质发簪映入眼帘,簪头刻着细小的神樱花纹,与航海图上的标记相互呼应。
空想起初次在神里屋敷见到绫华时,她也是这样带着温柔的坚持,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
“多谢,这份礼物太重了。”
“能帮到你就好。”绫华的目光落在飘落的樱花上,声音轻得像耳语,
“稻妻的樱花每年都会盛开,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回来看看。
社奉行永远会为你留一间客房。”
她抬手接住一片花瓣,
“还有,之前答应给你跳的《神里流·浮世斩》,等你回来,我跳给你看。”
派蒙悄悄拽了拽空的衣角,挤了挤眼睛。空握紧锦盒,认真点头:
“我会回来的。”
正说着,远处传来马蹄声,九条裟罗骑着白马穿过人群,银甲在阳光下闪着光。
她翻身下马,将一枚刻着天领奉行徽章的令牌递给空:
“这是通行令牌,沿途的幕府驻军会为你提供帮助。
另外,将军大人让我转告你,关于你妹妹的消息,须弥的学者或许知道更多——
她离开稻妻后,曾向海只岛的藏书官询问过须弥教令院的位置。”
“须弥吗?”空将令牌收好,想起八重神子之前的话,“愚人众在须弥也有动作?”
“将军大人和八重宫司推测,散兵带走神之心后,极有可能前往须弥与愚人众汇合。”
九条裟罗的神情严肃起来,
“不过你放心,我们已向璃月和蒙德传递了消息,沿途的船队会照应你。”
她抬手行了个武士礼,“此次稻妻重生,多谢你的付出。
若有朝一日需要帮忙,天领奉行的弓箭永远为你待命。”
告别两人后,空带着派蒙前往鸣神大社。
神樱树的枝叶已铺展到神社的屋顶,巫女们正将祈福的御守挂在新抽的枝条上,
远远便听见八重神子的笑声从露台传来。
她倚在樱花枝上,手中拿着一本新写的小说,见空走来,便轻盈地跃下:
“小家伙终于舍得动身了?我还以为你要在稻妻待成常住民呢。”
“准备去须弥找血亲。”空晃了晃手中的航海图,
“绫华给了航线图,九条裟罗说须弥的学者有线索。”
“须弥啊,那可是个有趣的地方。”
八重神子指尖划过神樱树干,那里新冒的嫩芽正顶着露珠,
“不过教令院的那群老家伙可不好打交道,他们只相信所谓的‘真理’,对异乡人多少有些排外。”
她从袖中取出一枚莹白的空鸣石,塞进空的手中,
“拿着这个,鸣神大社与须弥的某些神社有旧交,出示这个能省去不少麻烦。”
派蒙好奇地戳了戳空鸣石:“这石头有什么用呀?会发光吗?”
“它不仅会发光,还能感知元素流动。”八重神子狡黠地眨眨眼,
“要是遇到危险,注入雷元素力,说不定能引来意想不到的帮手。
对了,影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她又递过一个小巧的漆盒,里面装着几片烘干的神樱花瓣,
“她说这花瓣能安抚心神,在须弥的沙漠里也能保持清醒。”
空想起一心净土里影的模样,那个曾经执着于永恒的神明,如今已学会倾听土地的声音。
他握紧漆盒,轻声问:“神之心的事,你们打算怎么办?”
八重神子的笑容淡了些,望向远处的海平面:
“散兵带走神之心是既定的事实,强求无益。
但愚人众想靠神之心达成目的,没那么容易。”
她话锋一转,又恢复了惯有的慵懒,
“何况,影已经开始重新执掌稻妻,没有神之心,她依然是雷电将军。
倒是你,去了须弥可得小心‘博士’,那家伙比‘女士’难缠多了。”
“博士?”派蒙皱起眉头,“是和散兵一伙的愚人众执行官吗?”
“没错,那家伙最喜欢研究所谓的‘进化’,手段阴狠得很。”
八重神子抬手拂去落在空肩头的花瓣,
“不过以你的实力,加上这本东西,应该能应对。”
她从身后的书架上抽出一本《提瓦特植物志·须弥篇》,
“这是艾莉丝女士留下的,里面不仅记了须弥的植物,
还标了教令院的藏书位置,找学者问话时用得上。”
夕阳西下时,空终于踏上了离港的船。
神里绫人站在码头送行,他穿着深蓝色的常服,手中拿着一封盖着社奉行印章的信:
“这是给璃月港七星的引荐信,他们或许能帮你联系上须弥的商队。”
他顿了顿,补充道,
“绫华让我转告你,樱花再开时,社奉行的茶永远是热的。”
九条裟罗带着几名武士守在港口,确保船只顺利启航。
影站在远处的高台上,银白色的长发在风中飘动,没有上前,只是微微颔首。
空望着她的方向,想起一心净土里那些破碎的记忆,
想起她最终放下执念的模样,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船帆升起时,八重神子的声音突然从空中传来,带着笑意:
“小家伙,记得给我带须弥的新书回来!
要是遇到好看的故事,可得先讲给我听!”
空抬头望去,她正站在神樱树的最高枝桠上,绯红色的衣摆在晚霞中格外耀眼。
浪船缓缓驶离港口,派蒙趴在船舷上,挥着手大喊:“再见啦!我们会回来的!”
稻妻城渐渐变小,神樱树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直到被海平面吞没。
夜空渐暗,繁星升起。
空坐在船尾,翻看手中的航海图,绫华留下的发簪压在图上,神樱花纹在星光下闪着微光。
派蒙啃着最后一块三色团子,突然想起什么:“对了!
之前影说散兵带走了神之心,八重神子也提到了博士,他们会不会在须弥搞事情啊?”
“很有可能。”空摩挲着雷之神瞳,里面似乎还残留着影的元素力,
“荧去须弥也是为了调查愚人众的阴谋,我们或许能在那里遇到她。”
他抬头望向星空,北斗星的方向正是须弥所在,
“而且八重神子说,教令院的学者知道很多秘密,说不定能解开坎瑞亚灾变的谜团。”
船行至深夜,海面突然泛起微光。
空起身查看时,发现是一群发光的鱼群跟在船后,鱼尾扫过水面,留下淡淡的荧光。
派蒙惊叹地拍手:“好漂亮!这是稻妻的神樱鱼吧?它们是不是在送我们呀?”
空望着鱼群消失的方向,想起花散里消散前的笑容,
想起五百藏在镇守之森的等待,想起神樱树复苏时的盛景。
稻妻的故事已经落幕,但新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他将航海图折好,放进锦盒里,与狐纹面具、《神樱大祓要略》放在一起——
这些信物承载着稻妻的记忆,也指引着前行的方向。
天快亮时,派蒙靠在空的肩头睡着了,嘴里还嘟囔着“再吃一个团子”。
空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握紧了腰间的长剑。
须弥的沙漠与雨林在等待,荧的踪迹在召唤,愚人众的阴谋在酝酿,
而他的脚步,绝不会停下。
当第一缕阳光洒在船帆上时,空唤醒了派蒙。
远处的海平面上,已能望见模糊的陆地轮廓,
那是璃月的方向,也是前往须弥的中转点。
派蒙揉着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港口,兴奋地喊:
“到璃月啦!接下来就能坐商船去须弥了!”
空站在船头,迎着清晨的海风,心中充满了期待。
稻妻的樱花已在身后凋零,但前方的土地上,一定有新的风景在等待。
无论前路是星辰还是深渊,只要握着手中的信物,记着那些人的嘱托,
就一定能找到荧,揭开提瓦特大陆的秘密。
船渐渐靠近璃月港,码头的钟声遥遥传来。
空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不舍与感激收好,转身望向远方——
须弥的风,已经在呼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