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铃声在黄沙中摇曳出破碎的韵律,镀金旅团的商队刚从阿如村方向驶过,
扬起的沙砾便被突如其来的风卷向远处的雨林。
空扶着骆驼鞍具,圣仪角的蓝光在潮热的空气中微微起伏——
前方的雨林如同无边的绿幕,枝叶间渗出的草元素力既鲜活又诡异,
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透过叶缝窥视。
“这地方的空气黏得像蜂蜜,连风都带着霉味。”
法尔伽扯了扯被汗水浸透的披风,
铠甲上的风之眼泛起微光,试图驱散周身的湿热,
“听说须弥的学者都躲在象牙塔里研究‘智慧’,
我看他们更该学学怎么在沙漠里生存。”
温迪早已将竖琴抱在怀中,指尖划过琴弦却未发声,神色罕见地凝重:
“不是霉味,是‘遗忘’的味道。
世界树的根系在这里扎得极深,可风里却少了记忆该有的温度——
有人在篡改地脉里的信息。”
他抬手指向雨林深处,那里的树冠呈现出不自然的规整轮廓,
“虚空终端的能量正顺着藤蔓蔓延,整个须弥都被罩在一张巨大的信息网里。”
散兵的脚步突然顿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风之瞳。
雨林边缘的某棵老树下,残留着一缕极其微弱的雷元素气息,
与他躯体深处的造物之力产生了刺痛般的共鸣。
“是多托雷的实验痕迹。”他声音冰冷,眼底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那个疯子把坎瑞亚的人偶技术和草元素力结合了,
这里的藤蔓里嵌着机械齿轮的碎片。”
众人刚踏入雨林边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从灌木丛中传来。
柯莱捂着手臂跌跌撞撞跑出,绿色的魔鳞病痕迹在她裸露的皮肤上若隐若现,
身后还追着几只被虚空能量污染的丘丘游侠。
“小心!它们被虚空控制了!”
提纳里紧随其后,箭矢精准穿透丘丘游侠的面罩:
“这些怪物最近越来越疯狂,教令院不仅不管,还禁止我们研究魔鳞病的成因。”
他注意到空一行人腰间的神之心,耳尖微微抽动,
“戴因先生三天前在化城郭留了话,说深渊教团在协助教令院进行秘密实验。”
派蒙抱着空的脖子,指着柯莱手臂上的魔鳞病惊呼:
“这和之前在稻妻见到的污染不一样!
里面混合了深渊能量和罐装知识的碎片!”
荧蹲下身,指尖轻触地面的藤蔓,坎瑞亚符文在掌心亮起:
“是伊尔明的手笔。
他把深渊核心注入了世界树的侧根,教令院想用这些被污染的能量制造‘新神’。”
他抬头望向雨林深处的智慧宫方向,
“纳西妲被囚禁的净善宫,恐怕已经成了他们的能量中转站。”
众人跟着提纳里前往化城郭,沿途的雨林景象越发诡异。
本该自由生长的藤蔓缠绕成规整的网格,
树上的鹦鹉机械般重复着“智慧属于教令院”的口号,
连溪流的流向都被人为改造成了虚空终端的纹路。
温迪终于忍不住拨动琴弦,
金色的风刃斩断缠绕在古树的机械藤蔓,露出里面嵌着的虚空接口:
“老石头说神之心是第三降临者的遗骨,
这些家伙居然用它来当能量源,简直是亵渎神明。”
化城郭的巡林员驻地早已挤满了病患,
孩子们蜷缩在角落,眼神空洞地念叨着陌生的学术名词。
一位老学者颤抖着递出半本破损的笔记:
“教令院在推行‘全民虚空计划’,所有人都要佩戴虚空终端。
但自从花神诞祭后,大家就开始重复做一样的梦,有人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家人。”
“不是做梦,是记忆被篡改了。”
艾尔海森突然从帐篷后走出,书记官的制服上沾着草叶,
“教令院用虚空终端收割民众的梦境能量,再将预设的记忆灌输给他们。
他们已经重复经历了168次花神诞祭,却没人记得真相。”
他将一份教令院内部文件扔在桌上,上面的蓝图赫然画着散兵的人偶躯体,
“他们的最终目标,是把这个人偶改造成承载神明力量的容器。”
散兵的手猛地攥紧,风元素力在周身凝成利刃:
“多托雷那个混蛋,居然把我的躯体当成实验品。”
“不止如此。”提纳里补充道,
“他们还在阿如村外建立了秘密医院,
从疯学者的大脑里提取‘神明罐装知识’,想给这个人偶注入所谓的‘智慧’。”
当晚,化城郭突然响起警报。
深渊教团的黑蛇众与教令院的学者护卫一同突袭了驻地,
为首的深渊法师高举法杖,虚空能量在他周身凝成巨网:
“大贤者有令,捉拿所有反抗虚空计划的异端!”
法尔伽率先冲上前,风元素力凝成的剑气横扫一片护卫:
“一群被洗脑的蠢货!真正的智慧不是被人灌输的!”
他纵身跃起,长剑劈向深渊法师,却被对方用虚空屏障挡开。
空与荧并肩作战,雷元素与鎏金光芒交织成网,瞬间击穿虚空终端的能量核心。
散兵的风刃如同灵动的毒蛇,专挑机械藤蔓的接口攻击,嘴上还不忘嘲讽:
“就这点改造技术,连坎瑞亚的残次品都不如。”
艾尔海森趁机将特制的干扰器插入地面,紫色的虚空能量瞬间紊乱:
“这些干扰器能暂时切断虚空终端与智慧宫的连接。
我们必须在明天的识藏日潜入教令院,
否则等教令院完成‘造神’,整个须弥都会变成没有自我意识的傀儡国。”
第二天清晨,众人兵分两路。
提纳里带着柯莱留在化城郭牵制追兵,
空、荧、温迪和派蒙伪装成学者混入须弥城,
法尔伽与散兵则跟着艾尔海森前往大巴扎与妮露汇合。
刚进入须弥城,空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
所有民众都面无表情地佩戴着虚空终端,
连孩童的玩具都刻着教令院的徽章,整个城市安静得像座坟墓。
“太诡异了,连卖花的阿姨都不记得自己昨天卖了什么花。”
派蒙缩在空的口袋里,声音发颤,“虚空终端真的能把人变成机器人吗?”
温迪的竖琴突然发出低沉的嗡鸣,他抬手按住琴弦:
“不是变成机器人,是被抽走了‘欲望’。
你看那些人的眼睛,里面没有对生活的期待,只有教令院灌输的‘使命’。”
在大巴扎的角落,妮露正对着镜子练习舞蹈动作,
她的虚空终端早已被艾尔海森卸下。
“花神诞祭的舞蹈是打破梦境的关键。”
她递给空一朵新鲜的帕蒂沙兰,
“教令院把我的记忆当成了梦境的核心,
只要我在识藏日当众跳起这支舞,就能触发虚空系统的漏洞。”
散兵靠在柱子上,看着妮露手中的花瓣,眼神复杂:
“多托雷说过,情绪是最不稳定的变量。
教令院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注定失败。”
他想起自己被抛弃时的愤怒,被世界树修改记忆后的迷茫,
突然明白了纳西妲为何要反抗这种“绝对理性”。
识藏日的智慧宫格外热闹,
大贤者阿扎尔站在高台上,发表着关于“全民智慧统一”的演讲。
虚空终端的光芒在民众头顶连成一片,能量顺着管道涌入地下的净琉璃工坊。
艾尔海森趁着混乱,将空和荧带到智慧宫的密道入口:
“下面就是净善宫,纳西妲被囚禁在最深处的水晶囚笼里。
记住,她的脚环和手环是特制的刑具,必须先破坏能量锁。”
密道尽头的水晶囚笼散发着冰冷的蓝光,纳西妲蜷缩在角落,
脚环上的尖刺深深嵌入肌肤,胸前的锁链连接着巨大的虚空装置。
听到脚步声,她缓缓抬头,紫色的眼眸里满是疲惫却不失温柔:
“旅行者,你终于回来了。”
空立刻冲上前,圣仪角的蓝光化作利刃,斩断锁链上的能量接口。
纳西妲虚弱地靠在水晶壁上,轻声道:
“教令院想把散兵改造成‘正机之神’,他们已经把雷神之心嵌入了他的躯体。
现在只有借助世界树的力量,才能阻止这场灾难。”
荧突然握紧腰间的神之心,三枚核心同时亮起:
“伊尔明的深渊核心就在净琉璃工坊。
他想让正机之神吸收深渊能量,然后用这股力量污染世界树的主根。”
就在此时,整个智慧宫突然剧烈摇晃。
散兵的声音透过通风管道传来,带着压抑的愤怒:
“多托雷!你居然在我的躯体里装了自爆装置!”
众人冲出净善宫,正好撞见散兵与多托雷对峙。
散兵的背后连接着粗大的机械导管,雷神之心在他胸前发出刺眼的紫光,
深渊能量顺着导管不断涌入他的躯体。
多托雷戴着鸟嘴面具,语气戏谑:
“这只是实验的一部分,我的‘作品’就该在最辉煌的时刻毁灭。”
“休想!”纳西妲突然举起双手,
草元素力顺着地面蔓延,将散兵与机械导管强行分离,
“世界树会接纳所有痛苦的记忆,但不会纵容你们的疯狂。”
她看向空,“旅行者,我需要你进入虚空系统的核心,
将168次花神诞祭的记忆还给民众。
荧女士,麻烦你去破坏深渊核心,不能让它污染世界树。”
温迪突然弹响竖琴,金色的风刃将围上来的学者护卫尽数击退:
“交给我们吧!风会掩护你们的行动!”
法尔伽则举起长剑,风元素力凝成巨大的屏障,将多托雷暂时困住:
“想动我们的同伴,先问问我的剑答不答应!”
空跟着纳西妲进入虚空核心控制室,眼前的屏幕上布满了民众的记忆碎片。
纳西妲将一枚草元素种子塞进空的手中:
“把这个注入核心,它会顺着世界树的根系,将真实的记忆送回每个人的脑海。”
当草元素种子融入核心的瞬间,整个须弥城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佩戴虚空终端的民众纷纷清醒过来,
孩童的哭声、商贩的吆喝声、诗人的吟唱声重新填满了街道。
妮露在大巴扎跳起花神之舞,花瓣随着舞步在空中绽放,
形成巨大的能量场,彻底摧毁了虚空系统的信号塔。
净琉璃工坊内,荧一剑劈开深渊核心,黑色的雾气在鎏金光芒中消散。
散兵捂着胸口的雷神之心,眼神终于恢复了清明:“谢谢你。”
这是他第一次对荧露出真诚的表情。
多托雷见计划败露,突然引爆了残留的虚空能量:
“游戏还没结束,你们很快就会知道天理的真正面目。”
随着一阵狂笑,他的身影消失在烟雾中。
当一切平息,纳西妲站在智慧宫的顶端,草元素力如同春雨般洒向整个须弥。
世界树的枝叶在她身后展开,露出里面存储的无数记忆碎片。
她看向空手中的神之心,轻声道:
“教令院藏着一个秘密,神之心其实是维系天理法则的钥匙。
伊尔明想集齐七颗神之心,不是为了打开常世之扉,而是为了摧毁天理的封印。”
温迪突然轻笑出声:
“难怪老石头要把岩神之心的核心留给我们,他早就知道神之心的真正用途。”
散兵走到世界树前,指尖轻触树干,无数关于坎瑞亚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伊尔明想复活的不是坎瑞亚,是被天理封印的‘禁忌知识’。
那些知识会让整个提瓦特陷入疯狂。”
当晚,化城郭举办了盛大的庆典。
妮露跳起了最完整的花神之舞,提纳里为孩子们讲述雨林的故事,
艾尔海森则躲在角落翻看古籍。
纳西妲捧着空带来的杏仁豆腐,笑得眉眼弯弯:
“这是五百年里我吃过最美味的食物。”
空和荧站在山坡上,望着漫天繁星。
四枚神之心在他们手中同时亮起,投射出枫丹的地图影像。
荧的指尖划过地图上的审判庭标记:
“下一站就是枫丹。
戴因说,那里藏着关于水神和天理预言的秘密。”
“还有伊尔明的行踪。”
空握紧手中的圣仪角,蓝光与神之心的光芒交相辉映,
“他肯定会去枫丹抢夺水神之心。”
温迪突然带着酒瓶走来,递给他们两杯苹果酒:
“别想那么多啦,明天的风会指引我们方向。”
他望向星空,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当年伊斯塔露说过,每个时代的旅行者都是提瓦特的光。
现在我信了。”
散兵靠在不远处的树干上,看着庆典上的人群,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笑。
他胸前的雷神之心微微发烫,与世界树的能量产生了温柔的共鸣。
或许,这趟旅程不仅仅是为了寻找真相,也是为了找到真正的自己。
夜色渐深,雨林的风变得温柔起来,带着帕蒂沙兰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