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那份签好字的股权转让协议,“这是今早威莱钢铁董事长亲自给你送来的大礼。他大概没想到,自己挖的大坑,他自己必须跳。”
“至于你,公安局的人已经在楼下了。”
“法务,剩下是你们的事了,证据我发给你们。威莱钢铁及其相关人员,一个也不能少!”
事情处理得差不多,接近晚饭了。
整个南山钢铁人心浮动,议论纷纷。
我爹决定留下来宴请南山钢铁中高层,晚上继续开会,整顿南山人事。
我吃完饭,就独自溜进的厂区,来到高炉加料口,屏蔽了空间,从耳孔上拿出箱子,从箱子里取出已经混合好的十二袋原料,倒入加料口。
这样做有两个目的。一是提升高炉的强度和性能,这高炉的炉龄再用30年都没问题了,二是半年内炼出来的钢具有特殊性,给精纯制造用。
十二袋原料顺着加料口的斜槽滑入高炉深处,像水滴融入海绵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赤红的光晕里。
我站在操作平台边缘,能感觉到脚下的钢铁结构正微微震颤,那是高炉内部化学反应加剧的征兆,但仪表盘上的各项参数却诡异地保持着平稳,仿佛刚才投入的不是足以颠覆冶金行业的神秘配方,而只是普通的铁矿石。
屏蔽空间的能量场泛起细密的涟漪,我能“看”到原料在高温下迅速分解成无数的活性粒子,如同拥有生命般渗透进高炉内壁的每一道缝隙,修复着长年累月的损耗。
同时,另一部分粒子则在铁水核心形成特殊的催化环境,开始改变金属晶体的排列结构。这种改变是微观层面的,用现有的检测手段根本无法察觉,只有当这些钢材被锻造成型,经历特定的应力测试时,那种超乎寻常的强度和韧性才会显露出来。
“半年时间……”我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箱子。精纯制造需要的特种钢材,市面上根本不可能存在,只能自己动手改造生产线。
南山钢铁掌控上游原材料,才能在未来的科技竞争中占据主动。
朱有为的背叛反而成了契机,彻底清洗管理层后,更容易推行新的生产标准和技术改造。
收起箱子,解除空间屏蔽,高炉依旧在轰鸣,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我转身离开加料平台,厂区的路灯已经亮起,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远处办公楼的灯光星星点点,那是我爹和南山的高层还在开会,他们正在议论南山钢铁的人事,却不知道,真正决定这家钢厂命运的,已经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悄然改变。
夜风带着高炉的热浪吹过我脸颊,夹杂着金属和焦炭的味道。我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几颗疏星点缀其间。
达斯星,我的故乡,我隐约可以看见它。
南山钢铁的事暂时告一段落,但这只是开始。
威莱钢铁背后牵扯的势力,似乎比这夜色更加深邃难测。
南山钢铁会还在开,我爹出来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今晚就不回家了,这边离精纯制造近,明天好一早去。宾馆已经订好了,你去宾馆休息吧。”
第二天到精纯制造,牛牟远一众高管已经等在大门口了。
牛牟远穿着笔挺的深灰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见我们下车,立刻迎上来,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热情:“老爷、黄总、小少爷,您们可算来了!昨晚南山那边的事我们都听说了,真是辛苦了。”
他身后几位高管也纷纷点头附和,眼神里却藏着几分探究和不易察觉的紧张。精纯制造与南山钢铁在产业链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南山的风吹草动,都可能影响到这边。
我爹微微颔首,没接他的话茬,径直朝厂区里走去:“进去说吧,看看你们的生产线。”
快步跟着,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老板您放心,我们精纯制造的设备都是进口的最新型号,这是得国的,这是阳国的。精度能达到纳米级,上个月刚签下了星际能源公司的精密零件订单,这可是咱们华国为数不多能接这种高端活儿的厂子……”
穿过办公楼前的喷泉广场,车间的轰鸣声越来越清晰。与南山钢铁那种充满粗犷力量感的噪音不同,精纯制造的声音更显密集而尖锐,像是无数细密的齿轮在高速咬合。
透过洁净的玻璃窗,可以看到穿着白色防尘服的工人们在自动化生产线间穿梭,机械臂精准地抓取、焊接、检测,闪烁的指示灯如同流水般在黑暗的厂房里划过一道道光痕。
牛牟远引着我们走进中央控制室,巨大的电子屏上实时显示着各条生产线的运行数据,红色和绿色的曲线不断跳动。
“这里是我们的神经中枢,”他指着屏幕自豪地说,“所有生产环节都能在这里监控和调控,一旦出现异常,系统会自动报警并调整参数……”
我没理会他的介绍,目光落在屏幕角落一个不起眼的数据节点上。那里的数值波动幅度虽然微小,但频率却有些异常,像是某种潜在的故障正在酝酿。
我伸出手指,在冰冷的触控屏上轻点了一下那个节点:“这个参数,最近三天是不是都不太稳定?”
牛牟远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凑近屏幕仔细看了看,额角渗出一丝细汗:“这……可能是传感器的小故障,技术部昨天刚排查过,说是环境干扰……”
“不是干扰。”我打断他,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更详细的历史数据,“是核心轴承的磨损系数在增加,每天0.003个单位,按这个速度,最多一周,这条价值三个亿的精密锻造线就得停摆。”
控制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几位高管面面相觑,脸色都有些发白。牛牟远的额头已经沁出了汗珠,他慌忙拿起对讲机:“立刻让技术部张工过来!马上!”
“不用了牛总,你这‘精纯精密数控’,应该叫精纯精密‘受控’,你这儿的核心设备都受控于人。而这些人,不是你精纯制造的人。”
我收回目光,看向窗外正在运转的生产线。那些闪烁的灯光下,隐藏着的不仅仅是精密的机械,还有无数双盯着这里的眼睛。
精纯制造,这家表面光鲜的高科技企业,受别人的手控制着,这无形的手,可以管控着这里的一切生产,随时可以瘫痪这里。
“爷爷、我爹、牛总,你们去会议室聊,我去现场看看。”
车间里充斥着机械运转的轰鸣声,震得人耳膜发颤,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冷却液混合的刺鼻气味。
我把声音屏蔽一下,减少一下噪音分贝,但是又不能完全屏蔽,还得听声音辨别设备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