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江北基地的公告区炸了。
不是形容词，是真的“炸”了一—当龙司令亲自签发的【远征任务：调查北方异常能量源】的公告贴出来时，围观的人群差点把公告栏挤塌。
“卧槽！官方远征任务！多久没见过了？”
“贡献点……我数数，个十百千万……基础奖励五千点？！”
“还有额外战利品分成？军方只拿三成，剩下七成都归个人？”
“快看附加条款！如果确认是‘古代种’并成功建立联系，所有参与者额外奖励一万点！一万点啊！够在b区买套房了！”
整个基地像被扔进热油锅里的水，瞬间沸腾。从A区到c区，从军方营地到贫民窟窝棚，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个任务。
而在谢昊那个偏僻的小院里，气氛却有些诡异。
谢昊坐在石凳上，面前摊着三样东西：羊皮纸（还在微微发烫）、军用加密通讯器（显示着任务详情）、以及一盘……金刚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烤得半焦的变异老鼠肉（这猩猩最近对烹饪产生了兴趣）。
六大签约兽围成一圈，表情各异。
白啸趴在地上，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扫着地面，看似慵懒，但琥珀色的瞳孔里闪烁着警惕的光——它昨晚通过精神链接感受到了北方那股威压，那是属于顶级掠食者的直觉警告。
金刚则拿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复杂的“作战分析图”。左边画了个问号（古代种），右边画了个骷髅头（丧尸），下面画了个扭曲的符号（漩涡组织），中间画了个简易的动物园标志（我们自己）。然后它抬起头，看向谢昊，做了个“摊手”的动作：老板，这局有点难。
闪电站在屋檐上，锐利的鹰眼一直盯着北方天空。从昨晚开始，它就不愿离开那个位置，仿佛被什么吸引着。
森蚺盘在阴影里，但谢昊能感觉到它的不安——冷血动物对能量波动更敏感，它在地下传递来的震动信息显示，北方那片区域的地脉能量正在剧烈紊乱。
大黑抱着半截轮胎，但没在磨牙，只是呆呆地看着天空，偶尔打个哆嗦。
索顿倒是很兴奋，火焰鬃毛“呼啦呼啦”地燃烧着，前爪不停地刨地，一副“赶紧出发去打架”的架势。
至于紫血藤……谢昊脚边的土地微微隆起，一根细小的藤蔓探出来，顶端卷着一片嫩绿的叶子，轻轻放在他手心。脑海中传来模糊的意念：补充体力，危险，需要。
谢昊捏着那片叶子，心里五味杂陈。这群伙伴，有的警惕，有的分析，有的害怕，有的兴奋，但无一例外，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关心。
“我知道危险，”他轻声说，也不知道是对伙伴们说，还是对自己说，“那个地方有古代种，有尸王，有返祖种，还有个神秘组织在搞活人祭献……”
他顿了顿，看向羊皮纸上那个发光的雷蛇图案：“但我们也需要变强。黑铁巅峰在这个基地还算个人物，可放到更广阔的世界里呢？如果真如古籍所说，未来会有黄金阶、领主阶甚至更恐怖的存在苏醒，我们这点实力，够看吗？”
白啸抬起头，低吼一声。那吼声里没有反对，只有坚定——你去哪，我去哪。
金刚扔掉树枝，拍了拍胸脯，眼中蓝光闪烁：脑子，我有。
其他伙伴也纷纷表态。连最胆小的大黑都放下了轮胎，笨拙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那意思大概是：我肉厚，能抗。
谢昊笑了。他挨个摸了摸它们的头，最后站起身：“那就这么定了。接任务，去山谷。不过……”
他眼神变得锐利：“咱们得做好万全准备。王猛！”
一直在屋里偷听的王猛赶紧跑出来：“在呢昊哥！”
“你带李斯文他们去交易区，用我们剩下的贡献点，采购这些东西。”谢昊递过去一张清单，“解毒剂、止血绷带、高能量压缩口粮、荧光棒、绳索、还有……尽可能多的燃烧弹和手雷。”
王猛接过清单，扫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昊哥，这得把咱们家底掏空啊！”
“掏空就掏空，”谢昊淡淡道，“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就真没了。另外，想办法搞几套轻便的护甲，不需要多好，能挡一下利爪和牙齿就行。”
“明白！”王猛转身就要走。
“等等，”谢昊叫住他，“再打听一下，其他接任务的势力都在准备什么，特别是科技神教和血玫瑰。知己知彼。”
王猛重重点头，带着三个学生匆匆离开。
谢昊则回到屋里，打开系统面板。
【临时任务：查明古代种觉醒真相】
【任务状态：已接受】
【任务提示：目标区域存在多重威胁，建议宿主提升实力后再前往】
【可选支线任务：】
【1.剿灭漩涡组织成员（0\/？）奖励：贡献点1000\/人，特殊物品掉落】
【2.收集古代种能量样本（0\/3）奖励：血脉分析功能解锁】
【3.解救祭坛幸存者（0\/？）奖励：功德值（新属性），声望提升】
【警告：检测到宿主等级为黑铁巅峰，即将面临突破契机。建议在安全环境下进行突破，或准备充足防护措施。】
突破契机？谢昊心头一跳。他卡在黑铁巅峰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体内能量早已饱和，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难道这次远征，就是突破的契机？
他正想着，通讯器响了。是陈锋。
“谢昊，司令让你来指挥部一趟，最后的任务简报会。另外……”陈锋压低声音，“科研部那边有重大发现，关于丧尸进化的，你必须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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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报会在指挥部的战略会议室举行。这次人少了很多，只有军方高层、科技神教代表（还是那个银袍男）、血玫瑰的红鸾，以及谢昊。
龙司令面色比昨天更凝重。他开门见山：“最新情报。我们的侦察小队付出了三死两伤的代价，带回了这个。”
投影屏亮起。画面是在夜间用热成像拍摄的，有些模糊，但依然能分辨出内容：山谷入口附近，密密麻麻的红点正在移动——那是丧尸的热源信号。粗略估计，数量超过两千。
“这只是外围，”龙司令切换画面，这次是白天拍摄的远景，“山谷内部，有更密集的尸群聚集。而且……”
画面放大。在山谷深处的一片空地上，可以看到一个由丧尸组成的“方阵”。它们排列整齐，动作划一，如同军队般围绕着中央的一个高台。高台上，站着一个穿着破烂军装的高大身影。
“尸王，”龙司令沉声道，“确认存在。而且不是普通的尸王，根据能量反应分析，它很可能已经触摸到了青铜阶的门槛。”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青铜阶的尸王，那是什么概念？目前江北基地最强的龙司令也才青铜中阶，而一头同阶的丧尸，战力通常比人类进化者高出三成以上。
“还没完，”科研部的王部长站起身，他的眼圈黑得像是被人揍了两拳，显然一夜没睡，“我们在分析那些丧尸的热成像数据时，发现了更可怕的东西。”
他切换画面，这次是复杂的能量频谱分析图：“普通的丧尸，能量频谱是混乱无序的，就像这样。”一条杂乱无章的曲线。
“但这头尸王周围的丧尸，能量频谱出现了明显的‘同步’现象。”画面切换，几十条曲线几乎重叠在一起，波动频率完全一致，“这意味着，这些丧尸不仅听从尸王的命令，它们的能量还被某种方式‘串联’起来了。简单说……这些丧尸现在是一个整体，可以共享感知，甚至可能共享能量。”
谢昊心里咯噔一下。共享能量的丧尸群？那岂不是打一个等于打一群？
“还有这个，”王部长又调出一张图片，那是昨晚那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返祖种丧尸的放大特写，“我们分析了它的能量特征，发现它的能量频谱中，有人类和丧尸的双重特征，而且……还叠加了第三种未知的能量源。”
他指着屏幕上那个倒三角漩涡标志：“这个组织，我们暂时命名为‘漩涡’。根据现有情报推断，他们很可能掌握了一种禁忌技术——将人类、丧尸、以及某种古老能量源强行融合，制造出这种‘混合体’。”
银袍男子突然开口，声音依然平板，但语速快了一些：“神教古籍中有类似记载。上古时期，某些邪修会举行‘血肉祭祀’，将不同物种的生命本源强行糅合，制造出名为‘畸变体’的战争兵器。但这种方法极不稳定，造物通常会在短时间内崩溃。”
“他们想用这种方法控制古代种？”红鸾挑眉。
“或者更糟，”龙司令接话，“他们想把自己，改造成古代种。”
会议室再次陷入沉默。这个推测太疯狂，但又合情合理——如果古代种真的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和潜力，那么某些疯子想要“变成”古代种，也不是不可能。
“任务变更，”龙司令敲了敲桌子，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原定的‘调查’任务，升级为‘探查与遏制’。我们需要弄清楚漩涡组织的目的，如果他们在进行某种危害巨大的仪式，必须阻止。同时，尽量与古代种建立联系——如果它还保持理智的话。”
他顿了顿：“任务危险等级上调至‘S级’。现在，愿意退出的，可以离开。军方不会追究。”
没人动。
科技神教的银袍男面无表情：“神教需要数据。”
红鸾摇着折扇：“血玫瑰的生意，从不半途而废。”
谢昊则耸耸肩：“来都来了。”
龙司令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好。那么，最终任务安排如下：远征队明天清晨六点出发。军方出动四十人，由陈锋带队。科技神教五人，血玫瑰八人，谢昊团队……你自己决定人数。总计不超过六十人。”
“装备方面，军方会提供标准战斗套装，以及三架重型无人机（最后的三架了）、两门便携式迫击炮、足够支撑三天的弹药和口粮。另外，科研部会给你们每人配备一个能量监测手环，可以实时监测周围能量波动，提前预警。”
“任务目标：第一，查明山谷内具体情况；第二，评估古代种状态；第三，探查并尽可能破坏漩涡组织的仪式；第四，如果条件允许，与古代种尝试接触。”
“记住，”龙司令的目光变得锐利，“你们的首要任务是活着回来。如果情况失控，允许立即撤退。基地会安排接应部队在山谷外围二十公里处待命。”
会议结束后，谢昊正要离开，被王部长叫住了。
“谢昊小友，这个给你。”王部长递过来一个金属小盒子，“科研部的最新成果，还在试验阶段，但我们分析了你那些伙伴的能量数据，觉得可能对它们有用。”
谢昊打开盒子，里面是六支装填着淡金色液体的注射器。
“这是‘基因稳定剂’的强化版，我们称之为‘潜能激发剂’，”王部长压低声音，“理论上可以暂时激活生物体内沉睡的优质基因片段，提升战力，持续时间大约半小时。副作用是之后会虚弱一天。慎用。”
谢昊郑重收下：“谢谢。”
“另外，”王部长犹豫了一下，“关于你那只白虎和黑猩猩的能量数据……我们对比了古籍记载，发现了一些有趣的相似之处。等你们回来，如果有兴趣，可以来科研部详细聊聊。”
谢昊心中一动，点头应下。
走出指挥部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北方那片暗红色的天空依然在闪烁，但今晚，云层中游动的阴影更加清晰了——偶尔露出的轮廓，确实像极了羊皮纸上那条背生双翼的雷蛇。
谢昊站在院子里，看着正在做最后准备的伙伴们。
金刚在检查它那根特制的金属棍（王猛用贡献点换的）。白啸在磨爪子。闪电在整理羽毛。森蚺在褪皮——没错，它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要蜕皮进阶了。大黑在……呃，在试图把一整个轮胎塞进背包（被谢昊制止了）。索顿则兴奋地喷着火，把王猛刚买回来的燃烧弹一个个“预热”。
紫血藤已经悄无声息地在地下蔓延出了数十米远的警戒网络，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它的感知。
“大家，”谢昊拍了拍手，所有伙伴停下动作，看向他，“明天，我们要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可能会受伤，甚至可能会死。”
他挨个看着它们的眼睛：“所以现在，如果有人……有谁想退出，我绝对尊重。留在基地看家，同样是重要的任务。”
没有谁动。
白啸走到他身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肩膀。金刚拍了拍胸脯，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意思是：我有智慧，能帮上忙。其他伙伴也纷纷表态。
谢昊鼻子有点酸。他深吸一口气，露出笑容：“好。那咱们就一起去看看，那个所谓的古代种，到底长什么样。”
“另外，”他眨眨眼，“如果它长得帅，咱们就交个朋友。如果长得丑……那就揍它一顿，抢了它的宝贝就跑。”
索顿兴奋地吼了一声，火焰鬃毛窜起老高。
深夜，谢昊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他打开系统面板，看着那个【突破契机】的提示，陷入沉思。
突破需要什么？能量？他早就饱和了。契机？战斗？感悟？还是……
他的目光落在【血脉进化机会x1】的任务奖励上。
如果，他能借助这次机会，在关键时刻突破到青铜阶……
正想着，怀里的羊皮纸突然剧烈发烫！谢昊猛地坐起，展开羊皮纸——只见整张纸都变成了暗红色，上面的雷蛇图案仿佛活了过来，在纸面上缓缓游动！
与此同时，金刚通过精神链接传来急促的警报：
【北方！能量爆发！古代种……苏醒了！】
谢昊冲到窗边。只见北方天际，那道暗红色的光柱骤然膨胀，直径扩大了数倍！光柱中，一个巨大的、蜿蜒的身影缓缓升起，张开双翼，仰天长啸！
那啸声穿越数十公里，依然让整个江北基地的玻璃都在震颤！
而下一秒，光柱周围，无数道黑色的影子从地面腾空而起——那是丧尸，但却是背后长出破烂肉翼、能够飞行的丧尸！
【警告：检测到大规模飞行种丧尸变异！】
【警告：古代种完全苏醒倒计时：12小时！】
【警告：漩涡组织仪式进入最终阶段！】
谢昊的通讯器疯狂震动起来。陈锋的紧急通讯：
“谢昊！计划提前！所有人员一小时内到北门集合！尸群开始大规模异变，必须在天亮前抵达山谷！重复，一小时内集合！”
谢昊放下通讯器，看向院子里同样被惊醒的伙伴们。
月光下，它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伙计们，”谢昊深吸一口气，“看来，今晚没得睡了。”
他快速收拾装备，最后检查了一遍行囊。当他的手碰到那支潜能激发剂时，盒子内侧，一个用荧光涂料书写的、几乎看不见的小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王部长留下的手写备注：
“注：该药剂对‘疑似拥有上古血脉的生物’效果可能翻倍，但副作用同样翻倍。另外，根据能量共振原理，如果多个同源血脉个体同时使用，可能引发未知连锁反应。”
谢昊的手，顿在了盒子上。
同源血脉……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院子里的六大签约兽。
如果它们真的都有上古血脉，如果同时使用……
窗外，北方天空中的那道身影，展开了遮天蔽日的双翼。
天，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