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阿九的快乐废品屋”,林陌总算能喘口气。接连的逃亡和冲突,让他身心俱疲,更重要的是,体内力量几乎见底,混沌元神黯淡,开元之力更是涓滴不剩。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没有实力,寸步难行。
“喂,脸色这么白,快歇着吧。”阿九难得没捣鼓她的破烂,扔给林陌一管散发着刺鼻气味、但蕴含着精纯灵力的暗绿色凝胶,“‘高效活力膏’,我自己调的,对外伤和灵力枯竭有奇效,就是味道冲了点。”
林陌接过,道了声谢,也没矫情,挤出一些吞服下去。一股火辣辣的热流瞬间从喉咙烧到胃里,随即化作磅礴但略显暴躁的灵气散入四肢百骸。他赶紧盘膝坐下,运转混沌万象诀,引导这股灵气滋养干涸的经脉和元神。
阿九则在一旁,嘴里叼着新拆的棒棒糖,一边噼里啪啦地敲打着那个冒过烟的“信号诱捕器”,一边时不时瞥林陌一眼,嘴里嘀咕:“奇怪,这修炼路子……没见过啊,像个无底洞,啥灵气都吞……”
疗伤的过程并不轻松。这个世界的灵气虽然“自由”,但属性十分混杂,远不如“虚界”那边经过“系统”调和的灵气温顺。林陌需要耗费更多心神去提纯、转化,效率大打折扣。而且,他隐隐感觉到,这个世界的天地规则,似乎对“虚界”过来的力量,有着某种隐隐的排斥。
“看来得尽快适应这里的规则……”林陌心中明悟。他不再强行模拟“虚界”的修炼方式,而是尝试放开混沌元神的束缚,让它自主地去吸收、适应、乃至同化周围这种“野生”的灵气。
起初有些滞涩,但渐渐地,混沌元神那海纳百川的特性开始显现优势。它像一块干燥的海绵,贪婪地吸收着各种属性的灵气,虽然过程有些刺痛,如同被细小的沙砾摩擦,但吸收效率却显着提升,并且转化出的力量,似乎带上了一丝这个世界的“本地”气息,与规则的隔阂感减弱了不少。
不知过了多久,当林陌再次睁开眼时,虽然距离全盛状态还差得远,但至少恢复了三四成实力,混沌元神重新变得凝实,开元之力也恢复了一小撮。更重要的是,他对这个世界的灵气适应性增强了。
“咦?醒了?”阿九凑过来,好奇地打量着他,“恢复得挺快嘛!感觉你身上的‘味儿’……好像跟之前有点不一样了,没那么‘隔应’了。”
林陌点点头:“适应了一下这里的灵气。”
“可以啊哥们儿!”阿九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么快就能调整过来,有点天赋!看来找你合作没错!”
就在这时,林陌手腕上那沉寂许久的银芒,忽然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此地……灵气……虽杂……却蕴……一丝……真实……”
一个极其虚弱、仿佛随时会断掉的意念,传入林陌脑海。
月影!它苏醒了?!
林陌心中一震,连忙以神念回应:“月影?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尚可……死不了……” 月影的意念依旧虚弱,但比彻底沉寂前好多了,“此界……规则压制……稍弱于……那虚拟牢笼……更利于……吾恢复……”
它似乎对这个世界混杂但“真实”的灵气环境更为适应。
“你需要什么?灵气?还是特定的能量?”林陌急忙问道。月影是他重要的底牌和伙伴,它的恢复至关重要。
“太阴……精华……或……纯净的……高维能量……” 月影的意念带着渴望,“此地……似有……游离的……太阴之力……虽稀薄……但可汲取……”
太阴精华?高维能量?林陌皱了皱眉,这两样他现在都缺。
一旁的阿九看着林陌对着手腕发呆,眨了眨眼:“喂,跟你那‘凉飕飕的破烂’聊天呢?它说啥了?是不是需要好东西补补?”
林陌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它需要太阴精华,或者纯净的高维度能量。”
“太阴精华?”阿九眼睛一亮,“这玩意儿可不好搞,正规渠道都被大势力垄断了,黑市上价格贵得吓人。高维能量……那是什么鬼?没听说过。”她挠了挠头,“不过嘛……”
她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从她那百宝袋似的工装口袋里掏啊掏,掏出一个用符文纸紧紧包裹的小盒子。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小撮闪烁着微弱的、清冷如月辉光芒的银色沙粒。
“喏,‘月尘沙’,是从一块坠落的‘虚界’碎片里提炼出来的,蕴含着一丝极其微薄的太阴之力。本来想留着研究一个新阵法的……便宜你了!”她一脸肉痛地把盒子递过来。
林陌能感觉到那“月尘沙”上传来的、与月影同源的气息,虽然微弱,但很纯粹。
“这……太贵重了。”林陌有些迟疑。阿九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但这些东西显然都是她的心血。
“少废话!就当是预付的投资!”阿九把盒子塞进他手里,“赶紧让你的‘破烂’恢复点元气,以后还得靠它帮我搞更多好东西呢!”
林陌不再推辞,郑重接过:“多谢,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他拿着月尘沙,回到角落,小心地引动其中那一丝微薄的太阴之力,缓缓渡向手腕处的月影银芒。
银芒接触到太阴之力,如同久旱逢甘霖,微微震颤起来,贪婪地吸收着。那黯淡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明亮了一丝,虽然依旧微弱,但不再是奄奄一息的状态。
“舒服多了……” 月影的意念明显有力了一点,“此物……虽少……却是……及时雨……谢过……” 后面两个字,是对阿九说的。
阿九似乎能模糊感应到月影的谢意,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小意思!九姐我别的没有,就是门路广,破烂多!”
有了月尘沙的滋养,月影的恢复速度加快了不少。林陌也继续抓紧时间,利用刚刚适应这个世界规则的混沌元神,更加高效地汲取着周围混杂但“自由”的灵气,巩固修为,恢复力量。
他感觉到,经过这次近乎枯竭后的恢复,以及适应新规则的过程,他的混沌元神似乎变得更加坚韧,对能量的包容性也更强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数日后,当林陌再次结束修炼时,眼中精光内敛,气息沉凝,实力已然恢复了七成左右!而且,他感觉自己的力量似乎发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更加内敛,也更加贴合这个世界的规则运转,不再那么显眼。
手腕上的月影银芒也稳定了许多,虽然距离完全恢复还早,但已经能够进行一些简单的交流和辅助了。
“小子……恢复得……不错……” 月影的意念传来,“吾亦……恢复些许……可助你……轻微隐匿……及感知……同源之力……”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阿九看着状态明显好转的一人一“影”,满意地点点头:“嗯,看起来像点样子了。那么,休息够了,该干活了吧?下一个溢出点,可是有个‘大家伙’守着,我一个人搞不定,就指望你们了!”
她搓着手,脸上又露出了那种看到“新玩具”的兴奋光芒。
林陌站起身,感受着体内重新充盈的力量,和手腕上传来的一丝冰凉可靠的意念,心中安定了不少。
至少,再遇到麻烦,他不再是那个只能狼狈逃窜,毫无还手之力的弱者了。
“好,走吧。”他看向阿九,眼神平静而坚定。
是时候,主动去会一会这个世界的“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