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间承载着沉重历史的石室,林陌和阿九沿着白玉通道快速返回。外面的震动已经平息,但那股被“巨眼”锁定的心悸感犹在。他们不敢有丝毫停留,冲出通道,回到坠星崖表面,一头扎进那艘随时可能散架的灵能飞梭。
“快走快走!那大红眼睛说不定啥时候又冒出来!”阿九手忙脚乱地启动飞梭,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拖着黑烟,歪歪扭扭地冲入了碎星海外围的迷雾之中。
直到飞梭彻底远离了坠星崖的范围,确认那恐怖的威压没有再次降临,两人才长长松了口气,瘫坐在驾驶舱里。
“妈的,刺激过头了……”阿九抹了把冷汗,心有余悸。
林陌则默默取出那枚从璇玑子遗骨处得到的密钥碎片,放在掌心仔细端详。这块碎片通体漆黑,触手冰凉,表面有着天然形成的、如同星辰轨迹般的细微纹路,隐隐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空间波动。
“这就是能打开‘星门’,前往‘源初之地’的钥匙之一?”阿九凑过来,好奇地用手指戳了戳,“看起来黑不溜秋的,没啥特别啊。”
“其内……蕴含……规则之力……需特定条件……方可激发……” 月影的意念传来。
林陌尝试着将一丝混沌之力注入其中。密钥碎片微微一亮,表面的星辰纹路仿佛活了过来,缓缓流转,但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反应。他又尝试用神识沟通,用幻梦源质的力量包裹,结果都差不多。
“看来光有碎片还不够,得找到正确的方法,或者……凑齐其他部分?”阿九推测道。
林陌点点头,将密钥碎片收起,又拿出了那个记载着星图和指引的卷轴。卷轴上的星图比之前在灵网得到的那份详细了许多,上面明确标注了三个闪烁的光点,除了他们已经去过的碎星海,另外两个分别位于“无尽沙海”和“风暴冰原”。
“无尽沙海……听说那地方比碎星海还邪门,到处都是流沙陷阱和能吞噬灵气的‘噬灵虫’,还有神出鬼没的沙盗。”阿九看着星图,咂了咂嘴,“风暴冰原则是个鸟不拉屎的极寒之地,终年刮着能冻结元神的罡风,环境恶劣得要死。”
这两个地方,无一不是常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绝地。
“我们没有选择。”林陌语气平静,“下一个目标,先去无尽沙海。”
他指向卷轴上关于如何感应其他密钥碎片的指引部分。上面提到,当一块密钥碎片靠近另一块一定范围时,会产生微弱的共鸣,持有者可以凭借这种共鸣进行定位。
“试试看,能不能用这块碎片,感应到下一块的大致方向。”林陌对阿九说道。
阿九立刻来了精神,翻出她那些探测设备,将密钥碎片放置在一个布满感应线圈的平台上,开始调整参数。“我试试放大它的能量特征,看看能不能捕捉到远程的共鸣信号……这玩意儿比我想的还复杂,里面的能量结构简直像天书……”
她捣鼓了半天,额头都冒汗了,仪器屏幕上的数据却依旧杂乱无章。
“不行,干扰太大了,飞梭本身的能量波动,还有外界混乱的灵气,都把可能的微弱信号盖住了。”阿九有些沮丧。
林陌沉吟片刻,忽然道:“或许,不该用科技设备。这密钥碎片本质是规则造物,应该用更贴近本源的方式。”
他再次握住密钥碎片,这一次,他没有注入力量,而是完全放空心神,将自身的一缕神识,如同最细微的丝线,小心翼翼地缠绕上去,试图去“聆听”碎片本身那微不可查的“律动”。
起初,一片沉寂。只有碎片冰凉的触感和自身混沌元神运转的轰鸣。
他耐心等待着,如同老僧入定。
时间一点点流逝。
就在阿九快要放弃,准备提议先找个地方休整时,林陌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
“感觉到了!”他低声道,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非常非常微弱……但确实存在……在那个方向!”
他指向舷窗外某个特定的方位。那感觉如同在喧嚣的闹市中,捕捉到了一丝来自遥远山谷的、独特的回音,缥缈却真实。
“真的?!有多远?能确定具体位置吗?”阿九兴奋地跳起来。
“无法确定具体位置,距离也非常遥远,但方向是明确的。”林陌感受着那丝微弱的牵引,“看来,卷轴上的指引没错,无尽沙海确实有下一块碎片。”
有了明确的方向,接下来的航程便有了目标。阿九操控着飞梭,调整方向,朝着林陌感应的方位全速前进。虽然这艘破飞梭的速度实在不敢恭维,但总比漫无目的地乱窜强。
航行的日子枯燥而漫长。林陌大部分时间都在打坐调息,巩固刚刚突破的化神巅峰修为,并尝试进一步感悟幻梦源质和那块密钥碎片中蕴含的规则之力。阿九则一边驾驶,一边研究璇玑子留下的卷轴,试图破解更多关于“守望者”和“源初之地”的信息。
偶尔,林陌会再次静心感应,确认密钥共鸣的方向没有偏差。那丝牵引始终存在,虽然微弱,却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指引着他们前进。
数日后,飞梭冲出了碎星海那令人压抑的迷雾区域,重新进入了相对“正常”的星海。然而,还没等他们放松,飞梭的警报器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
“警告!检测到高能量反应接近!速度极快!”阿九看着雷达屏幕上那个急速放大的红点,脸色一变。
林陌的神识也瞬间捕捉到了来者——那是一艘流线型、通体银灰、造型狰狞、散发着强大能量波动的战舰!战舰的侧舷,喷涂着一个醒目的、由星辰和齿轮构成的标志!
“是星穹科技的巡逻舰!”阿九失声叫道,“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那艘巡逻舰显然也发现了他们这艘格格不入的破旧飞梭,立刻调转方向,如同发现猎物的鲨鱼,朝着他们疾驰而来,同时发出了强制的通讯连接请求!
“前面的不明飞行器,立刻停止航行,接受星穹科技安全检查!”
冰冷的电子音透过通讯频道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林陌和阿九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才出虎穴,又入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