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区同样一片狼藉。
幸运的是,穆凡他们所在的c区宿舍楼入口是一扇需要刷卡进入的玻璃门。此刻,玻璃门上溅满了血污,里面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但门外聚集着七八个“感染者”,正在徒劳地拍打着玻璃。
“门好像从里面堵住了!”赵烈压低声音,“我们怎么进去?”
“走后门!垃圾通道那边!”穆凡立刻做出决定。
三人绕到宿舍楼后身,这里相对安静。垃圾通道的小门虚掩着,门口倒着一个身穿保洁制服的“感染者”,头颅不自然地扭曲着。
他们小心翼翼地进入,里面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垃圾和血腥混合的怪味。
“去我们宿舍,306!”穆凡低声道。他的电脑、背包,还有一些囤积的泡面和饼干都在那里,那是他们初期生存的资本。
楼道里偶尔传来撞击声和嘶吼,但大部分寝室门都紧闭着。幸存者们要么躲了起来,要么已经遇难。
有惊无险地来到三楼,306宿舍的门紧闭着。穆凡掏出钥匙,手因为紧张微微颤抖。
门开了。
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传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生正紧张地举着一个折叠椅,对准门口。看到是他们,女生明显松了一口气,但手中的椅子依旧没有放下。
“穆凡?赵烈?你们没事……太好了!”女生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是林婉清,医学院的学生,经常来他们宿舍给穆凡送资料(或者说,是来看穆凡),和他们都认识。她看起来还算镇定,但苍白的脸色暴露了她的恐惧。
“婉清?你怎么在这?”穆凡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庆幸。
“我之前来给你送笔记,结果外面就……”林婉清放下椅子,指了指窗外,心有余悸,“我看情况不对,就把门反锁,用桌子顶住了。”
她做事一向细心周到。
“外面全是那种东西!”赵烈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气,“见人就咬,跟电影里的丧尸一模一样!”
“丧尸……”林婉清喃喃道,作为医学生,她更觉得这不可思议,“这不符合病理学……”
“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穆凡打断她,迅速反锁房门,并和赵烈一起将书桌重新推到门后加固,“我们得弄清楚情况,然后想办法活下去。”
他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向外望去。
曾经的象牙塔,如今已是炼狱。操场上、道路上,随处可见追逐撕咬的恐怖景象。远处,校医院方向浓烟滚滚,隐约传来爆炸声。更让人心惊的是,天空中偶尔掠过几只体型明显大了一圈的鸟类,发出尖锐的啼鸣。
动物的变异……这病毒的影响范围远超想象。
“通讯完全中断了。”苏晓尝试用手机,发现没有任何信号。
一股绝望的气息在小小的宿舍里弥漫开来。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隔壁307宿舍传来急促的拍门声和一个女生带着哭腔的呼救:“开门!求求你们开门!它要过来了!救命啊!”
紧接着,是一声沉闷的撞击和令人牙酸的啃噬声,呼救声戛然而止。
宿舍内,四人瞬间僵住,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林婉清捂住嘴,眼泪无声地滑落。苏晓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赵烈双目赤红,猛地站起来,又被穆凡死死按住。
“我们……救不了她。”穆凡的声音干涩沙哑,每一个字都像刀割一样痛苦。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仁慈和冲动,在末日里是致命的奢侈品。
幸存的第一步,是接受死亡已成为常态。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三位同伴惊恐而迷茫的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听着,”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我们现在拥有的,只有这个房间,和我们四个人。”
“规则只有一条: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
窗外,一声凄厉的、绝非人类能发出的兽吼远远传来,预示着这个新世界的规则,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