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二人去了‘海棠’,陈素出来热情招待,姜秋月却没了兴致。
苏荷选了几样胭脂,她表面上依旧和儿媳说着话,心里却翻江倒海。
那是沈泽吗?他又怎么会坐上连家的马车?
莫非与连若仪有了牵扯?
连丫头与沈泽也算从小相识,可自从沈泽身子弱开始,两人就没再见过面啊,就连议亲都是连若仪的母亲和丫头来看过一回。
想来二人根本不会有什么青梅竹马的情谊,此时有所牵扯,到底又是因为什么呢?
一个个疑问盘在心头,让她坐立难安。
苏荷心思细腻,察觉到婆母神色恍惚,便关切地问道:“婆母,你是不是还在为方才的事心惊?要不我们今日不逛了,先回家吧。”
姜秋月回过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妨事,可能突然这么一吓,有些没缓过来。”
她看了看满眼忧心的苏荷,不想被她察觉到一丝异常,以免徒增烦恼。
“也行,改日,改日我再陪你细细的逛,再买几身新衣,今日我先回去休息休息。”
苏荷甜甜地点头答应。
虽然这丫头刚进来的时候自己是不太喜欢的,但经过这么久的相处时间,她已经把苏荷当了她半个女儿来对待。
苏荷那样信任沈泽,若是让她知道沈泽有事隐瞒,不知道会有多伤心。
既然想着要把她当女儿疼惜,就只盼着她能与渊儿和和美美,安稳度日。
回到府中,姜秋月还是有些魂不守舍。
她一边吩咐周嬷嬷去准备晚膳,一边又盘算着怎么查清此事。
直接询问沈泽,若是他真有隐情,定然不会如实相告。若是自己看错了,直接问又会伤了母子情分,思来想去,她决定暗自调查。
晚膳时分,沈泽准时回府,姜秋月连忙上前,见他手中确实有几本手抄书。
吃饭的时候神色如常,与往日一般与容与谈论着打股的生意,席间还不断给苏荷夹菜,模样依旧恩爱。
姜秋月看着儿子坦荡的神情,心中的疑虑不禁又深了几分。
他要是心虚,怎么会这样镇定?
难不成真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人?可自己还有两年才四十,应该,不会吧?
可那车帘一瞥,实在太过真切,衣服都与眼前的一模一样,怎会有错?
姜秋月压下心头的疑问,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儿子。
她眼珠子一转,故意说起今日差点儿被撞到的事。
沈长岩听后放下筷子,立马把她扶起来左右打量:“啊?夫人,你可有伤到哪里?有没有请过大夫?”
姜秋月用手拍了他一下:“呆子!我要是有事,还能在这儿与你讲经过吗?”
沈长岩这才放了心,与儿媳说了同样的话:“城里驾车如此快,赶着去投胎吗?”
苏荷吃着菜,点头如捣蒜:“嗯,今日我也是这样骂了的。”
沈泽的手一顿,嘴角扯了扯,没有接话。
此时容与唤了他喝酒,姜秋月适时说出:“那马车我瞧着像是连家的,也不知马车上坐的是何人?”
她说完,目光不经意瞥了一眼沈泽,只见他举杯的动作略显僵硬。
这一幕被姜秋月捕捉得一清二楚,这下,她心中的疑云更重了。
晚上过后,夫妻二人携手回了卧房,看着她们任然恩爱的样子,她生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打破了这份温馨。
究竟该不该问?
她仰天长啸,这样的事,为何要被自己看到。
姜秋月回了房,急得团团转。
沈长岩被她转得眼睛都花了:“哎哟,我的夫人诶,你一卧室就来回踱步,你到底在急什么,你又不说,看得为夫我是干着急。”
姜秋月绞着袖子,思索了半天才决定把今天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沈长岩听。
沈长岩听后瞪大了眼,随后摇头否决:“我觉着,你定是眼花了,我儿不是那样的人,你瞧他爹我就是痴情的种,怎会生出花心的儿?”
姜秋月睨了他一眼,“你这能算什么依据?你大哥也不花啊,你看看那沈川,长成啥样了。”
沈长岩哑了声,半天想出一个能解释得去的原因:“那说不定是大嫂那边带来的恶习,大嫂娘家那边的男人都是个不安分的。”
姜秋月说了句大逆不道的话:“你别忘了,咱们沈家也有早就分出去的庶兄,说明我公爹,也不是。”
她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确。
这下沈长岩实在没了话反驳,父亲在的时候确实也有一两房小妾,沈家男子不过四十不纳妾那是母亲沈杨氏规定的。
足以证明,母亲年轻时也是吃了与姬妾争风吃醋的苦。
这样想来,沈泽也不是没有生性浪荡的可能。
沈长岩在姜秋月的反驳下逐渐接受了这种可能性。
他脸拉得老长:“这可咋办啊?这浑小子不会有了功名在身,就觉得苏荷配不上他了?”
姜秋月点点头:“很有可能啊,苏荷出身不好,容貌也不是顶顶好的,难保不是有了异心,且那日在沈府门口,连家那丫头,看渊儿的眼睛都泛出光了。”
沈长岩板着个脸:“不行,真要这样,我要把他腿打断,好的不学,学那陈世美的作风不正。要不是苏荷,他坟头草都得两丈高了!”
姜秋月也附和:“可不是,所以你说我如何不愁?”
一边是儿一边是恩重如山的儿媳。
说不偏向自己的儿子也不可能,那儿媳也是家人啊,怎能负?
沈长岩套上长靴,气势冲冲地要往外走。
姜秋月连忙拉住他:“你去哪儿?”
他板着脸回:“自然是逮过来询问啊,趁还没发生大房那样的事,就该及时制止。”
姜秋月拉紧了他的袖子,不让丈夫踏出房门:“你先别急啊,我们这不都是猜测吗?他要真是和连家那丫头有什么一二,定会再找机会见面啊,我们逮他个现行再做打算。”
她又放低声音:“万一真是我看错了呢。”
沈长岩白眼翻了一个又一个:“我说你万一看错了,你要说我们家有这个先例。我说要制止了,你又说万一看错了,你到底要干啥?!”
姜秋月听后气急,伸手拧了一下丈夫腰间的肉:“你就不能盼着点好吗?你最近先把你那茶坊放一边,儿子的事要紧,明日你陪我好好查查。”
沈长岩捂住腰间连连答应。
屋内,夫妻二人双双来回踱步,人影在屋内晃了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