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皱眉:“我自然知道娘子对她的身份有所猜疑,我何尝不是,但那块玉佩却实实在在是他们兄妹二人的物品。”
苏荷摊摊手:“那你直接让容与去认啊,他不会不认识他的妹妹吧。”
沈泽坐下,一脸愁容:“他一碰见他妹妹的事就十分不理智,我怕他知晓了,直接用我换他妹妹。”
苏荷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放心,你可是举人,谁敢啊?”
沈泽一脸严肃:“他敢的。”
苏荷不说话了,毕竟她和容与相识不深,自然不了解他的脾性。
“那行,我们暂时不告诉容郎君,先探探那姑娘的真假。”
夫妻二人嘀咕了半天,才商量好了对策。
那容清然没想着见哥哥,非要沈泽去救她,如若不是假的,大概率已经和连家兄妹是一条心了。
为了避免容与冲动,沈泽与苏荷决定,先让母亲去连家走访几日。
前些日子连家四房夫人本就与母亲走得近,她的身份去拜访要合适得多。
得知沈泽根本没有过异心,苏荷心里又松了口气。
他牵着苏荷,心里无比安定,果然万事还是要和媳妇儿商量,才不会像无头苍蝇。
“刚刚,我以为。”
她话说一半,又停下。
沈泽转身看她,一脸担忧:“怎么了?”
苏荷不知要怎么向他表述自己的想法,也许是众人都觉得自己和夫君不登对。
当初沈泽缠绵病榻又无功名,不过是病秧子一个,所以没人与她抢。
现在呢,她的夫君几乎成了榆临最出众的儿郎。
现在只是连若仪,以后张若仪李若仪的出现,难保他没有个看得上眼的。
苏荷摇摇头,有些泄气:“夫君现在过于耀眼,我是否,太过普通了。”
沈泽揽过她,“所以,你刚刚怀疑我会答应连若仪,是吧?”
苏荷躲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
沈泽没怪她,反而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道:“放心吧,我不会的。”
方才最坏的情况都被苏荷想完了都鼓着一股气儿,现在一句轻飘飘的承诺,反倒弄得她眼泪汪汪。
她娇嗔道:“你要是负了我,也无所谓,我苏荷又不是离了你不能活。”
沈泽郑重其事道:“娘子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
她哽着声音捶了他一下:“最好不要有,不然我要让你一辈子都找不到我。”
苏荷离开他的胸膛,姿态洒脱的走在前面。
沈泽在后面大步向前:“娘子,你等等我啊。”
她嘴角微微上扬。
夫妻二人十指相扣回了沈宅,十分甜蜜。
沈长岩和姜秋月则在府中早早等着他们归来。
一进门就见二人在堂屋坐着,沈长岩脸色黑得如锅底灰。
见苏荷也跟着,姜氏的表情才松散了些。
还以为是沈泽独自回来,没成想还带着苏荷,这下可不太好办了。
儿子有异心这件事,最好还是先瞒着儿媳。
姜秋月一直在给沈长岩使眼神,他这才稍微放松一些。
“你们回来啦?我这就让周嬷嬷摆晚膳。”
她走上前揽住儿媳妇,笑得殷勤:“儿媳妇累不累啊?糕点铺还顺利吗?”
苏荷如实应答:“顺利的,正好,婆母,我有事儿跟你说。”
话还没说完,蹭饭的容与走了过来。
本想跟婆母说说容清然的事儿,他恰巧过来,苏荷只能乖乖地闭上嘴巴。
容与在府中一直住的客卧,平日里的一日三餐在府外解决得多,鲜少与他们一起吃饭。
偶然碰见了或者刻意相邀才会一起用膳,即便如此他也月月向帐房上缴了膳食费。
沈父一直说不用,又架不住他实在这样,也就任由着他了。
“今日这么早就要开饭了?我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容与熟练地拿过一把椅子,坐等晚膳。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微妙,平日里慈爱有加的两位长辈纷纷冷着个脸。
沈长岩不由自主地往沈泽那边看去,作为当事人却全然不知,还在全心全意地给苏荷夹菜。
容与一看就猜沈泽犯了什么大错,只能快速吃完,便找借口离开。
等小夫妻二人用完饭后,正起身要走,就听见姜秋月喊住沈泽。
“渊儿啊,你别走,你来趟你爹的书房,我们有事与你说。”
沈泽脚步一顿,应着声:“好。”
苏荷也察觉到了公爹和婆母似乎是有什么事情。
但人家只说了让夫君去,她也不好跟上。
沈泽跟着母亲的身后,一路穿过回廊来到沈长岩的书房。
刚一进门,沈长岩便拍案而起,怒喝道:“逆子!给我跪下!”
沈泽被父亲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在他印象中,父亲从未这样吼过自己。
他有些茫然,但也听话的跪下:“爹,儿子不知做错了什么?”
“做错了什么?”
沈长岩气得手发抖,“今日未时,你去了哪里?与谁在一起?”
沈泽心中一紧,那时大概正在连家的侧门见容清然,不过,父亲怎会知道?
见沈泽半天没个回应,姜秋月连忙上前:“渊儿你糊涂啊,你已经是有妇之夫,怎能私下与连若仪在她的侧门私会?苏荷那样乖巧,且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不能猪油蒙了心,负了她啊!”
“侧门?连若仪?私会?”
沈泽站起来,连连摆手:“爹娘,我没有,我不是。”
沈长岩火冒三丈,上前想要动手,姜秋月连忙拉住。
“你还不承认,我和你娘都看见了。”
沈泽闻言,脸上露出惊愕之色,随即一脸委屈:“爹娘,那不是私会,你们误会了。”
“不是私会是什么?”沈长岩怒不可遏,“娇娇女郎对你哭哭啼啼,若不是有私情,她对你表露个什么娇弱?”
沈泽深吸一口气,顿感自己百口莫辩。
姜秋月也开始责怪沈泽,夫妻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给他半分开口解释的空隙。
随后他只能拔高音量,急忙说道:“你们不信,我把我娘子喊来,我今日才给她说了这事儿,她是知情的。”
“而且,我见的人不是连若仪,是容与的妹妹,容清然!”
“什么?”沈长岩和姜秋月双双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