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t恤的鞋跟刚沾到巷口的水泥地，胳膊突然被一只粗糙的手拽住——老王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巷口，掌心的老茧蹭着灰t恤的袖口，力道大得让他挣了两下都没甩开。
“兄弟，急着走啥啊？”老王脸上挂着“憨厚”的笑，身体却往巷口中间挪了挪，正好挡住三人的去路，“刚才不还说腿断了吗？现在咋能跑这么快？有话咱跟警察说清楚，别让人觉得咱欺负老实人。”
黑短袖一看退路被堵，眼神瞬间凶了起来，伸手就要推老王：“跟你没关系！赶紧撒手，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哎，你这小伙子咋还动手呢？”老王顺势往后退了半步，却把另一只手搭在了旁边的电线杆上，胳膊张开，把巷口堵得更严实了，“我这是劝架，又不是拦你。你要是真占理，等警察来不就完了？跑了反而让人怀疑你心虚。”
他这话像根刺，扎得黑短袖脸色更沉。鸭舌帽悄悄绕到老王身后，想从侧面溜进巷子，却被围观的路人拦住：“哎，别跑啊！刚才不是挺横的吗？警察快来了，等警察来了再说！”——刚才李明报警时声音不小，路人都知道警察要到了，有人还主动站到巷口两侧，帮着堵缺口。
李明站在人群外围，手指已经按在了110的拨号键上，听筒里传来“嘟嘟”的等待音时，他故意提高声音，让碰瓷团伙听得清清楚楚：“喂，110吗？我要报警！在环球商场正门口，遇到三个碰瓷的！他们骑着电动车故意撞我的出租车，要我赔2万块钱，我不答应，他们就抢我的手机，还威胁要去我公司闹！你们快来，他们现在想跑，被我朋友拦住了！”
“抢手机”“威胁”这两个词一出口，黑短袖的身体明显僵了——碰瓷顶多是治安处罚，要是沾上个“抢劫”的名头，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他赶紧冲李明喊：“你别瞎说！我们没抢你手机！”
“没抢？”李明举着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录音界面，“刚才你朋友伸手抢我手机的时候，我都录下来了，声音、动作都有，警察来了一查就知道。”
鸭舌帽彻底慌了，拉着黑短袖和灰t恤就往回退：“哥，别跟他们耗了，咱冲出去！”说着就要往老王身边撞。
老王早有准备，往旁边一侧身，伸脚绊了他一下——鸭舌帽重心不稳，差点摔在地上，等他爬起来，巷口已经被路人围得水泄不通。灰t恤急得满头大汗，想往商场里面跑，却被门口的保安拦住：“先生，麻烦等一下，警察马上到，有什么事跟警察说。”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有人对着碰瓷团伙拍照，有人喊着“别让他们跑了”，三人像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东冲西撞，却怎么也逃不出去。李明挂了报警电话，走到老王身边，小声说：“王哥，谢了，警察说五分钟就到。”
“谢啥，都是兄弟。”老王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睛盯着那三个焦躁的身影，“这伙人一看就是惯犯，今天必须让他们吃点教训，免得以后再坑其他司机。”
没过三分钟，远处就传来了警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碰瓷团伙听到声音，脸色彻底白了，灰t恤甚至想往地上蹲，假装“腿还疼”，却被黑短袖拽了起来——都到这份上了，装疼也没用了。
两辆警车停在商场门口，下来四个警察，为首的是个戴眼镜的年轻警官，亮了证件后，走到李明面前：“是你报的警？说说情况。”
“是我。”李明把手机和行车记录仪的内存卡递过去，“这是我录的视频和录音，他们三个骑着电动车故意撞我的车，要讹我2万块钱，还想抢我手机。行车记录仪里有完整的撞车画面，您可以看一下。”
年轻警官接过手机和内存卡，走到警车里，用电脑播放起来。屏幕上，电动车突然冲出来的画面、黑短袖威胁要钱的声音、灰t恤假装腿疼的模样，都清晰可见。周围的路人也围过来看，有人指着屏幕里的三人说：“对，就是他们！刚才可凶了！”
碰瓷团伙看着屏幕里的证据，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黑短袖还想抵赖：“警官，是他先别我的车，我才撞上去的，我们不是故意碰瓷……”
“是不是故意的，行车记录仪看得很清楚。”年轻警官打断他，指着屏幕里的画面，“你看，你的电动车是从巷口突然加速冲出来的，人家司机一直在正常行驶，还提前往右边避让了，是你自己没刹住车。还有你刚才威胁要钱、抢手机的录音，都在这，你还想抵赖？”
灰t恤的心理防线先崩溃了，耷拉着脑袋说：“警官，我们错了，我们就是想讹点钱，没真要抢他手机……”
“错了就完了？你们这是敲诈勒索！”年轻警官严肃地说，“跟我们回派出所接受调查，把你们之前干过的事都交代清楚！”
警察拿出手铐，将三人带上警车。路过李明身边时，黑短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被警察推了一把：“老实点！”
看着警车驶离，周围的路人爆发出一阵掌声，有人拍着李明的肩膀说：“师傅，你做得对！就该让这些坏人受到惩罚！”
老王笑着说：“明子，这下踏实了，以后这伙人再也不敢出来坑人了。”
“是啊，多亏了王哥你帮忙。”李明心里松了口气，接过警察还回来的手机和内存卡，“今天要是没你，他们说不定真跑了。”
“跟我客气啥。”老王看了眼手机，“我还有个订单在附近，先走了，有事随时联系。”
“好，王哥慢走。”
看着老王的出租车消失在车流里，李明坐进自己的捷达。阳光透过新换的挡风玻璃，落在仪表盘上，“今日流水”的数字还在慢慢跳动。他发动车子，打开打车软件，下一个订单的提示音很快响起——是去城西医院的订单，乘客备注“带老人看病，麻烦快点”。
李明握紧方向盘，踩下油门。车子平稳地驶上主干道，他看着前方亮起的绿灯，心里满是踏实——不仅是因为解决了碰瓷团伙，更因为他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变得更强，能保护自己，也能帮助别人，离“让家人过上好日子”的目标，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