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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

银行卡被李静用一块干净的布仔细包好,放进病房衣柜最底层,压在一叠换洗衣物下面。仿佛这样就能暂时隔绝它散发出的、令人不安的气息。但它的存在感,却比任何有形的东西都更强烈,像一个沉默的幽灵,盘踞在病房的每一个角落,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陈远拒绝了任何镇静或助眠的药物。他需要保持头脑清醒,哪怕清醒意味着要更清晰地感受每一丝疼痛和恐惧。上午的康复训练,他完成得比平时更卖力,也更沉默。汗水湿透衣衫,嘴唇咬得发白,眼神却执拗得可怕。康复师提醒他注意强度,他只是点点头,动作却不停。仿佛只有通过这种近乎自虐的体力消耗,才能暂时麻痹精神上那根紧绷到极致的弦。

李静几乎寸步不离。她的目光像雷达,时刻扫描着陈远的每一个细微表情,捕捉着他每一次因疼痛而蹙起的眉头,每一次因走神而空洞的眼神。她去打开水时,会反复叮嘱小宝“看好爸爸和妹妹”,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回来。她开始下意识地清点病房里的物品,确认窗户的插销,检查门锁,甚至数一数药瓶里的药片。这是一种创伤后的强迫行为,源于对失控环境的极度不安。

王芳在外奔波。她动用了自己在这个城市积累多年、并不算丰厚但勉强可信的全部人脉资源。打听孙建国,打听“阿勇”,打听城东旧事,打听江大川近况。反馈回来的信息依旧如风中的蒲公英,看似有迹可循,一抓却又散了。孙建国像个影子,存在于一些人口中模糊的描述里,做过运输,搞过砂石,后来好像“上了岸”,做点不大不小的生意,具体做什么,说不清。和江大川?似乎有过交集,但没人能说清是合作还是从属,或者仅仅是认识。

“阿勇”这个名字,则更像一个传说。提到他的人,语气里往往带着一丝忌惮或鄙夷。“那小子,早些年跟着黑皮混的时候就是个狠角色,不要命。”“黑皮进去后,听说他替人看过场子,收过账,身上不干净。”“后来好像跟了个老板,具体是谁,嘴巴严,没人知道。” 所有的信息都指向“阿勇”与那个旧砂石团伙有关,与暴力有关,但具体的行踪、依附的对象,依然成谜。

至于江大川,传来的消息更加矛盾。一方面,他的麻烦似乎没完没了,那块地的争夺好像陷入了僵局,对手背景深厚;工地的整改要求严苛,损失巨大;甚至有小道消息说,税务方面可能要对他进行更深入的调查。但另一方面,又有风声说,江大川正在四处活动,试图打通关节,而且他似乎非常恼火,认为有人故意在整他,发誓要查出来。

这些碎片,无法拼凑出完整的图案,却勾勒出一个更加凶险的局面:水面之下,暗流汹涌,不止一股力量在搅动。陈远一家,恰好被卷入了漩涡的中心,或许还是某些人眼中可以用来搅动更大风浪的棋子。

下午,王芳将录音中不涉及核心威胁、但能体现孙建国施压和试图交易的部分内容,以极其谨慎和模糊的方式,向周警官做了“咨询”。她强调了对方提及“旧账”和“彻底忘记”,以及那种隐含的威胁语气。

周警官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说:“王社工,我理解你们的担忧。这种‘协商’在纠纷中常见,但涉及到人身威胁和可能的隐匿证据,性质就不同了。这份录音是有价值的,但它本身……还不足以支撑立即采取强制措施。对方完全可以辩解是谈判策略。你们提到对方给了三天时间?我的建议是,如果对方再次接触,尤其是涉及具体威胁或交易细节,尽可能保留证据,并及时联系我们。另外,”他语气加重,“务必注意安全,不要单独行动,更不要轻易答应任何可能损害自身合法权益的条件。”

答复依旧是原则性的、程序化的。警方不可能因为一段模糊的录音和尚未发生的威胁就提前介入。保护是有限的,主动权,或者说,承受风险的主体,依然是陈远自己。

傍晚,陈远靠在床头,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李静给他削好的苹果,却一口没动。第一天过去了,毫无进展。银行卡像一块烧红的炭,在衣柜里沉默地灼烧。录音是他唯一的盾牌,却薄得像纸。警方的关注像远处的灯塔,看得见光,却照不亮脚下崎岖险恶的路。

“远哥,吃点吧。”李静低声劝道。

陈远摇摇头,将苹果放下。“静静,你说……如果我们真的签了,拿了钱,带着孩子,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能安稳吗?”

李静愣住了,眼圈瞬间红了。这是陈远第一次如此直接地说出“签”的可能性。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能吗?她不知道。对方能轻易找到躺在医院病床上的他们,难道找不到逃到外地的他们?那张声明,那些要求“忘记”的旧账,会像永恒的诅咒,跟着他们一辈子。而且,陈远身上还背着“操作失误全责”的名声,以后怎么办?靠那十万块坐吃山空吗?

这些问题,她无法回答。成年人的逃离,从来不是地理上的位移那么简单。过去如影随形,债务(无论是金钱的还是人情的)刻骨铭心,而内心的屈辱和恐惧,更是无法甩脱的幽灵。

第二天。

陈远开始出现低烧。刘医生检查后,认为是疲劳和焦虑导致免疫力下降,出现了轻微感染迹象,增加了抗生素的剂量,并严厉要求他必须卧床休息,减少活动和情绪波动。

身体用这种方式提出了抗议。陈远被迫躺在床上,感受着体温升高带来的昏沉和伤口愈发明显的胀痛。低烧让他思维变得有些迟缓,但那种被禁锢、被虚弱牢牢锁住的焦灼感,却更加尖锐。时间在点滴瓶中一滴滴流逝,而他,像个废人一样躺着,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李静更加忙碌。她要照顾发烧的丈夫,要喂饱两个孩子,要应付护士查房和送药,还要在陈远睡着的间隙,偷偷抹泪,或者对着那张银行卡发呆。她迅速瘦了下去,眼窝深陷,曾经明亮有神的眼睛,如今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忧虑。

王芳继续在外打听,但收获寥寥。她甚至尝试通过一些边缘渠道,放出一点关于“陈远手里可能真有东西”的风声,想试探各方的反应,但如同石沉大海。对方似乎突然沉寂了,除了那张卡和那个“三天之约”,再无任何动作。这种沉寂,比持续的骚扰更让人心慌。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是对方已经胜券在握,只等收网?

下午,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了——何嫂。她这次没带东西,只是匆匆进来,脸色比上次更加惶急。她把李静拉到一边,声音压得极低:“李静妹子,你们……是不是惹上什么事了?老何让我赶紧来告诉你们,这两天,有好几拨人明里暗里打听陈兄弟,问得可细了,不光问这次事故,还问以前在哪些工地干过,跟哪些老板做过,有没有……有没有记笔记或者留东西的习惯!老何吓坏了,让我告诉你们,千万小心,什么也别说!还有,”她看了一眼床上闭目似乎睡着的陈远,声音更低了,“老何说,好像……有人也在打听你们家孩子,在哪个幼儿园,平时谁带……你们可一定把孩子看紧了!”

说完,何嫂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匆匆告辞离开,仿佛多待一秒都会沾染上不祥。

李静听完,如坠冰窟,浑身冰冷。打听孩子!这是比任何威胁都更直接的信号!对方已经将触角伸向了他们最柔软、最致命的要害!

陈远其实没有睡着,何嫂的话一字不落地听在耳中。低烧带来的昏沉瞬间被一股刺骨的寒意驱散。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

“他们……在踩点。”陈远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冷静。打听孩子的日常,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更精准的威胁?还是为了……必要时能够下手?

王芳得知后,立刻再次联系了周警官,这次语气更加急迫,明确提到了“可能有人意图对未成年人不利”。周警官表示会立刻与辖区派出所和幼儿园方面沟通,加强防范,并再次提醒他们注意安全,发现任何可疑立即报警。

但这些措施,依然是被动的、防范性的。警方不可能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两个孩子。而暗处的眼睛,似乎无处不在。

第二天,在越发沉重的低烧和对孩子安全的极致恐惧中,煎熬地过去。那张银行卡的存在,似乎变成了一个残酷的笑话——对方一边用钱诱惑,一边却已经将枪口对准了毫无反抗能力的孩子。这哪里是谈判?这分明是最后通牒前的火力侦察和心理碾压。

第三天,清晨。

陈远的低烧退了一些,但身体更加虚弱,头脑却因为连续的刺激和思考,陷入一种奇异的、冰冷的清醒。距离约定的下午三点,只剩下不到八个小时。

李静的眼皮红肿,显然又是一夜未眠。她给陈远喂粥时,手抖得厉害,粥洒出来一些。陈远握住她的手腕,那手腕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静静,”陈远看着她,眼神复杂,“如果我下午去了……不管发生什么,你记住,照顾好孩子。那张卡……先别动。录音……王社工知道该怎么办。”

李静的眼泪大颗大颗掉进粥碗里,她拼命摇头,却说不出话。这听起来,像是遗言。

王芳上午来到病房,带来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她那个司法系统的朋友,通过非常规渠道了解到,江大川那边最近内部似乎不太平。他手下一个负责工程和“外联”的得力干将,好像因为什么事和江大川闹得很不愉快,甚至据说发生过激烈争吵。这个干将,外号好像就叫……“勇哥”。

阿勇!真的和江大川有关!而且,似乎有了矛盾?

这个消息像一道闪电,劈开了陈远脑海中混乱的迷雾。孙建国是谁的人?如果是江大川的人,为什么在江大川焦头烂额的时候,还要来“摆平”陈远这件“小事”?如果是那个与江大川闹翻的“勇哥”的人,那么,他们找陈远“谈安稳”,是为了什么?是利用陈远手里的“旧账”去要挟江大川?还是想彻底抹掉可能与“勇哥”自己相关的隐患?或者,两者皆有?

水下的轮廓,似乎清晰了一点点,但也更加狰狞复杂。这不再是简单的受害者与加害者的对抗,而是卷入了一场可能涉及内斗、背叛和多方利益纠葛的浑水。

陈远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低烧带来的虚弱感还在,但一种决绝的念头,却在胸中慢慢成形。不能签。绝对不能签。签了,不仅意味着屈辱和放弃追索,更可能被彻底卷入更深的阴谋,成为某些人手中用完即弃的棋子,甚至可能被用来对付江大川,从而招致更疯狂的报复。

但是,不签,下午如何去面对孙建国?如何应对对方可能已经准备好的、更直接的手段?尤其是,他们已经开始打听孩子了……

时间,在寂静中一分一秒地逼近正午。病房里的空气,仿佛被压缩到了极致,下一个火星,就可能引发爆炸。

陈远缓缓睁开眼,目光扫过泪流满面的李静,扫过一脸凝重的王芳,最后,落在窗外明晃晃的、有些刺眼的阳光上。

他必须做出决定了。一个可能将全家拖入更深危险,也可能在绝境中劈开一丝缝隙的决定。而这个决定,将在他踏入那间咖啡厅之前,就必须彻底想清楚,并且,准备好承受一切后果。

三天熔炉,锻打着他的身体,也淬炼着他的意志。此刻,火焰正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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