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秋水,你闭嘴!来咱们供销社买东西的都是顾客,你怎么能用这种态度跟顾客讲话?”
赵满山伸手指着赵秋水,严厉的怒斥道。
“爸!你怎么能帮着这个糟老太婆,不帮你亲闺女?”
赵秋水有些生气了。
赵满山看着自家这个不省心的闺女,老脸火辣辣的烫。
“一口一个糟老太婆,听你的意思是你家里没有长辈,你在家就是用这样的口吻跟长辈讲话的?”
姚淑贞字正腔圆的质问。
赵秋水瞪了姚淑贞一眼,张嘴还想继续说话,赵满山直接抛给她一个严厉的眼神:
“你给我闭嘴!”
随后,赵满山又挤出笑容,一脸抱歉的看着姚淑贞:
“同志,我家这个闺女年纪小,不懂事,说话没分寸,冲撞了你,你别跟她斤斤计较行吗?
我马上就让人去仓库把今年新到的布料拿来,供你们好好挑选!”
姚淑贞觉得赵满山还算是个明事理的,便也坦言道:
“买东西是次要的,主要的是赵秋水刚才辱骂我家小孙女,我要她跟我家小孙女道歉!”
“什么?”赵秋水不由得瞪大眼睛,“你要我给一个死小孩道歉?”
“赵秋水!”姚淑贞彻底被惹恼了,“你可以欺负我,但绝不能欺负我孙女。”
她把怀里的小元宝递给李玉兰,让李玉兰帮忙抱着。
要是赵秋水再口无遮拦,她不介意狠狠的撕烂她的嘴。
赵满山也被赵秋水惹恼。
“赵秋水,赶紧给小朋友道歉!”
他是用命令的口吻说的。
“凭什么让我给一个小破孩道歉?要不是她手欠弄坏了布,又说这些布是陈年旧物,咱们供销社仓库里堆压的那些旧布都可以卖出去!
爸,这小孩给咱们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啊,你干嘛还要帮着她说话!”
赵秋水竟然还委屈上了。
“你今天要是不道歉的话,你也就别想在供销社继续干下去了。”
姚淑贞冷声威胁。
“不干正好,反正我也不喜欢这份工作。”赵秋水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赵满山快被她给气炸了。
供销社的工作是铁饭碗,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挤不进来。
“爸,你明知道我的梦想是去文工团做舞蹈演员,是你非要把我安排进供销社的。”
赵秋水噙着泪,愤愤不平的说。
“就你这样的素质,还想进文工团?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没希望进文工团了!”
姚淑贞厌恶的看着赵秋水,语气又凶又严肃。
小元宝也是头一回看到慈爱的奶奶会那么生气。
她瘪着嘴巴,奶声奶气的说:“奶奶,不气不气,她不愿意道歉就算啦!
我们不能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影响自己的心情哒。”
姚淑贞偏头看了小元宝一眼,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
“宝宝,奶奶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但成年人总归是要为自己的行为错误行为付出代价的。”
李玉兰则贴到小元宝耳边,小声说:
“小元宝,你奶奶以前可是文工团的团长呢!她是退休了以后才回归家庭的。”
赵秋水听到姚淑贞给自己的梦想泼冷水,气得拿起柜台上的一把木算盘就要朝姚淑贞砸过去。
还好被赵满山眼疾手快摁下,然后抬手扇了她一耳光:
“赵秋水,都怪我平时太惯着你了,把你养成这副无法无天的性格!”
柜台这边的动静,很快就把供销社的社长张扬也惊扰过来了。
张扬走过来发现又是赵秋水在闹事,立马脸色大变,指着赵秋水和赵满山训斥:
“赵主任,你要是再管不好你闺女,趁早让她卷铺盖滚蛋!她这个职位有多少人削尖脑袋都挤不进来,她反倒不珍惜。”
“看来这赵秋水的职位是托了关系才进来的?”姚淑贞厉声质问。
张扬下意识扭头看向姚淑贞。
当他看清姚淑贞长相时,顿时脸色大变。
他赶紧冲着姚淑贞鞠躬,神色恭敬道:“纪夫人,原来是您啊!”
李玉兰也咳了一声,愤愤不平的说:“供销社是国营单位,怎么能容忍这种不良风气?”
张扬又看向李玉兰,脸色更是难看,说话的声音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周夫人……”
姚淑贞平时低调,但一些小领导认识她也不足为奇。
至于李玉兰嘛,之前跟周司令的合照刊登在报纸上,不少人见过她。
“张社长,你们供销社的员工仗势欺人,狗眼看人低又吓坏了我家小孙女,这事你要怎么处理?”
姚淑贞双手环胸,不怒而威。
张扬后背冷汗直冒,只能讪讪的说:“纪夫人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说完,他扭头恶狠狠地瞪着赵满山和赵秋水:
“赵秋水,我跟你说过多少遍?让你改一改你的性子!
赶紧跟纪夫人家的小姐道歉,态度要虔诚!”
“社长,她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赵秋水没有眼力见,还在作死的边缘蹦哒。
“这位是纪夫人,西南军区最大的首长是她丈夫!也就是说,你得罪的小姑娘是大首长家的小孙女!!”
张扬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提醒。
赵秋水闻言,脸色大变。
就连赵满山也吓得浑身一阵哆嗦。
再看向姚淑贞时,赵秋水突然觉得面前这个温婉而威严的妇女,气场确实不一样。
赵秋水嘴巴张合,结结巴巴不:“对……对不起……”
姚淑贞继续冷眼看着她:“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吗?”
赵秋水皱紧眉头,刚想反驳,张扬便继续说:“你知道纪夫人退休以前是在哪里工作的吗?
人家可是从文工团的团长位置上退下来的!”
这话更是让赵秋水犹如惊雷贯耳。
她双腿一瘫,幸亏紧紧扶着玻璃柜台才站稳,再看姚淑贞时,满眼都是懊恼和无助。
赵满山用胳膊肘狠狠的拐了她一下: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道歉啊,诚恳一些!”
赵秋水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先是向小元宝九十度鞠躬:
“小朋友,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那么说你。”
随后又看向姚淑贞,同样是九十度鞠躬:“纪夫人,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