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德·威尔逊在他的临时据点里,像个外科医生一样,为自己即将到来的“手术”做着最后的准备。
房间里空无一物,只有冰冷的战术装备和散落的零件。
他没有开灯,窗外纽约的霓虹灯光足够在他那身网状编织金属的战术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首先处理的是那个代号“哥特萝莉”的女孩。
精神攻击,瓦解意志。
斯莱德的战术数据库里有上百种应对精神控制的方案,从电击疗法到药物阻断,但他选择了最直接,也最残忍的一种。
他打开自己战术服的胸甲,露出里面复杂的线路板。
他小心翼翼地将一个微型感应器贴在自己的胸口皮肤上,另一端连接着一根细如发丝的导管,导管末端是一个装有琥珀色液体的微型注射器,被固定在他的颈动脉旁。
这套简易的系统会实时监测他的心率。
一旦心率因为外部影响而下降到某个预设的危险阈值——比如,因为陷入极度消沉而失去求生欲望——系统就会自动触发,将那管特制的神经毒素注入他的体内。
毒素不会致命,但会瞬间引爆他全身的痛觉神经。
那是一种专门用于拷问精英间谍的药剂,能让最坚定的硬汉体验到骨骼被一寸寸碾碎的剧痛。
用极致的痛苦来对抗精神上的崩溃,用肉体的地狱来唤醒求生的本能。
斯莱德不介意对自己使用这种手段,胜利值得任何代价。
接着,是那个“扒手少年”。
隔空取物,强制缴械。
斯莱德拿起他那柄高频振动剑,用一把微型螺丝刀撬开了刀柄的暗格。
他熟练地将一颗米粒大小的塑胶炸药嵌了进去,并连接上一个微型压力感应器和倒计时芯片。
他的手枪、备用弹匣、甚至是他战术服上每一块关键部位的甲片,都经过了同样的处理。
这是为那个代号“扒手少年”的家伙准备的惊喜。
斯莱德的大脑推演过无数次,那种无视物理规则的“偷窃”能力,防不胜防。
既然防不住,那就让对方不敢偷。
任何装备离开他的身体超过五秒,就会变成一团致命的烟火。
只要那个少年敢偷,他偷走的就不是一件武器,而是一枚枚足以将他炸成碎片的死亡邀请函。
他很期待看到那个少年在偷到一把剑后,脸上露出惊喜表情的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最后,是那个“银发懒散人”。
资料最少,也最让他捉摸不定。
体术极强,剑术未知。
从那懒散的姿态下瞬间爆发出的力量,让斯莱德想起了自己曾经交手过的某些顶尖格斗家。
对付这种未知的近战高手,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给他近身的机会。
斯莱德检查着自己的m4突击步枪,为弹匣压满特制的穿甲弹。
他会先剪除那两个辅助,再从远处,用绝对的火力优势,将这个最后的威胁彻底抹除。
他将所有装备重新穿戴整齐,最后戴上了那顶标志性的双色头盔。
左眼的红色目镜亮起,视野中的一切都变成了由数据和热成像构成的冷酷世界。
一切准备就绪。猎人走出了巢穴。
·········
夜里十点,万事屋三人组终于结束了对新店铺的最后一点修补工作,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在回临时住所的路上。
“我快饿死了,”和真有气无力地抱怨着。
“今天花在补墙腻子上的钱,都够我们吃三顿豪华披萨了。佩罗娜,都怪你非要把那块墙纸撕下来,说颜色让你反胃。”
“霍洛霍洛霍洛,”佩罗娜撑着小洋伞,迈着优雅的内八字步走在前面。
“本公主的审美不容玷污。再说,钱花光了,你再去‘融资’不就好了?”
“你以为黑帮是韭菜啊,割了一茬还能长一茬?”和真翻了个白眼。
“黑帮的地盘都被我们扫荡一遍了,再去就是自投罗网。”
“啊,好想吃巧克力芭菲啊···”坂田银时跟在最后,双手枕在脑后,一副随时会睡倒在路边的样子。
“感觉身体里的糖分已经跌破警戒线了。”
他们走在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上,两旁停满了汽车。
这是他们回家的必经之路,连着走了几天,早已熟悉了这里的每一个井盖和每一盏路灯。
就在他们经过一辆半旧的福特轿车时,银时的脚步忽然顿了一下,那双总是睡不醒的死鱼眼微微眯起,扫了一眼街对面。
几乎在同一瞬间,和真那超规格的幸运值仿佛也预感到了什么,他全身的汗毛猛地竖了起来,一种莫名的心悸让他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晚了。
“轰——!!”
剧烈的爆炸声瞬间吞噬了整条街道。他们身旁的那辆福特轿车和街对面的另一辆车,同时化作两团巨大的火球。灼热的气浪夹杂着无数金属碎片,如同一道钢铁风暴,横扫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银时和和真做出了完全一致的反应。
银时一把抓住佩罗娜的后衣领,和真则扑过去抱住她的腰。两人甚至没有半句交流,却爆发出惊人的默契,合力将还没反应过来的佩罗娜猛地向旁边的小巷子里甩了进去。
紧接着,两人借着这股力道,一个侧滚,一个狼狈地前扑,险之又险地躲进了巷口。
“轰隆隆——”
爆炸的冲击波紧随而至,卷起的气流将三人吹得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灼热的空气、刺鼻的硝烟、还有金属碎片砸在墙壁上发出的“叮当”声,瞬间充斥了他们的感官。
“咳咳咳···”
和真第一个从地上爬起来,满脸黑灰,耳朵里嗡嗡作响。
“搞什么鬼?煤气管道爆炸了吗?”
“我的新裙子!”
佩罗娜坐在地上,看着自己哥特洋装上被划破的口子和沾满的灰尘,气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哪个混蛋干的!本公主要让他跪在地上哭着想回家养猪一万遍!”
只有银时,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他那懒散的气质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野兽般的警觉。
他的手,已经握住了腰间的木刀“洞爷湖”,那双死鱼眼,正冷冷地盯着巷口外那片被火光映红的浓烟。
烟雾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灰黑相间的战术铠甲,全覆盖式的头盔上,一边是深邃的黑色,另一边的红色目镜则像恶魔的独眼,在跳动的火光中闪烁着冰冷的光。
他手中那把造型狰狞的突击步枪,枪口还冒着淡淡的青烟。
丧钟。
他没有说一句废话,没有给猎物任何喘息的机会。
在看清巷子里三个灰头土脸的人影后,他立刻抬起了枪口。
“哒哒哒哒哒——!”
密集的枪声如同死神的咆哮,骤然响起。
橙黄色的火舌从枪口喷吐而出,无数子弹拉出致命的弹道,撕裂空气,朝着三人藏身的巷子疯狂扫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