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嘴角微微一抽。
先有一面之缘?怕不是早就有所安排,特意提前将侄女安插在后勤部。
“原来如此。”夜玄不动声色,拱手道,“长宫小姐深入基层,体察民情,令人佩服。”
长宫芸怀中白狐嘤咛一声,灵动兽瞳在夜玄身上转了转,又趴回主人臂弯。
“时辰不早,该动身了,免得朱侯担心。”
长宫南起身整理了下衣袍,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芸儿今日便随我们同去,年轻人之间,正好多熟悉熟悉。”
说罢,他率先迈步而出。
长宫芸怀抱白狐乖巧跟上,经过夜玄身边时,唇角弯起一抹弧度,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语,“夜公子今日这身装扮,比在后勤部时更显英气呢。”
“湫!”
湫湫大王得意洋洋叉着腰,眨了眨蓝色大眼睛。
这身蓝色貂袍,可是自己给主人挑选的呢。
夜玄眉梢微挑,客气一笑,稳步跟上。
……
跟随南侯与长宫芸,一路低调行至朱侯府邸。
与想象中盛大排场不同,朱侯府门前并无车水马龙的喧嚣。
府内布置清雅,不见奢华铺张,往来宾客皆衣着得体,举止从容,数量不多,但每一位身上,都隐隐散发着不容小觑气息,或威严,或深沉。
正如南侯所言。
能踏入此地的,皆是界海城真正核心人物——各大传承悠久的御兽世家代表,以及联盟总部在此驻守的强者。
这里没有喧哗寒暄。
更多的,是彼此心照不宣的点头致意。
或是三三两两聚于亭台水榭间低声交谈,气氛看似随意,实则暗流涌动。
南侯到来,立刻吸引数道目光,他面带微笑,与几位相熟之人颔首示意。
并未过多停留。
径直领着夜玄与长宫芸向内厅走去。
此番举动,无疑是将夜玄与长宫芸直接置于在场诸多大人物的视野之中。
不少人目光在扫过南侯后,带着审视与好奇的目光,落在他身旁夜玄身上。
后辈?还是私生子?
步入内厅,无形压力骤然增加,这里宾客数量更少,但每一位气息都如渊似海,显然身份与实力更为尊崇。
夜玄目光隐晦扫过,竟扫到不少熟人面孔。
不远处,武擎端坐一方案几旁,与身边一名身穿黄色锦袍的中年男子低声交谈。
那中年男子身材显瘦,面容与武擎有几分相似之处,留有八字胡,虽未刻意释放气息,但夜玄已经猜到对方身份,十皇之一武侯。
传闻这武侯在十皇中最为活跃,实力能排的上前三,为人善战,每当有海潮来临,人群中,必定会有他的身影,其主力妖宠七阶皇兽地祖古猿,曾力抗两尊七阶皇级海兽而不败。
武擎也注意到夜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抬手遥遥举杯。
武侯目光也随之投来,在夜玄身上停留一瞬,又似有几分了然,淡淡收回。
小家伙确实有几分本事,但若是在野外搏杀,自己儿子有九成把握将其斩杀。
南侯对内厅这些人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又转过身低声提醒,“这场宴局中,在场长辈最低都是六阶御兽师境界起步,你们两个不必拘束。”
“但,也莫要失了礼数。”
“明白。”
“嗯,去吧,到那边坐,待会我要与一群老家伙唠嗑唠嗑。”南侯眼神示意。
夜玄心领神会。
领着长宫芸走向不远处“小辈吃席桌”。
上小辈桌吃席有个好处,长辈桌谈笑风生,干坐着,难免拘束,但在小辈桌上就不同,埋头干饭,谁也不管谁,自在的很。
来到一处偏僻空位,长宫芸主动挨着夜玄坐下,距离很近,只有巴掌大小距离,霎时间,一股淡淡栀子花香涌入夜玄鼻翼中。
夜玄低眸一瞥,恰好瞥见一截白玉小腿,线条优美,不肥不瘦,恰到好处。
他转移视线,给自己倒了杯茶自顾自喝着,如今早已不是初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抵抗力还是有的。
“看,那位就是过寿的朱侯。”长宫芸出声介绍。
抬眸望去。
不知何时,场中出现一名和蔼可亲眯眯眼胖子,身穿蛟袍,正与南侯几位大佬交谈。
夜玄正看得出神,忽然,一只纤手无声无息搂住他的手臂,感受着淡淡柔软感,夜玄眼皮也没抬,无奈道:
“别闹,芸姑娘,咱俩似乎还没熟到这个地步,大庭广众搂搂抱抱,成何体统?我已是有妇之夫,你又不是不知道。”
长宫芸轻叹一声,“无妨,果子早熟与晚熟,终归都是要熟的。”
“夜公子,叔父安排你我赴宴,这其中的意味,以你的聪慧不会看不透。”
“外人终究是外人,但若成了自家人。”
“前景便会大不相同。”
“叔父也必将你视若子侄,倾力扶持。”
“而不是防一手。”
“夜公子,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该如何选择。”
“再说,我长宫芸生的也不丑,至今未曾与他人有过亲密交往,尚为黄花闺女。”
“家世、姿容,倒也有几分般配夜公子。”
“怎么,你同意这事?愿意和一个陌生人好?”夜玄眉头微挑。
长宫芸再次开口,颇为惆怅,“身不由己。”
“生在长宫世家,那便是长宫世家的人。”
“我没有拒绝的权利。”
“夜公子既出生世家,应该明白个中条条道道。”
“平心而论,夜公子人才出众,天赋卓绝,好色不过是微瑕罢了,大丈夫三妻四妾,属正常事,仔细权衡下,若能得公子为伴,仍是一处极为理想归宿,已经超过大部分世家女子,总比送给老头暖被窝强。”长宫芸轻笑着,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与满意。
“呵呵,谁跟你说我夜某好色?我如履薄冰,苦心经营布局,竟被你说成是好色。”夜玄不屑,稍微有点不服气。
“叔父说的。”长宫芸平静道。
南侯?
夜玄语窒,不再开口。
行吧,好色就好色,他老人家给自己诸多便利,说是流氓今儿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