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属气息混杂着地下管道特有的霉味，是杨钦离开锈蚀管道副本大厅后灌入鼻腔的第一口空气。
连续12次单刷，把矿坑和管道的地图都快刻进脑子里了，收获却只有背囊里叮当作响的512星币和一身酸痛的肌肉。
经验条倒是实打实地涨到了6级过半，身体属性那微不足道的提升带来的暖流，是此刻唯一的慰藉。
“A级步枪兵？呵，下水道清道夫还差不多。”
杨钦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老瘸叔送的匕首冰凉的鞘。
那柄其貌不扬的匕首，在几次矿坑遭遇战里，成了他近身保命的底牌，比想象中更顺手。
图纸上那件能提供关键防护的【铁驭战术背心】，就差一个该死的【稳定能量核心】了。
F级副本里那些破烂能源包，连给手电筒供电都嫌不稳，更别提驱动战术背心的能量场。
刚拐进一条通往贫民窟外围的狭窄巷道，阴影里就蠕动着钻出三个人影，像闻到腐肉味的鬣狗，堵住了去路。
为首的是个刀疤脸，脖子上歪歪扭扭地纹着一只黑老鼠，正是“黑鼠帮”的小头目“疤鼠”。
他旁边两个喽啰，一个瘦高如竹竿，一个矮壮敦实，眼神都带着不加掩饰的贪婪和戏谑。
他们黑鼠帮可是盯着这小子很久了，下了这么多次副本，身上油水一看就很足。
“哟，这不是咱们的‘天才’步枪兵嘛？”
疤鼠阴阳怪气地开口，唾沫星子差点喷到杨钦脸上，
“哥几个等你老半天了。最近下本挺勤快啊？收获不错吧？孝敬兄弟们的份子钱，该结一结了。”
他粗糙的手指搓了搓，意思再明显不过。
瘦高个嘿嘿笑着，露出满口黄牙：
“就是，疤鼠哥罩着你，没人敢动你，这保护费交得值当！”
矮壮汉往前逼了一步，拳头捏得咔吧响，威胁意味十足。
杨钦停下脚步，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底深处那点因为收获不佳而产生的烦躁，迅速被一种冰冷的专注取代。
他扫了一眼对方站位——疤鼠居中靠前，瘦高个在左后，矮壮汉在右前，典型的街头混混三角包夹。
狭窄的巷道限制了他们的活动空间，但也压缩了自己的闪避余地。
“份子钱？”杨钦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我记得我只欠下水道的债，不欠活人的。”
“找死！”
疤鼠脸色一沉，显然没料到这小子敢顶嘴。
矮壮汉更是怒吼一声，钵盂大的拳头带着风声，直捣杨钦面门！标准的混混打法，毫无章法，但力量十足。
砰！砰！
枪声在狭窄巷道里炸开，震耳欲聋！不是步枪，而是更快、更致命的节奏！
杨钦根本没去拔背后的训练步枪。
在矮壮汉肩膀肌肉绷紧、拳头即将挥出的刹那，他腰间的p2016手枪已经如同毒蛇出洞般滑入右手，几乎不需要瞄准，凭借无数次虚拟训练刻入骨髓的肌肉记忆，手腕一抖就是两枪！
第一枪精准地打在矮壮汉挥拳的手腕上，不是致命伤，但足以让那势大力沉的一拳瞬间变形、脱力，惨嚎声刚冲出喉咙就被第二声枪响堵了回去
子弹擦着他惊恐瞪大的眼球飞过，灼热的气浪燎焦了他的眉毛，最终深深嵌入他身后的砖墙！
死亡的气息让矮壮汉的嚎叫变成了窒息的抽气，整个人僵在原地，裤裆瞬间湿了一片。
“枪？！”
疤鼠和瘦高个瞳孔骤缩。
他们知道杨钦是步枪兵，但没人想到这小子反应这么快，拔枪射击如此果决狠辣，而且用的竟然是手枪！
在贫民窟，枪是稀罕物，更是催命符！
就在疤鼠惊骇、瘦高个下意识想后退的瞬间，杨钦动了。
他左手闪电般探向腰后，另一把p2016滑入掌心！他没有后退，反而迎着惊魂未定的疤鼠猛冲一步！
“去你妈的份子钱！”
怒吼声中，杨钦左手的手枪没有开火，而是被他当作近战武器，厚重的合金枪柄带着全身冲力，狠狠一个上撩，如同铁锤般砸在疤鼠仓促格挡的下巴上！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疤鼠连惨叫都没能发出，整个人被砸得双脚离地，眼冒金星，鲜血混合着几颗碎牙喷了出来，重重摔倒在地，瞬间失去了意识。
瘦高个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
杨钦的右手早已调转枪口，冰冷的枪管隔着两步距离，稳稳地顶在了他的后心。
“动一下，试试？”
杨钦的声音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带着硝烟和血腥味，灌入瘦高个的耳朵。
瘦高个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高举双手，声音带着哭腔：
“别…别开枪！大哥饶命！我们…我们也是听疤鼠哥…不，听疤鼠那王八蛋的吩咐啊！钱…钱都在他身上！”
“大哥，你还年轻，千万别走上犯罪的道路啊！”
他裤裆也湿了，和矮壮汉的尿骚味混在一起。
杨钦没理会他的求饶，眼神锐利如鹰隼，【危险感知】微微跳动，确认没有其他埋伏。
他用枪口示意瘦高个，
“搜！他身上，还有那个矮子的！值钱的东西，还有…能量核心！任何看起来像能源的东西！”
瘦高个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在昏迷的疤鼠和吓傻的矮壮汉身上摸索。
很快，一小袋星币约莫200枚，几块劣质的压缩干粮，还有两个从疤鼠内袋里摸出来的东西被捧到杨钦面前：
一个是指甲盖大小、闪烁着不稳定绿光的劣质【微型能源包（F级）】，另一个则是一个油腻腻的铜质徽章，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王字徽记。
杨钦皱眉拿起那个劣质能源包。
入手温吞，能量波动极其微弱且紊乱，别说驱动战术背心，给通讯器当备用电池都嫌差。
他随手丢给瘦高个，
“垃圾，赏你了。”
目光落在那个铜徽章上，眼神微凝。
王？
贫民窟里带“王”字的势力…王家外围的狗腿子？
怪不得敢这么肆无忌惮，原来后面有大人物在撑腰啊！
他不动声色地把徽章揣进自己兜里。
“滚。”
杨钦收回枪口，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瘦高个和刚缓过点劲、手腕剧痛的矮壮汉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拖起昏迷不醒、下巴血肉模糊的疤鼠，消失在巷道的另一头。
巷道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硝烟和尿骚味弥漫。杨钦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双枪利落地插回枪套。刚才的战斗电光火石，不到十秒，却消耗了他不少精神。枪柄砸下巴那一下，反震力让他的左手虎口也有些发麻。
“【人枪合一】的雏形…似乎有点感觉了。”
他回味着刚才拔枪、射击、格挡、突进、再控场的流畅感，虽然还很粗糙，但比单纯扣扳机多了种掌控全局的意味。
只是这能量核心…劣质的没用，高品质的又买不起。
他掂量了一下刚到手的200星币，加上原有的，一共712星币。
这点钱去正规商店买【稳定能量核心（c级）】？
杯水车薪。
F级副本又不出产这玩意儿。
老瘸叔的话在脑海浮现：
“…真急着要稳当的玩意儿，西区金玉坊后巷的老石头那儿…碰碰运气吧，那老东西，专收土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