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风向…目标移动轨迹…瞬间在脑海中完成预判。
就是现在!
手臂挥动,石头带着轻微的破空声激射而出!
一声闷响!精准无比地砸在了那只大黑耗子的后脑勺上!
那耗子连哼都没哼一声,四条腿一蹬,直接瘫软在地。
杨钦像只小豹子一样冲过去,迅速抓起那只还在抽搐的耗子尾巴,塞进他那个破旧的皮包里,动作一气呵成。
心脏因为兴奋和紧张砰砰直跳。
这感觉…比在游戏里爆头击杀boSS还要刺激!这可是实打实的战利品!
他没有立刻吃掉这只老鼠。
在贫民窟,这种硬通货有更好的用途。
他熟门熟路地绕到窝棚区边缘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
那里有个用破油毡和木板搭起来的稍微像样点的小棚子。
门口挂着一串晒干的,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内脏,散发着腥气。
棚子里住着的是一个独眼的,脸上有刀疤的瘸腿老猎人,据说年轻时也是个职业者,后来废了,就在贫民窟边缘做点小营生,收购些皮子,野味。
杨钦把皮包里的死耗子拿出来,放在老猎人面前那张油腻腻,布满刀痕的木板上。
老猎人那只浑浊的独眼扫了一下死耗子后脑勺上那个清晰的,几乎砸碎了骨头的凹陷,又抬眼看了看眼前这个瘦小,但眼神异常沉静的小不点,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小子,手挺黑啊。” 老猎人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
杨钦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普通孩子的怯懦,只有一种等价交换的平静。
老猎人扯了扯嘴角,从旁边一个散发着怪味的陶罐里,摸出两块比拇指大不了多少,黑乎乎的,硬邦邦的东西,丢给杨钦。
“拿去。”
杨钦接住,入手沉甸甸的,带着一股浓重的盐腥味。
是两块粗盐!
在贫民窟,盐是绝对的奢侈品。
这两块粗盐的价值,远超那只老鼠本身。
杨钦小心地把粗盐块塞进皮包最深处,对着老猎人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小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杂乱肮脏的棚户阴影里。
老猎人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独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低声咕哝了一句:“啧…这小崽子…有点意思。”
他拿起那只死耗子,后脑勺的伤口干净利落,显然是瞬间毙命。“这准头…邪门了。”
夕阳的余晖费力地穿透窝棚区上方厚厚的污浊空气,投下几道昏黄的光柱。
杨钦背着他那个破旧的皮革小包,里面装着两块珍贵的粗盐和几颗备用弹药,走在泥泞的小路上。
小小的身影在巨大的垃圾堆和歪斜的棚屋间显得格外渺小,但他的腰杆挺得笔直,眼神像两颗淬炼过的黑曜石,沉静而锐利,映着这个绝望世界投下的冰冷的光。
活下去。
活得更好。
然后,等待那十三年后的觉醒之日。
一步一步做到最高,我要做,串台了......
这条在垃圾堆里挣扎求生的路,才刚刚开始。
贫民窟的清晨,杨钦是被冻醒的。
湿冷的寒气像是无数根细小的冰针,透过薄薄的破布和木板缝隙,精准地刺入骨髓。
杨钦蜷缩在霉味刺鼻的床铺上,每一次呼吸都在面前凝成一小团白雾,旋即消散在冰冷的空气里。
胃里空空如也,火烧火燎的饥饿感是永不疲倦的闹钟。
他坐起身,搓了搓冻得发麻的小手,哈了口白气。
目光习惯性地扫过自己这个三角形的由垃圾构成的家。
角落里,那几块边缘磨得异常光滑的鹅卵石,是他最宝贵的弹药。
旁边,是用捡来的相对坚韧的合成材料纤维搓成的细绳,这是他尝试制作投石索的材料,可惜目前力量太小,效果不佳。
还有一小堆晒干的形态各异的草根和几片颜色怪异的干瘪蘑菇。
这是他凭借前世模糊的野外生存知识和在这个垃圾堆里无数次观察试探,甚至冒着腹泻风险少量尝试后,确认的几种勉强能入口或有点药用价值的贫民窟特产。
“今天的目标,盐。”
杨钦低声自语,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
他小心地将那两块用命换来的、硬邦邦的粗盐块从破皮包深处掏出来掂了掂,又珍重地放回去。
这玩意儿是硬通货,能换来更多东西。
他背上那个破旧但结实的皮革小包,里面装着几颗精挑细选的弹药,推开了充当门的摇摇欲坠的破木板。
寒风夹杂着垃圾堆特有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
他缩了缩脖子,像只警惕的小兽,目光扫过泥泞的街道。
几个同样早起的面黄肌瘦的身影在远处垃圾堆里翻找着,动作麻木而机械。
目的地是窝棚区边缘,独眼老猎人的那个小棚子。
然而,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对。
远远地,杨钦就看到老猎人那破油毡棚子外面,堵着三个半大不小的少年。
为首的那个,个头比杨钦高出一大截,约莫十二三岁,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肘部磨得油亮的破夹克,头发像枯草一样乱糟糟地支棱着,脸上带着一种与其年龄不符的凶戾和痞气。
他身后两个跟班年纪稍小,但同样眼神不善,抱着胳膊,像两尊门神。
杨钦认识他。
疤脸强,这片贫民窟里小狼帮的一个小头目,最喜欢干的就是勒索抢夺那些比他更弱小的孩子,尤其喜欢欺负新来的或者落单的。
疤脸强正斜靠在老猎人棚子那油腻的门框上,一只脚不客气地蹬着门板,嘴里叼着一根不知从哪儿捡来的已经熄灭的烟屁股,斜睨着里面。
老猎人那张布满刀疤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独眼里闪烁着冰冷的怒意,但他那条瘸腿让他只能死死攥着油腻的案板边缘,强忍着没有发作。
棚子里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杨钦的脚步顿住了。
他立刻意识到,疤脸强是盯上了老猎人刚收来的,挂在棚子角落风干的那几只野鼠和一小块不知名动物的皮子。
以疤脸强的尿性,不给点孝敬,老猎人今天别想安生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