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稳了!”
艾许只来得及在频道里嘶吼一声!
下一刻,如同神话中天神挥出的巨锤,狂暴的冲击波便狠狠地拍击在玄女战机之上!
“砰——!!!”
饶是玄女战机第一时间将护盾能量输出推到最大值,引擎全开试图对抗,在这天地伟力面前,也如同狂风中的一片落叶,巨浪中的一叶扁舟!
战机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护盾明灭不定,瞬间过载破碎!
整架战机失去了所有控制,被无可抗拒的力量裹挟着翻滚,向着远离爆心的方向抛飞出去!
眨眼间就消失在天际,不知被掀飞到了几十甚至几百公里之外!
至于叶牧带来的那如同黑色潮水般的魔人大军?
它们甚至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在光辐射降临的瞬间,前排的魔人就直接被碳化继而气化。
紧随其后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死亡之墙,将它们连同脚下的土地一起碾碎抛起,再撕扯成最细微的颗粒!
更远处的魔人,则被随之而来的,堪比木星表面常年存在的超高压飓风的超压和动压扯碎肢体,震碎内脏……
死亡来得如此迅捷,如此彻底,以至于它们没有感受到任何痛苦。
如果硬要形容,只能说……走得十分安详。
在工业革命终极武器的洗礼下,它们的存在被瞬间且彻底地抹除。
爆炸中心,一个巨大的,翻滚着烈焰和尘埃的蘑菇云,如同死亡的图腾,缓缓升起,直冲云霄,宣告着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代表了绝对毁灭力量的降临。
强光,烈焰,冲击波,核辐射……
共同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书写下了一个由创造之力勾勒,以毁灭为终章的绝对震撼的休止符。
天地,为之同寿?
不,是万物,为之寂灭!
当那毁灭性的光与热终于散去,震耳欲聋的轰鸣也渐渐被死寂取代,这片曾经被称为风语者高地的土地,已然面目全非。
曾经起伏的丘陵,苍翠的草甸,嶙峋的怪石,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广阔无垠如同被巨神用烙铁狠狠熨烫过的焦黑色琉璃状地面。
土壤在亿度高温下融化冷却,形成了光滑而诡异的玻璃质表层,踩上去甚至能发出清脆的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混合了臭氧,电离空气和烧焦矿物的刺鼻气味,令人作呕。
以原本的爆炸中心为原点,一个巨大的,边缘呈放射状的深坑狰狞地烙印在大地之上,仿佛星球表面一道新鲜的,流淌着黑色血液的伤疤。
坑壁陡峭,底部更是深不见底,只有袅袅的,带着残余辐射的热气从中缓缓升腾。
核弹,不愧是攀爬人类科技树过程中,于毁灭侧绽放出的最狰狞,最极致的那朵恶之花。
或许它的科技含量并非顶尖,但它所代表的,是纯粹到极致的,对物质与能量的暴力拆解与释放,是对“存在”本身的绝对否定。
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代号。
“天地同寿”,又名“众生平等器”,在这一刻,以其无可辩驳的毁灭姿态,证明了它完全配得上这个霸道而绝望的称谓。
而这,还仅仅是顾黎悦在艾许的严格指导下,极力控制当量,将其限制在“战术核武器”级别的结果。
若是完全放开,其造成的破坏,将难以想象。
几乎是在战场尘埃勉强落定的同时,两股截然不同,却都足以令天地变色的恐怖气息,一前一后,如同陨星般撕裂天空,降临在这片死寂的焦土之上。
东方天际,魔气翻滚,如同泼墨的乌云,一道顶天立地的巨大身影踏破虚空而来!
正是叶牧的天魔真身!
比初次相遇时气息更加强悍,周身覆盖着暗红如血的狰狞骨甲,无数扭曲的魔纹在体表流动,头颅上的犄角弯曲向天,燃烧着永不熄灭的魔焰,仅仅站在那里,散发的威压就让周围残存的空气都凝固了。
他猩红如血池的眼眸第一时间扫过战场,神识如同水银泻地般铺开,疯狂搜寻着人间体的气息与印记。
然而,反馈回来的,只有一片彻底的虚无。
没有残魂,没有能量碎片,甚至连一丝熟悉的精神波动都感受不到。
他的人间体,就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这个世界上完完全全地抹去了,干净得令人心寒。
叶牧那巨大的,由魔气构成的五官,终究是忍不住地扭曲起来,变得无比难看。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混合着难以置信的情绪,在他胸膛中炸开。
他猛地抬起头,那燃烧着魔焰的瞳孔,有些委屈的死死锁定在几乎与他同时抵达的另一道身影上——
杨钦!
杨钦站在bt宽阔的肩甲上,蓝黑色的泰坦在焦黑的大地上显得格外醒目。
他同样在扫视这片狼藉的战场,战术目镜上数据流飞速滚动,分析着爆炸残留的能量频谱和破坏范围,试图定位顾黎悦和艾许的踪迹。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凝重,但更多的是对几人安危的关切。
这表情落在叶牧眼中,却成了最好的“证据”!
“杨——钦——!”
天魔真身发出的怒吼如同万千雷霆同时炸响,震得周围焦黑的地面都在簌簌发抖。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对吧?!”
叶牧的声音充满了压抑到极致的愤怒,虽然用的是询问句,但那语气中的坚信不疑,几乎要凝成实质。
“用顾梨悦作饵,用这不知名的毁灭武器,算计我的人间体!好手段!真是好手段啊!”
他死死地盯着杨钦,看着对方那“故作”搜寻的姿态,心中已然认定,这次博弈,自己又输了一城,而且输得如此彻底,如此憋屈!
不知从何时起……
一个连他自己都未曾清晰意识到的念头浮现,面对杨钦,我竟再也找不到那种碾压众生,唯我独尊的无敌心态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涌上心头,如同饮下了穿肠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