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停下！！！”
叶牧咆哮着，双脚猛踏地面。
脚下的晶化平台彻底崩碎，他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般射出，冲向那片正在僵持的能量对撞区域。
他要用身体，强行突破！
这很疯狂。
金色屏障与黑色匹练的对耗中心，能量密度高到足以将精金熔化成气态，空间结构脆弱得像一层薄冰。
任何物质进入那个区域，都会被两种极端力量撕成最基础的粒子。
但叶牧不在乎。
天魔变状态下的躯体，加上毁灭之力的极致包裹，或许……能撑住一瞬间。
只要一瞬间就够了。
足够他触碰到那块表。
黑色的魔气从他体内疯狂涌出，叶牧整个人包裹了像淤泥一般一层厚重，不断流动的黑色铠甲，将他从头到脚完全覆盖。
铠甲表面，那些猩红的纹路亮到刺眼，如同血管中流淌着熔岩。
然后，他撞进了能量对撞区。
仿佛一整块生肉被扔进滚油锅的声音。
黑色铠甲在接触金色屏障的瞬间就开始熔解蒸发。
毁灭之力与创造之力的对耗产生了恐怖的高温。
叶牧感觉自己的皮肤在碳化，肌肉在沸腾，骨骼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但他没有停。
速度甚至更快了。
三米。
两米。
一米。
他的右手伸出，五指成爪，爪尖缠绕着浓缩到极致的毁灭之力。
那是他体内最后还能调动的攻击性能量。
他的目标不是要杀死顾黎悦。
现在杀死她，创造之力可能会消散。
是要破坏那块表。
只要表坏了，她就无法再时空跳跃，无法再逃到过去，无法再用那套无限循环的赖皮战术。
然后，他就能慢慢炮制她，夺取创造之力……
爪尖，距离手表只剩最后三十厘米。
顾黎悦的食指，距离启动按钮只剩最后五毫米。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叶牧看到了顾黎悦眼中闪过的震惊，她没想到他会用这种自杀式的方式突破。
看到了她手指加速按下按钮的动作。
看到了表盘上Σ符号开始亮起银白色光芒，那是时空折跃启动的前兆。
叶牧的爪尖，狠狠抓向那块表。
他要将那块表从她手腕上扯下来，或者至少……破坏它的结构。
金属碰撞的清脆响声。
爪尖划过表盘表面的声音。
叶牧感觉自己的指尖像是划过了世界上最坚硬的物质，那不是实体，更像是是某种“规则”本身凝聚成实体的存在。
他的毁灭之力，足以撕碎空间，却无法在那块表的表面留下哪怕一丝划痕。
但是……
他划过的方向，是逆向的。
因为顾黎悦的手腕在那一瞬间下意识地向后缩了半分，导致他爪尖的轨迹发生了细微偏移。
原本应该垂直抓向表盘中心的动作，变成了从侧面斜向划过。
而就是这一划......
叶牧的爪尖，擦过了表盘边缘那个微调旋钮。
安德森手表的设计很简洁:正面是表盘和Σ符号，侧面只有两个按钮。
一个启动时空折跃，一个启动相位移动。
但在表盘右侧，有一个很小的，几乎不会用到的旋钮，那是杨钦设计用来微调时间坐标精度的备用装置。
正常情况下，那个旋钮被保护盖覆盖，需要特殊工具才能转动。
但叶牧的爪尖，在划过表盘时，恰好撞开了保护盖，然后恰好擦过了旋钮的边缘。
旋钮被带动了。
不是正常转动，而是反向无规律的疯狂旋转。
就像被人用力拧了一把然后松开的发条。
刺耳的的噪音，从手表内部传出。
表盘上，Σ符号的光芒从稳定的银白色，瞬间变成了紊乱的不断在蓝，白，红之间疯狂跳变的杂色。
顾黎悦的表情凝固了。
她低头看向手腕上的表。
表盘上的指针，那原本只是装饰性的传统指针开始逆时针疯狂旋转，速度之快拉出了残影。
表盘内部的微型显示屏上，原本稳定的时空坐标数据开始乱码，数字如同瀑布般滚动，夹杂着大量无法识别的符号和乱码。
更可怕的是，她感觉到手表内部传来一种暴动的能量波动。
那不是安德森手表正常的时空折跃能量，而是更原始，更狂暴也更……饥饿的力量。
“圣柜能量……暴动了……”
顾黎悦喃喃自语，声音中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不安。
她想起了杨钦的警告。
想起了他说过的圣柜的本质是危险的。
想起了他说除非万不得已，不要尝试深度调用圣柜能量。
而现在，圣柜能量因为旋钮的异常转动，被强行激活了。
而且是以一种完全错误，完全失控的方式。
叶牧也愣住了。
他的爪尖还停在半空，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意识到自己可能……闯祸了。
因为周围的空间开始出现诡异的塌缩。
不是那种爆炸的扩散，而是向内收缩。
以顾黎悦的手表为中心，半径十米内的空间开始向内弯曲折叠，像是一张纸被无形的手捏皱。
光线经过那片区域时发生严重的扭曲，形成了怪诞的光学畸变。
更让叶牧心悸的是，他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能量波动。
与上次杨钦那烦人铁疙瘩上如出一辙的能量波动……
“这是……”
叶牧的喉咙发干，
“这是上次……杨钦那台泰坦发疯时的……”
他想起了皇城防线的那一战。
想起了bt-7274在暴走状态下释放出的那种令天地变色的时空之力。
那种力量，和现在手表里泄露出来的……同源。
不，不止同源。
是同一股力量。
“时空法则……”
叶牧咽了口唾沫，那是紧张的下意识动作，
“杨钦那杂种……把圣柜的力量……封在了这块表里？！”
他猛地抬头看向顾黎悦。
然后，他看到了顾黎悦脸上的表情也带着毫无掩饰的震惊和不安。
那不是演出来的。
叶牧的心沉了下去。
好消息是，他好像确实破坏了顾黎悦启动安德森手表逃离这里。
那块表现在能量暴动，显然无法正常使用时空折跃功能了。
但坏消息是……
看周围这空间塌缩的规模，看顾黎悦脸上的表情，看那股越来越恐怖的圣柜能量波动……
自己好像是闯大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