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队长！李队长！你听我解释！”
“误会，都是误会！”
他指着温长林，急切地介绍道。
“这位是温长林同志，上面委派的，这次联合行动的总指挥！”
他又指向范天雷。
“这位是范天雷同志，行动的副总指挥。”
“唐心怡同志，则是我们从总部请来的技术专家，负责情报分析和技术支持！”
介绍完，任强盛擦了擦额头的汗，陪着笑脸。
“好了好了，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战友，咱们先进指挥部，我给你们详细介绍一下情况。”
说着，他就要领着众人往里走。
可他走了两步，却发现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
任强盛疑惑地回头。
只见李锐和他身后的七名龙炎队员，如同八尊雕塑，全副武装地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每个人的眼神都冷得吓人。
“李队长？”
任强盛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不走？”
李锐终于开口了，他的视线越过任强盛，直直地钉在温长林和范天雷身上。
“任总队。”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这次行动，我们龙炎，干不了。”
任强盛的笑容僵在脸上。
李锐继续说道。
“我不可能，把我和我这七个兄弟的命，交到两个连自己都管不好的罪人手里。”
“他们，不配指挥我们。”
“这次任务，你们另请高明吧。”
“我们龙炎，退出。”
此话一出，全场死寂。
空气都凝固了。
任强盛脸上的笑容彻底垮掉，整个人都懵了。
“别别别！李队长！”
任强盛急得满头大汗，一个箭步冲到李锐面前。
“李队长，你听我说，这绝对是误会！”
“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别动不动就退出啊！”
周围的缉毒警们也都看傻了眼。
他们面面相觑，眼神里全是震惊。
李锐根本不理会快要急疯的任强盛。
他的目光，像两把锋利的刀子，死死地剜在温长林和范天雷的脸上。
“误会？”
李锐冷笑。
“我倒想问问两位总指挥，当初那艘货轮上的卧底兄弟，是不是也是个误会？”
“一个堪称完美的抓捕计划，就因为你们一个愚蠢的临时决策。”
“害得我们的人暴露，惨死在船舱里！”
“你们管这叫指挥？”
“这就是你们的业务能力？”
李锐步步紧逼。
“我的人，命金贵着呢！”
“我不可能把他们的命，交到你们这种连自己人都保不住的废物手里！”
“废物”两个字，他说得极重。
温长林和范天雷的脸色，瞬间从难看变成了惨白。
那件事，是他们职业生涯中最大的污点，也是心底最深的刺。
周围的缉毒警们听到这话，全都倒吸一口凉气，看向温、范二人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温长林嘴唇哆嗦着。
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对着比他级别低得多的李锐，郑重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李队长。”
“那件事，是我们的错。”
“我，向你，向那位牺牲的同志，正式道歉。”
这一幕，让在场所有的缉毒警都瞪大了眼睛，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但是……”温长林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带着恳求。
“这次不一样。”
“糯卡集团残害了我们十三名同胞，那些无辜的渔民，现在还沉在冰冷的湄公河底！”
“为了他们，为了给死去的同胞一个交代，算我求你，放下成见，我们合作一次！”
他的姿态放得极低，几乎是在乞求。
然而，他身边的范天雷却受不了这种“屈辱”。
“老温！你这是干什么！”
范天雷一把拉住他，涨红着脸对李锐吼道：“任务执行，哪有不死人的？牺牲在所难免！”
“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的安宁和稳定！”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是在质疑组织的决定！”
他试图用大义和身份来压制李锐。
“呵。”
李锐笑了，笑得无比轻蔑。
“别动不动就把国家和组织抬出来当挡箭牌，你们也配？”
“那不叫牺牲，那叫因为指挥失误导致的无谓伤亡！”
“说白了，就是你们的愚蠢，害死了他！”
“用民族大义来掩盖自己的无能，范天雷，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李锐的话，像一记记耳光，扇得范天雷头晕眼花，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眼看矛盾就要彻底激化，任强盛赶紧再次冲了上来。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
他看看李锐，又看看黑着脸的温、范二人，一咬牙，对李锐说道。
“李队长，你说，要怎么样你才肯留下？”
李锐眼神一寒，毫不客气地指着温长林和范天雷。
“让他们俩，滚蛋。”
“只要他们离开指挥部，这次行动，我们龙炎接了。”
任强盛的脸瞬间垮成了苦瓜。
他跑到角落里，拿着卫星电话紧急请示上级，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几分钟后，他哭丧着脸跑了回来。
“不行……上级没同意。”
“温总指挥和范副总指挥跟了糯卡的案子很久，对情况最熟悉，上面不同意换人。”
这个结果，在李锐的意料之中。
他抱着手臂，冷冷地看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温、范二人，再次开口。
“好。”
“他们可以留下。”
“但是，从现在开始，这次行动的最高指挥权，归我。”
“他们两个，可以当顾问，可以提建议，但绝对不能下达任何一道命令。”
李锐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语气斩钉截铁。
“这次行动，所有决策必须由我来做。”
“任何人，如果敢擅自行动，坏了我的部署……”
“后果自负。”
他没说后果是什么，但那冰冷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温长林和范天雷被逼到了悬崖边上。
最终，温长林闭上眼睛，艰难地点了点头。
“可以。”
范天雷攥紧了拳头，指甲都快嵌进了肉里，却也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好。”
李锐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不再多看他们一眼。
他转身，对着身后始终沉默的龙炎队员们一挥手。
“目标，边境线。”
“出发！”
边境线。
闷热的空气里，混杂着丛林特有的草木腐烂气息。
一队人马早已在此等候。
为首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眼神锐利的中年男人。
看到李锐带人走来，他立刻迎了上去，伸出手。
“你好，我是这次行动的……”
“高刚，高队长，久仰。”
李锐直接打断了他，握住了他的手。
高刚愣住了。
他确定自己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龙炎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