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数……’夏一鸣沉吟片刻,先是抬头问:“如果人数增到十万,那我们的钱还够买粮食吗?”
谢珏想都没想就点头:“够!绰绰有余!甚至你再加十万,我们帐户里的钱也够给他们买吃的。就是重建、还有给他们安排工作的时候可能要吃力些。”
夏一鸣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自家这边、现在需要信仰以及未来需要信仰的那几个,果断拍板:“那就加到十万!”
不过……
“原来的大蚕神、小蚕神,还有雾君和蜃君不变,但后面那五万暂时留白,等过阵子我再安排。”
“啊……哦!”谢、白两人的笔刚准备落下……但下一秒,白闲秋率先反应过来,抬头的同时,眼睛更是倏地瞪圆!
而谢珏紧随其后,只写下一个字,就突然意识到某娃娃脸话里的意思是什么!
——还有新大佬下场!x2
一想到这相可能,这一黑一白的两少年顿时忍不住面面相觑。
尽管他们已经接受这娃娃脸那诡异的‘人脉’,但……
“那么哪位呢?”白闲秋用笔在本子上敲了敲,好奇补充道:“就是那位‘山鬼’殿下、你的师父……她要怎么安排?”
谢珏微怔,随后同样好奇地侧身看向另头的娃娃脸。
夏一鸣没有回答,只是竖起手指,抵在唇中,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谢、白二人沉默几秒,同时点头,并默契地转移开话题,聊起了其他事宜。
直到下午一点多,三人才停止交谈。
谢珏把纸笔放回兜里,起身之后,对白闲秋说:“我准备去找夏奶奶问问租房的事,你要一起吗?”
坐中间的白闲秋点头,刚准备起身,就听到夏一鸣突然开口:“西辅那边出了点问题,我师父暂时回不来,当初说好的还胎法……可能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白闲秋微顿,点头,一边跟上谢珏,一边笑着说:“没事,我已经等了那么久,不差这几天。”
夏一鸣:“……”
……
等那两人离开,少年才长舒口气,开始盘腿而坐,继续他那未完的炼气之旅。
……
四楼……
面对俩小孩的询问,夏外婆低头想了想自家的条件,才微微摇头,开始掰着手指说:“如果你们只是想要找个住的地方,那我推荐我家右边第三家,她家跟我这一样,也是五层小楼,第一第二他们家自用,第三第四出租。”
“还有就是我家对面,同样是往右……第四家……他们家面积大些,一层一百五,两房一厅一厨一卫,租金1500,适合合租……”
细数了几家有房子出租的,然后就是白闲秋口中面积要大……
夏外婆皱眉:“关于这个的话,我们这里比较少,只有靠村委那边和靠信阳大道那两片有你说的那种能拿来办公的大房子出租。”
这时,原本正在客厅里跟夏元昭和偃甲凑在一起嘀咕的陈凌突然开口:“如果你们不嫌远,四边的那些个开发区里就有很多的废弃厂房……”
陈凌说着,突然意味深长地又加了一句:“有好些个地方,都是门一关,那只要你们在里面别搞出什么大动静,外头的人就不会你们在里面折腾什么的。”
谢、白二人沉默一阵,才笑眯眯地对陈凌表示感谢。
同样听到陈凌那些话的夏外婆忍不住瞪眼,刚想从蚕室里出去说他两句,让他别教坏小孩子,然后就听到对方在外头嘀咕:
“你们要是租那些地方,记得把绿化给扒掉,再种上点桑树,这样我家老太婆就不用走老远采叶子喂那些像饿死鬼投胎的胖虫子了。”
夏外婆动作一顿,最后轻哼一声,重新坐回神龛前的蒲团上。
谢、白二人见状,立马心领神会,对夏外婆说:“陈爷爷说得对,等我们找好地方,就把原来的绿化全扒了,给您种上各种桑树,然后再围上一间,在里头放上神龛,当作蚕室……”
夏外婆本想推辞几句,但等她转念一想,又觉得那主意好像也不错。而且吧……那桑树和蚕室又不是只给她一个人用,不管是外头那老头,还是眼前这俩小的,好像也能用到。
“……”
于是乎,在八字还没有一撇的情况下,蚕室内的一老两少竟然凑到了一块,就那还不知道在哪的据点要怎么装修,开始小声嘀咕起来。
客厅里,陈凌暗笑。不过当他视线的余光扫过旁边那俩时,脑仁就又开始抽疼,但与之同时,他心里又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灵界.镇狱灵官——幽狱的二号人物之一,地位仅次于那位大王!
这……这这这!这真的是他们能肖想的吗?或者说,这种好事真能轮到他们吗?
‘……按照他的意思,是打算先去地母宫那边拜访,等确定他们的意见,与祂们达成共识,再去宗祠寻找该司职。’外表只有五六岁的男孩在传音里说完,就两手一摊……
‘我不反对,而且在小一的开导下,他也答应了。’男孩补充完,又看向陈凌:‘小一的意思是,让你们最好暂时别太靠近那小子,免得他狗急跳墙,搞出来些本来可以避免的意外。’
‘夏乐逸……’陈凌摸着下巴想了想,抬头问:‘你们也不知道他背后站的是谁?’
‘不知道。’夏元昭与偃甲同时摇头,随后偃甲又补充一句:‘我们只知道‘他’没被地母宫那边的某几位看上。’
陈凌:“……”
好嘛!
还‘没被看上’,这不就是在说,这俩小子已经跟那边有了接触,可能还得到了某些保证,甚至是认可?
这时,夏元昭再次开口:‘我倒不怕他,只是担心他在知道我们的意向后,开始玩阴的……’
如果是明着来,他可不怕,实在不行,他还能叫那位大王来镇场子。但如果是阴的……
男孩摇头,无奈道:‘我本来是打算先处理掉他的,但阿一不让,说是那小子是夏书河的后人,有些东西至少在名义上,是属于他们那一支的。我们不能拿了人家东西,还绝人家后,那样太损、也太绝,做了就没脸在地方待了……’
陈凌:“……”
如果这事里没牵扯到他家,说这话的也不是他外孙,那他说不定会嗤之以鼻,然后嘲笑一句妇人之仁,但……咳咳!作长辈的,怎么可能希望自家小朋友是个小没良心的……咳!
一旁的偃甲撩起眼皮瞥了另外那两人一眼,淡淡地说:“我们理论上又不缺那份东西,取它也只是为了方便行事,犯不着因为这事而让心性蒙尘。”
作为刚从本体那分出来的神念,他可是太明白‘蒙尘’的心性在遇到能影响心性的魔魇和诅咒时,会是多么的狼狈。
‘我又不是无情之人,走的又不是杀道……’有着与某人一般无二外表的偃甲双手抱胸,没好气地对夏元昭说:‘他还不够格,我犯不着因为他,而赌上未来的首途。’
有康庄大道不走,而选择去走独木桥的……那不是勇敢,是有病,是抖m,是变态。
‘好了好了,我就是说说嘛!’夏元昭无奈地安抚,并表示自己也只是不留后患而已,没更多的坏心思……
“蒙尘的灵台难以澄澈,在修行之时也会孕育更多杂念……”偃甲转头看向陈凌,一脸严肃地告诫道:“千万慎之!诫之!”
说完,他也不管表情凝重的外公,又转头看向大佬,挑眉道:“你也是,要是敢乱来,小心我让她揍你哦!”
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用手指指了指东南方。
‘别忘了,她可是再坚定不过的守序派……’
那怕她不是那位与阴律相合的原身。
夏元昭:“……”
好嘛!
这小子现在竟然想起来他们两人间那‘师兄’的人设了!
还有……他眼睛游移地瞥了眼东南,最后再次强调:‘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
陈凌同样陷入沉默,心里同时忍不住开始浮想联翩:
揍……守序……
那一位到底是那一位来着?
偃甲对大佬的话不置可否,只是再次重申没必要、不值得……
夏元昭见他还没完,只得咬牙,气呼呼地保证绝对不会干。然后又在下一秒,指着下方说:“小心我下去告你状,跟阿一说你欺负我!”
偃甲:“……”
虽说他不怕,但感觉……
好麻烦!
……
第二天早上,难得睡了个好觉的夏一鸣先是被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吵醒,等他睁眼,又听到关窗时特有的‘嘶嘶’声……
正在关窗的夏元昭听到动静后回头,意外地问:“是我弄出来的动静太大了吗?”
夏一鸣摇头,指了指那些正在砸着他家窗户的豆大雨点,打着哈欠说:“不是你,是它们。”
说罢,他伸了个懒腰,又动了动脖子,懒洋洋地问:“现在几点了?”
“我没留意。”夏元昭‘唰’地拉上窗帘,转身飘到床尾附近的书桌上,指着被某人扔床头的手机说:“手机在那,你自己看呗!”
夏一鸣咂咂嘴,伸手摸向手机……
05:02
看过时间,夏一鸣点点头,撑起身靠坐在床头,指了指窗户方向:“它是刚下,还是下了一会?”
夏元昭坐在书桌的一端,赤着的小脚丫在下面晃啊晃的:“下了一会,不过刚才不大,还挺凉快,我就没有关窗。”
夏一鸣听着那‘轰隆隆’的雷鸣,再转头看着窗帘上那不时亮起的白光,眉头忍不住一挑:“凉快是凉快了,但对于想人出门的人来说,这天气可不怎么友好!”
就比如说,原本打算要去地母宫吃茶的他们……
夏元昭小肩膀一耸,不甚在意地回答道:“没事,大不了我送你过去。”
正好他刚调试过他的‘雷云’,正好可以用这个机会试试他修改的成果。
夏一鸣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水气,再看着外面将窗帘照得惨白一片的闪电,以及那已经从豆大雨点进化到成线雨幕的大雨,忍不住再次摇头。
“怎么可能没事,这雨都快赶上九月初的那场,差点把整个阳城都给淹了的大雨了。”
少年一边摇头,一边掀开被子、利落地从床上爬起……等换下睡衣,他才开门朝卫生间走去。
……
等完成个人卫生的整理,夏一鸣从卫生间出来。不过他却并没有走向客厅,而是身体一转、转向了后门方向。
他逐一把后头的窗户关上,只留下特意预留的那一扇。随后,他背起双手,微微仰头,从那扇未关的窗洞凝神观察着外面的滂沱雨势。
空中的水气……不,更准确地说,是在雨幕中翻涌的水灵气,它们似乎比前几天还要充沛。甚至,连那里面的咸腥味……
少年的鼻翼微微抽动,表情逐渐从一脸严肃变成一脸嫌弃。
“呕!好腥!”夏一鸣忍干呕一声,黑着脸关上窗。
刚从客厅方向飘过来的夏元昭忍不住失笑,随后无奈地说:“明知自己不喜欢这鱼腥味,你还去闻!又不是没闻过……”
夏一鸣用手抺了把嘴角,摇头:“这次的味道比之前重,而且之前只是咸腥,还在我能接受的范围,但这次的……”少年脸上露出掩都懒得掩的嫌弃之色:“好难闻,像死了两天、且还在太阳底下暴晒过的鱼……是那种又腥又臭的腐烂味。”
夏元昭闻言,心头突然微动,随后若有所思地小声嘀咕:“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三号好像跟我说过,他们那边好像有一场很大的灵气风暴正朝我们这边袭来……”
夏一鸣愣了两秒,才皱眉:“不会吧!他们那离我们这可是有近万里来着!”
夏元昭摇头,小小的眉头突然跟着皱起,同时还用小手在那掰啊掰的……
过了片刻,他才‘嘶’地一声,抬头对夏一鸣说:“我刚才品了一下,这雨中的水灵气,还真有点像三号描述的那种。”
——从大洋环流喷薄而出,带着未曾被驯化的桀骜和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