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十字路口
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小小的月兮抱着一个已经脏兮兮的兔子玩偶,茫然地站在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
周围是嘈杂的喇叭声、人群的议论声,还有……刺耳的刹车声和撞击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她看着前方,雨幕中,两具被白布盖住的轮廓静静地躺在那里,鲜血混合着雨水,在地面上晕开刺目的红。
那是她的父母。
“爸爸……妈妈……”小月兮喃喃着,眼泪混合着雨水流下,怀里的玩偶被攥得变形。巨大的悲伤和孤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
她不再是那个执掌月氏集团、开朗果决的少女,变回了那个在一夜之间失去所有依靠、无助彷徨的小女孩。
‘为什么只剩我一个人了……’
‘你们不要丢下小兮……’
命运的残酷,在这一刻重现。
她被困在了这个改变她一生命运的雨夜,无法挣脱。
……
星辰下的背叛
熊熊燃烧的火把,映照着一张张扭曲而狂热的面孔。
余涵被粗糙的麻绳紧紧捆绑在村庄广场中央的十字木架上,夜风吹动她的长发,却吹不散那令人窒息的绝望。
“亵渎月神的罪人!”
“烧死她!用她的血祭祀!”
曾经对她恭敬有加的族人,此刻眼中只有疯狂和仇恨。
她试图解释,试图呼唤星辰的力量,却发现体内的【星辰引渡】如同被封印,星辰的光芒被浓重的乌云遮蔽。
她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感受着绳索勒入皮肉的疼痛,以及心底那被最信任之人背叛的撕裂感。
‘我守护了你们这么久……为什么……’
‘月神大人……您也抛弃我了吗?’
温柔的圣女,此刻只剩下被全世界背弃的凄凉。
信仰的崩塌,比肉体的疼痛更让她痛苦万倍。
……
神座之上的孤寂
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不再是破败的医院,而是无垠的万界虚空。脚下是浮空的本源之岛,万千世界的生灭如同指尖流淌的沙砾。
夏黎初端坐在由世界本源凝聚而成的神座之上,周身环绕着创世法则符文。
她的眼神淡漠,俯瞰着下方如同星河般璀璨的无数小世界。
“回来了么……”她轻声自语,声音空灵而遥远。
属于万界创世神的记忆和力量如潮水般涌回,医院的经历、【陨曦】小队的伙伴、许优……这些记忆变得有些模糊,仿佛只是无尽生命长河中一段微不足道的插曲。
‘守护?友情?’神性的思维开始占据主导。
‘不过是渺小生灵短暂的情感羁绊。吾之职责,是维系万界平衡,观测法则运行。’
恢弘的神力在她体内流转,那份属于“夏黎初”的人性情感,正在被浩瀚的神性逐渐稀释。
她仿佛要重新变回那个高踞神座、漠视众生的创世之神,忘却那段作为“人”的温暖时光。
……
记忆源点
上官忆发现自己并非身处某个具体场景,而是置身于一片混沌未明、流光溢彩的奇异空间。
无数记忆的碎片如同星辰般在他周围流转、闪烁。
紧接着,六道散发着古老而强大气息的身影,缓缓自混沌中凝聚,将他围在中央。
水之始祖【渊渟】周身环绕着液态的法则,眼神似笑非笑:“情感的潮汐,记忆的载体……忆洛尼斯,你又输了,这次可别玩不起哈。”
土之始祖【尘恒】脚踏大地虚影,声音沉稳:“哈哈哈哈,忆洛尼斯原来你也有输的时候。”
木之始祖【荇露】周身生机与死寂交织,声音空灵:“记忆是生命绽放过的证明,忆洛尼斯,这次你不准擅自删除我们的记忆。”
情之始祖【情灵】身影变幻不定,轻笑:“七情六欲,皆因记忆而存在,他要是删除你们的记忆,我帮你们恢复就行,不过……”她转头看向忆洛尼斯,“你刚刚散发的情绪是尴尬。”
火之始祖【烬】眸中跳跃着毁灭与重生之火,语气灼热:“记忆?老娘不需要,我只要记得把忆诺尼斯胖揍一顿就行,我不要再当万年老三。”
死之始祖木竹判,手持生死簿虚影,气息最为深邃强大,声音不容置疑:“记忆定义存在,存在方入轮回,盘古大人已在等待。”
最后,一道与他自身气息最为契合,由无数记忆光点凝聚的身影——记忆与存在之始祖的本源。
上官忆-或者说忆洛尼斯,看着他们笑了笑,“渊渟我到现在可还记得你把我记忆树给淹的场景。”
渊渟:“……”
我操,这件事我都快忘了,这家伙翻旧账啊!
强大的牵引力作用在上官忆的灵魂深处,属于“上官忆”的个体意识、他在守夜人的经历、与【陨曦】小队的羁绊,都在这些始祖的低语中剧烈震荡中慢慢消失……
……
真实与虚妄的镜像
荇知发现自己站在一条无限延伸、两侧布满无数镜面的走廊中。
镜子里映照出她的身影,但那些影像却并不安分。
一个影像变得无比“真实”,仿佛要从镜中走出,拥有血肉的温度和独立的意志;另一个影像则变得极度“虚妄”,如同透明的幽灵,随时可能消散。
最终,所有的影像汇聚,在她面前凝聚成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人。
那个“镜像”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身体在凝实与透明间快速切换,声音飘忽不定:“哪一个是你?哪一个是我?你所坚信的真实,或许只是我的虚妄;而你认为的虚妄,或许才是永恒的真实……”
荇知静静地看着它,红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波澜,如同最深沉的古井。
“你想用我创造的能力来对付我,是不是有点太不自量力了?”她的声音平静而冰冷,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权威。
她抬起手,指向那个不断变化的镜像,真实与虚妄部分法则在她指尖环绕,“我所见证的,即为真实,我所否定的,皆为虚妄。”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道镜像如同被戳破的泡沫,发出一声凄厉的、非人的尖啸,猛地扭曲、溃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围无尽的镜廊也随之崩塌,那“镜像”发出一声凄厉的、非人的尖啸,身体如同被橡皮擦去的铅笔痕迹,从边缘开始迅速消散、崩塌。
它试图凝聚,试图反抗,但在荇知那看透本质的目光下,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玩弄真实与虚妄的把戏,在我面前,只是孩童的嬉闹。”荇知收回手,周围不稳定的空间瞬间稳固下来,变回医院的景象。“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