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团长同志报仇！”帕维尔在无线电里吼道，驾驶着受伤的飞机径直撞向一架轰炸机。
“疯子！”
赵铁柱大骂，立即俯冲拦截，但为时已晚。
雅克-1撞上了轰炸机的尾翼，两架飞机瞬间在空中解体，化作两团巨大的火球，残骸和碎片如雨点般坠落。
“各机注意，敌机开始自杀式攻击！加强护航！”
空战进入了最惨烈的阶段！
剩余的雅克-1飞行员似乎放弃了生存的希望，他们不再进行复杂的机动，而是跟帕维尔一样，径直冲向轰炸机群，不惜一切代价阻止轰炸。
“五号机中弹！我中弹了！”
“六号，掩护五号撤离！”
“不行，我...我也...”
无线电里传来一声爆炸的杂音，然后是一片寂静。
赵铁柱咬紧牙关，连续击落了两架试图撞击轰炸机的雅克，但他的弹药也快耗尽了。
“鹰巢，一号机报告，弹药剩余两百发，请求指示。”
“继续掩护轰炸机群，直到任务完成。”
“明白。”
伊尔库茨克地下指挥部，朱可夫站在观察孔前，举着望远镜观察空战。
他的脸色平静，但握着望远镜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
“元帅同志，我军已损失战机一百一十四架，击落敌机...”参谋的声音有些颤抖，“约三十架。”
“战损比几乎四比一。”参谋长低声说。
朱可夫放下望远镜：“命令空军撤退。”
“什么？”参谋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命令所有战机立即撤退，返回后方机场。”朱可夫重复道，声音冰冷。
“可是元帅同志，如果撤退，敌军轰炸机将毫无阻碍...”
“执行命令！”
朱可夫厉声打断，“我们的飞行员已经做得够多了，继续战斗只是无谓的牺牲。”
命令通过无线电传达到仍在战斗的飞行员耳中时，很多人都愣住了。
“撤退？现在撤退？”苏军飞行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飞机虽然受伤，但还能战斗。
“执行命令，小伙子们。”
另一名中队长声音沙哑，“立即脱离战斗。”
“可是...”
“没有可是！这是元帅同志的命令！”
苏军飞行员不甘心地看了一眼正在投弹的轰炸机群，最后还是调转航向。
剩余的三十多架雅克-1开始向西撤离，有些飞机拖着黑烟，在空中摇摇欲坠。
赵铁柱注意到苏军飞机的异常动向。
“大队长，敌机在撤退。”
赵铁柱眯起眼睛：“我们剩余的弹药和油量不够，不要追击，保护轰炸机完成投弹任务。”
“他们为什么撤退？明明还能打。”
赵铁柱没有回答，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以苏军飞行员刚才表现出的拼死决心，突然撤退很不寻常。
“除非...”他喃喃自语，目光投向下方正在遭受轰炸的伊尔库茨克。
第二波轰炸机开始投弹，这次使用的是专门对付坚固工事的穿甲弹和延时引信炸弹。
王振东看着一枚枚炸弹落下，在混凝土工事上炸开。
效果比第一波好，一些较薄的工事被摧毁，但核心区域的防御工事仍然屹立不倒。
“那些工事太坚固了。”
副驾驶说，“至少有1.5米厚的钢筋混凝土，可能更厚。”
王振东点点头，通过无线电报告：“呼叫鹰巢，我们此次轰炸效果有限，敌方核心工事未能摧毁。”
“收到。按计划进行第三波轰炸，然后返航。”
第三波是燃烧弹攻击，数百枚燃烧弹落下，伊尔库茨克城区燃起熊熊大火，浓烟遮蔽了半个天空。
但燃烧弹的轰炸，这对地下工事里的守军影响非常有限。
“炸弹已全部投放，所有轰炸机，返航。”
轰炸机群开始掉头，在战斗机的护航下向东返航。
赵铁柱带领剩余的bF-109在轰炸机群周围盘旋警戒，但苏军飞机没有再出现。
返航途中，赵铁柱清点了一下自己的大队。
出发时三十六架，现在只剩下二十七架，其中三架受伤严重，能否安全降落还是未知数。
“二号机报告，我机燃料不足，可能无法返回机场。”
“尽量坚持，我们已经派出救援队。”
“大队长，你看地面。”小陈突然说。
赵铁柱向下望去，只见伊尔库茨克方向，苏军的炮火开始还击。
显然，轰炸虽然猛烈，但并未摧毁苏军的炮兵力量。
更令人不安的是，从空中可以看到，伊尔库茨克城区虽然满目疮痍，但那些核心防御工事大多完好无损，防空炮火仍然密集。
“我们今天的几波轰炸，竟然没有对他们的防御火力点造成伤害？”小陈低声问。
赵铁柱沉默了一会儿：“这不是我们该考虑的问题，我们的任务是执行命令。”
但他的心里也有同样的疑问，今天损失了九架飞机，九名飞行员，有些可能还活着，跳伞落在了敌占区。
而轰炸效果却远未达到预期。
地下指挥部里，朱可夫听取着损失报告。
“元帅同志，轰炸造成外围工事部分损毁，十七个火炮阵地被摧毁，伤亡约四百人。”
参谋报告，“但核心防御体系基本完好。”
“比我预想的要好。”
朱可夫略显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说道：“敌人的空军虽然强大，但他们低估了我们工事的坚固程度。”
参谋长却没那么乐观：“但是元帅同志，这只是目前为止，他们的第一天轰炸，如果他们持续轰炸...”
“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
朱可夫打断他，“西伯利亚的冬天即将全面来临，他们的补给线会越来越困难。”
“而且，我们的援军正在赶来。”
“援军？从哪里来？西线已经...”
“有些话不该问的不要问。”
朱可夫冷冷地说，“执行命令就行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炮声，不是空中轰炸，而是重炮齐射。
“报告！敌军开始大规模炮击！都是155毫米以上口径重炮！”
朱可夫走到观察孔前，即使在地下深处，他也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动，混凝土碎屑从天花板上簌簌落下。
“统计损失，每半小时报告一次。”
“是！”
炮击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当炮声渐渐停歇时，参谋送来了新的报告。
“炮击造成三千八百余人伤亡，二十三个防御工事被彻底摧毁，三十七个受损，核心工事仍然完好。”
“元帅同志，我们还能守多久？”
朱可夫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觉得呢？”
参谋长犹豫了一下：“如果敌人持续这样的轰炸和炮击，最多...两周！”
“那就守两周！”
朱可夫说，“每拖延一天，乌拉尔防线就多一天准备时间。”
“每拖延一天，莫斯科的压力就减轻一分。”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伊尔库茨克向西的路线：“告诉战士们，他们的牺牲不会白费，每一滴血，都是在为祖国的生存争取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