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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尘与启程

城郊,栖霞山。深秋的晨雾尚未散尽,湿冷地缠绕着苍翠的松柏。山风掠过,卷起枯黄的落叶,打着旋儿落在新翻的泥土上。

一方小小的墓碑,静静立在山腰一处背风向阳的缓坡上。碑是新凿的青石,尚未刻字,光滑的碑面只映着朦胧的天光和疏朗的树影。碑前没有花圈,没有挽联,只有一捧新土,散发着湿润的泥土气息。

叶风站在碑前。他身上依旧是那件洗得发白、肩膀有裂口的旧校服,与这价值连城的兰博基尼和眼前肃穆的场景格格不入。乌黑的长发被山风吹得有些凌乱,拂过他沉静的侧脸。他手里捧着一个素白无纹的骨灰坛,坛体冰凉。

阿伟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穿着他那件沾着油污的夹克,双手插在裤兜里,难得地沉默着,只是目光复杂地看着叶风瘦削挺直的背影,又扫过那个空白的墓碑。

叶风蹲下身。动作很轻,带着一种近乎小心的庄重。他修长的手指抚过冰冷的青石墓碑,指尖沾上了一点湿润的苔藓。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骨灰坛,放进了墓碑前那个挖好的浅浅土坑里。

泥土被一点点覆盖上去,带着沙沙的声响。叶风的动作很慢,很专注,仿佛在进行一项重要的仪式。阳光艰难地穿透薄雾,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仿佛所有的惊涛骇浪都已沉淀入海。

阿伟忍不住上前一步,声音有些干涩:“风子……真埋这儿?这地儿……”他环顾四周,山岚缭绕,松涛阵阵,视野开阔,远眺可见城市朦胧的轮廓。“看着是块好地方,可埋这么个玩意儿……”他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叶风没有回头,只是继续用手压实着最后一抔土。新土覆盖了素白的坛子,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土丘。

“埋了。”叶风的声音很轻,被山风吹得有些飘忽,却清晰地传入阿伟耳中,“她偷了我三年,用我的名字活,用我的名字死。如今,尘归尘,土归土。无论她是谁,从哪里来,做过什么,都结束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校服上沾的泥土,动作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方无字的碑和新起的土丘,眼神平静无波,像是在看一个彻底了断的句号。

“走吧。”

黑色的兰博基尼咆哮着驶离栖霞山,将那片清冷的山岚抛在身后。阿伟坐在副驾,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风子,那……葬礼那边?”

叶风握着方向盘,目光直视前方车流。车窗半开,风吹动他的长发。

“葬礼?”他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扯了一下,那弧度里没有笑意,只有一丝冰冷的嘲讽,“谁去?给谁哭?”

阿伟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狠狠啐了一口:“操!忘了这茬!那冒牌货顶着你的名头风光,骨灰盒在灵堂摆着,可你他妈是个孤儿!哪来的三姑六婆七大姨给他哭天抢地?老子昨天路过瞅了一眼,灵堂布置得跟个展览馆似的,花圈堆到门口,可里面冷冷清清,就他妈几个拿钱办事的哭丧班子在里头干嚎,假得要死!连个真心实意掉眼泪的都没有!那场面……啧!”阿伟摇着头,脸上写满了鄙夷和一丝荒谬的快意。

孤儿。

这两个字像冰冷的针,轻轻刺了叶风一下。很细微,却无法忽略。

车子驶入市区,喧嚣扑面而来。叶风没有回那座冰冷华丽的庄园,也没有去任何属于“叶风”名下的豪华公寓。兰博基尼最终停在了一个破旧但充满烟火气的老小区门口。阿伟租的那间出租屋就在里面。

“到了。”叶风熄了火,却没有立刻下车。他靠在椅背上,目光透过挡风玻璃,落在小区门口那棵枝桠虬结的老槐树上。阳光透过稀疏的叶子,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引擎熄火后细微的余热声。

阿伟解开安全带,正要推门下车,叶风的声音忽然响起,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阿伟。”

“嗯?”

“我是孤儿。”

“废话!老子能不知道?”阿伟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随即意识到叶风语气不对,转过头看他,“怎么了?突然提这个?”

叶风依旧看着那棵老槐树,眼神有些放空。他抬起手,无意识地捻起一缕垂在胸前的乌黑长发,缠绕在指尖。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他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上,也落在他那双沉静的桃花眼里。

“没人给我哭丧。”他慢慢地说,声音很轻,“那个冒牌货死了,有人花钱请人哭。可我要是真死了呢?在那个庄园里无声无息地烂掉,或者像她一样撞死在路边……”他顿了顿,指尖缠绕的发丝微微用力,“谁会为我掉一滴眼泪?谁会记得我是谁?除了你。”

阿伟喉咙一哽,想说什么,却觉得喉咙堵得慌。

叶风转过头,看向阿伟。那双桃花眼里不再是深沉的平静,而是涌动起一种复杂的、带着探寻光芒的暗流。那光芒深处,有迷茫,有渴望,还有一种被长久压抑后终于破土而出的、近乎执拗的勇气。

“阿伟,”叶风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我想去找他们。”

“谁?”阿伟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的父母。”叶风清晰地吐出这两个字,眼神锐利起来,“我的亲生父母。”

阿伟彻底愣住了,嘴巴微张,半天没合拢。他看着叶风那张美得惊心动魄、此刻却写满决绝的脸,看着他身上那件破旧却象征着回归的校服,看着他指间缠绕的乌黑长发……这巨大的反差,这突如其来的决定,让他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找……找父母?”阿伟结结巴巴地重复,“风子,你……你疯了?都他妈快二十年了!大海捞针啊!而且……”他想起叶风那过于精致、近乎妖异的容貌和毫无喉结的脖颈,后面的话没敢说出口,但意思很明显——你这长相,你这身体,怎么看都透着古怪!

叶风仿佛看穿了阿伟的顾虑,他松开缠绕发丝的手指,目光重新投向车窗外熙攘的人流,声音低沉而坚定:

“就因为快二十年了,才更要找。就因为没人给我哭丧,我才想知道,当初把我扔在孤儿院门口的人,是谁。是死是活,总得有个答案。哪怕……”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汲取勇气,“哪怕答案很糟糕。至少,我知道我的根在哪里。”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异常锐利,像淬火的刀锋,扫过自己映在车窗上的影子,扫过那柔顺的长发和过于美丽的轮廓。

“至于我这张脸,我这身体……也许,答案就在他们身上。”

阿伟看着叶风眼中那不容动摇的决心,看着他身上那股沉寂三年后爆发出、又沉淀下来的力量,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了。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最终狠狠一捶大腿:

“操!行!你他妈要去撞南墙,老子给你递锤子!找!一起找!不就是大海捞针吗?老子还不信了!”

叶风看着阿伟那副豁出去的糙汉样,紧绷的嘴角终于向上弯起一个极其微小的、却真实的笑意。他推开车门。

“先吃饭。饿死了。”

“靠!老子早饭都没吃等你到现在!走!撸串去!管够!”阿伟也跟着跳下车,嚷嚷着,仿佛要用这市井的喧嚣驱散刚才那过于沉重的气氛。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小区深处那家熟悉的、烟火缭绕的烧烤摊。叶风穿着旧校服,长发披肩,身姿挺拔,走在阿伟身边,引得路人频频侧目。他却浑然不觉,或者说,毫不在意。

身后,那辆哑光黑的兰博基尼静静停在破旧的小区门口,如同一个突兀而沉默的注脚。

前方,是弥漫着孜然和炭火气息的喧嚣。

更前方,是迷雾重重、不知通向何方的寻亲之路。

叶风迈开脚步,融入人流。阳光落在他乌黑的发顶,跳跃着细碎的金光。他微微眯起眼,感受着这久违的、带着市井温度的暖意,也感受着心底那份刚刚破土、指向未知远方的渴望。

归尘已了。

启程,就在此刻。

## 尘封的胶片与消失的名字

金钱的魔力,在冰冷的现实壁垒前,往往能凿开意想不到的缝隙。

一周后,叶风站在了市第三人民医院——这家拥有近百年历史、外墙爬满深绿色藤蔓的老牌医院——行政楼那扇厚重的、带着上世纪风格的深色木门前。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陈旧纸张混合的独特气味。他不再是那个穿着校服、开着跑车闯入阿伟出租屋的愤怒青年。

一身剪裁合体、质料上乘的深灰色羊绒大衣包裹着他依旧纤细却挺拔的身形,内搭熨帖的白色高领毛衣,恰到好处地遮掩了光洁的脖颈。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束成一个干净利落的低马尾,几缕碎发垂落额角,衬得那张过于精致的脸庞少了几分柔媚,多了几分沉静的锐利。他手中没有公文包,只捏着一张轻飘飘却分量十足的名片——来自这座城市最顶尖、以处理棘手事务闻名的私人律师事务所。名片背面,龙飞凤舞地签着律所主任的名字和一个简短却不容置疑的指令:“全力协助叶风先生。”

接待他的是医院档案科的李主任,一个头发花白、戴着厚厚老花镜、脸上写满谨慎和程序化客套的老头。当叶风递上那张名片,并平静地说明来意——调阅二十一年前(他估算自己被遗弃在孤儿院时的年龄)妇产科所有新生儿的原始出生记录,特别是当年九月至十一月的——李主任镜片后的眼睛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愕和为难。

“叶先生,这个……年代实在太久远了。”李主任搓着手,语气带着职业化的推诿,“那时候的记录……很多都是手写的,保存条件有限,而且涉及大量隐私……”

叶风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平静地落在李主任脸上。那双桃花眼深处没有任何咄咄逼人的锋芒,只有一种沉甸甸的、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在无声地宣告:障碍,只存在于预算不足。空气仿佛凝滞了几秒,只有老式挂钟单调的滴答声。李主任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最终在那无声的压力和名片背后代表的巨大能量下败下阵来。

“……好吧,叶先生,请跟我来。”李主任叹了口气,动作有些僵硬地起身,拿起一大串叮当作响的黄铜钥匙,“不过,我只能带您去旧档案库房。那里的资料……恐怕需要您自己花时间查找了。而且,按规定,您只能查看,不能带走或复印任何原始文件。”

“有劳。”叶风微微颔首,声音平静无波。

档案库房位于行政楼幽暗潮湿的地下室深处。沉重的铁门被李主任费力地推开,一股浓烈的、混合着灰尘、霉菌和纸张腐朽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人几乎窒息。库房很大,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功率不足的白炽灯在头顶发出惨淡的光晕,勉强照亮一排排高耸至天花板的、落满厚厚灰尘的深绿色铁皮档案柜。空气冰冷刺骨。

李主任指着一个角落,那里放着一台蒙尘的、看起来像是上个世纪产物的老式缩微胶片阅读器,旁边堆着几个同样布满灰尘的硬纸盒。“二十一年前的产科记录,原始纸质档案按规定封存了,只有部分转成了缩微胶片存档,都在那边了。九月到十一月的,应该就在那几个盒子里。您……慢慢看吧。”他显然一刻也不想多待,交代完,便如释重负般匆匆离开了,沉重的铁门在他身后“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光线和声响。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下来,只有自己轻微的呼吸声在空旷的库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叶风走到那堆纸盒前,没有犹豫,脱下昂贵的羊绒大衣随手搭在旁边一个相对干净的柜子上,挽起毛衣袖子,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腕。他打开了第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卷卷用硬纸筒小心封装好的缩微胶片,上面贴着褪色的标签,字迹模糊。他按照月份标签,迅速找到了标注着“199x年9月”、“10月”、“11月”的几个纸筒。

打开纸筒,取出里面细长的胶片卷轴。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他走到那台布满灰尘的阅读器前,尝试着开机。机器发出沉闷的嗡鸣和几声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昏黄的光线终于艰难地从镜头下方投射出来,照亮了小小的观察屏。

叶风坐下,将胶片小心翼翼地装入机器。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强迫自己进入一种绝对冷静、高效的状态。指尖微凉,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开始缓慢、稳定地转动胶片卷轴。

昏黄的屏幕上,光影流转。一张张泛黄的、充满年代感的原始记录表格快速闪过。模糊不清的钢笔或圆珠笔字迹,记录着一个个新生命的降临:母亲姓名、年龄、籍贯、分娩方式、婴儿性别、体重、出生时间……信息琐碎而冰冷。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只有胶片卷轴转动的轻微沙沙声,以及叶风偶尔调整焦距或擦拭观察屏上灰尘的细微声响。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屏幕,大脑高速运转,过滤着海量的信息。他寻找着任何可能指向自己身世的蛛丝马迹:特殊的标记?异常的记录?或者……一个被刻意抹去或修改的名字?

三个小时过去。九月、十月的胶片都已浏览完毕。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疲惫感开始侵袭,眼睛酸涩干痛。地下室阴冷的寒气透过薄薄的毛衣侵入骨髓。

他拿起最后一卷——十一月的胶片。卷轴转动,屏幕上的光影再次流动。

突然!

他的指尖猛地顿住!

卷轴停在某一帧。昏黄的屏幕上,一张记录表格清晰地显现出来。表格的格式与其他并无不同,但记录者似乎有些仓促或潦草。引起叶风注意的,是表格中“母亲姓名”一栏!

那里,赫然用蓝黑色的钢笔写着两个字:

**林晚**

字迹清秀,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而在“林晚”这个名字的后面,紧跟的出生日期,恰好是十一月十七日——与他身份证上那个被孤儿院估算后填写的出生日期,仅仅相差两天!

心脏在胸腔里猛地一撞!叶风屏住呼吸,身体下意识地前倾,几乎要贴上冰冷的观察屏!他死死盯着“林晚”这两个字,仿佛要将它们刻进灵魂深处!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激动、忐忑和强烈预感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是她吗?那个赋予他生命、又将他遗弃的女人?

他强压下翻腾的心绪,目光急迫地向下扫视表格的其他信息。

**婴儿性别:男**

**体重:3.1KG**

**出生时间:03:27**

**分娩方式:顺产**

**健康状况:良好**

**备注栏:……**

备注栏!叶风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锁定那里!通常这里会记录特殊情况,比如早产、难产、新生儿异常等。而这张表格的备注栏里,赫然写着一行略显潦草的小字:

**“婴体征特殊,已详细记录于附页,请主任医师复核。”**

体征特殊?!

叶风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猛地从脚底窜起!他几乎是立刻想到了自己那男生女相的容貌,那光洁无痕的脖颈!这备注……指向的是他?!

他立刻转动卷轴,急切地寻找下一页!然而——

下一页,是下一份新生儿的记录表格。

再下一页,依旧是。

他快速而仔细地翻动着十一月的胶片,一张一张,不放过任何角落。

没有!

那张标注了“林晚”、写着“体征特殊”备注的表格之后,本该紧跟着的“附页”,消失了!

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叶风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不甘心,又将十一月的胶片从头到尾,仔仔细细、逐帧地重新检索了一遍。没有!那张附页,如同人间蒸发!只有那张孤零零的、带着诡异备注的主表格,像一张无声的嘲讽,定格在昏黄的屏幕上。

冷汗,不知何时浸湿了叶风的内衣,黏腻地贴在冰冷的皮肤上。巨大的失望和一种被无形之手操控的冰冷感攫住了他。线索,似乎就在眼前,却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粗暴地掐断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再次落回“林晚”这个名字和那个十一月十七日的出生日期上。这是目前唯一的、明确的线索!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开始转动卷轴,试图在十一月的其他记录里,找到关于“林晚”的更多信息,比如家庭住址、联系方式、或者入院登记的身份证号。

然而,当他按照“林晚”这个名字,重新仔细检索整个十一月的所有产妇记录时,一个更让他头皮发麻的发现出现了!

没有!

除了刚才那张诡异的、带着备注的表格,“林晚”这个名字,再也没有出现在十一月的任何一份产妇记录中!仿佛这个名字,连同那个“体征特殊”的婴儿,只是档案胶片上一个短暂的、无法解释的幻影!

这不可能!一个产妇入院分娩,必然有完整的入院登记、产程记录、出院记录!绝不可能只在新生儿记录里出现一个名字就消失无踪!

除非……

叶风猛地站起身!动作太大,带倒了身下的旧木椅,椅子腿与水泥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在死寂的库房里久久回荡。他冲到那一排排巨大的档案柜前,根据李主任之前模糊的提示和柜体上模糊褪色的标签,疯狂地寻找着二十一年前妇产科的原始纸质档案封存区域!

灰尘被他的动作搅动起来,在昏暗的光线下狂舞。他顾不得呛咳,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柜门上的标签:198x…199x…找到了!199x年!妇产科!

他用力拉开沉重的柜门,铁锈和灰尘簌簌落下。里面是排列整齐、用牛皮纸袋封装、贴着标签的档案卷宗。标签上写着产妇姓名和住院号。

他的手指带着细微的颤抖,沿着卷宗边缘快速滑动、翻找。一个个陌生的名字掠过指尖:张红、李梅、王芳……十一月……住院号……

找到了!

标签上写着:**住院号:ob-199x-1108**

**产妇姓名:林晚**

**入院日期:199x年11月14日**

就是她!

叶风的心脏狂跳起来!他几乎是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将那个沉甸甸的牛皮纸档案袋从柜子里抽了出来!档案袋很旧,边缘磨损,封口处贴着早已发黄变脆的旧式封条。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几乎要破膛而出的激动,手指用力,小心翼翼地撕开了那早已失去粘性的封条。

档案袋被打开。里面是厚厚一沓钉在一起的、泛黄发脆的纸张。

叶风迫不及待地抽出文件,借着昏暗的光线,目光急迫地扫向第一页——产妇入院登记表。

姓名:林晚

年龄:22岁

籍贯:空白

职业:空白

家庭住址:空白

联系人及电话:空白

身份证号:空白

整张登记表上,除了一个孤零零的“林晚”名字,以及入院日期,其他所有关键信息栏,全部是触目惊心的空白!仿佛这个产妇,是从虚无中走来,只为了留下一个名字!

叶风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快速翻动后面的纸张:产前检查记录、产程记录、产后护理记录……字迹潦草,但内容相对完整,记录了一个叫“林晚”的产妇从入院到顺利分娩一个男婴的全过程。然而,在所有需要产妇签名的地方,都只有一个极其潦草的、几乎无法辨认的符号,或者干脆就是空白!

直到他翻到最后几页——新生儿出生记录和出院记录。

新生儿记录,正是他在缩微胶片上看到的那张!带着“体征特殊,已详细记录于附页”的诡异备注!

而紧接着的,本该是那张“附页”的位置……

空的!

只有一张薄薄的、印着表格抬头的空白纸!上面干干净净,一个字也没有!仿佛那张记录着婴儿“特殊体征”的关键附页,被人用最粗暴的方式,从钉好的文件里硬生生撕掉了!只留下一个参差不齐的撕口边缘,像一张无声嘲笑的嘴!

叶风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个撕裂的空白上,如同被钉在了耻辱柱上。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寒意,从脚底瞬间蔓延至头顶,冻结了他的血液和呼吸。

他猛地翻到最后的出院记录。

日期:199x年11月20日。

产妇姓名:林晚。

状态:痊愈出院。

婴儿去向:一栏,同样是刺眼的空白!

没有注明随母亲出院,没有注明转院,没有注明任何社会福利机构接收……一片空白!

一个凭空出现、信息空白的产妇。

一个被标注“体征特殊”却又被撕掉关键记录的婴儿。

一个去向成谜的结局。

“林晚”这个名字,像一个幽灵,在泛黄的纸页上留下模糊的痕迹,然后带着所有的秘密,连同那个被她带到世上、又被无情遗弃的孩子,彻底消失在了二十一年前那个寒冷的十一月。

档案库房死寂如坟墓。只有叶风粗重的呼吸声,在冰冷的空气中回荡。他捏着那份残缺的、如同废纸般的档案,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昏黄的灯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惊骇、冰冷的愤怒,以及一种被巨大谜团彻底吞噬的茫然。

线索断了。

断得如此彻底,如此诡异。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厚厚的档案柜和冰冷的水泥墙壁,投向二十一年前那个迷雾重重的冬日。那个叫“林晚”的女人,是谁?她为何而来?为何而去?她遗弃的那个“体征特殊”的婴儿,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又是谁,在档案里抹去了她的一切,撕掉了那张关键的附页?

寒意,如同跗骨之蛆,沿着脊椎一寸寸爬升。

叶风将那份残缺的档案,小心翼翼地、如同对待某种危险的证物般,重新放回牛皮纸袋。他的动作很慢,指尖冰凉。然后,他拿起自己的羊绒大衣,没有立刻穿上,只是搭在臂弯。

他走到那台老旧的缩微胶片阅读器前,最后看了一眼屏幕上定格的、写着“林晚”名字的那张表格。昏黄的光线下,“林晚”两个字,如同两个冰冷的诅咒。

他伸出手,关掉了机器。

嗡鸣声戛然而止。昏黄的光线熄灭。整个地下档案库房,彻底陷入一片浓稠的、令人窒息的黑暗。

叶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臂弯里昂贵大衣的柔软触感,提醒着他此刻的存在。

黑暗中,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冰冷到极致、也锋利到极致的无声笑容。

查不到?

没关系。

这个“林晚”,还有那个撕掉附页的人……无论你们是谁,无论你们躲在哪里。

我叶风,掘地三尺,也要把你们挖出来!

他转身,走向那扇紧闭的铁门。脚步声在死寂的黑暗中响起,清晰,冰冷,带着一种破开迷雾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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