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
红线断裂的声音清脆得像咬断一根刚从冰窖里拿出来的甘蔗,甜脆的声响里带着一丝寒意,却让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下来。我保持着扑向水镜的姿势僵在原地,胳膊还悬在半空,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人在我脑袋里塞了个马蜂窝,成千上万只马蜂同时振翅,吵得我头晕目眩。刚才还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兵器碰撞的 叮叮当当 声、媳妇们焦急的呼唤声,全都像被按了静音键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回音都没留下。
我本以为破了七情幻阵就能带着六个媳妇吃香喝辣,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几天舒坦日子,谁知道脚下这破水镜突然又映出第七个画面 —— 那是我藏在记忆最深处,连做梦都不敢回放的场景,像是一道结痂的伤疤,一碰就疼得钻心。
五岁的我蜷缩在祠堂角落,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像只被暴雨淋湿的小狗崽子,浑身瑟瑟发抖。祠堂里的青砖地面冰凉刺骨,寒气顺着我的脚底板往上爬,直往天灵盖窜,冻得我牙齿都在打颤。不远处的祭坛上,烟雾缭绕,我那亲爱的
正小心翼翼地把一枚闪着青光的龙珠往弟弟宁无尘丹田里按,动作轻柔得像在给新生儿穿衣服,眼神里满是宠溺,跟平时对我的冷漠判若两人。母亲穿着素色的衣裙,哭喊着扑上去阻拦,头发散乱,脸上满是绝望,结果被一道黑光当胸击中,那声音
一声,跟扎破水气球似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襟,她软软地倒在地上,再也没了动静。
宴儿的神魂更适合炼制净莲。 我那好父亲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跟哄小孩似的,手上动作却稳得像台精密的机床,丝毫没有犹豫,放心,很快就不疼了,忍一忍就好。
画面一转,我被两个家丁按在了祭坛上,手腕和脚踝都被铁链锁住,动弹不得。那双平日里偶尔会摸我头顶的手,此刻正死死掐着我脖子,力道越来越大,我感觉空气一点点从肺里被抽走。我拼命挣扎,指甲在他手背上抓出血痕,留下一道道红印,却只换来更用力的钳制,他的手指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
废物不配活着。 他凑近我耳边轻声细语,呼吸喷在我耳廓上,痒得我想死,语气里的冰冷像寒冬的雪,你存在的意义,就是成为无尘的垫脚石,帮他铺平修仙之路。
小宁宴的双脚在空中无力地踢蹬,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鸡崽子,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解,渐渐失去了光彩,身体也慢慢停止了挣扎...
不要 ——!!!
我发疯似的去砸水镜,拳头一次次砸在镜面上,发出
的闷响,指关节都磕出血了,鲜血沾在镜面上,晕开一小片红色。但镜面就跟橡胶做的似的,砸下去还会反弹,连个裂缝都没有,反而震得我手疼。身后传来六个媳妇撕心裂肺的呼喊,声音里满是担忧和急切,但那声音像是隔了十万八千里,模糊得跟在水里听人说话似的,怎么也听不真切。
水镜中的
突然抬头,跟我来了个四目相对。这一对视不要紧,我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 那张脸开始像蜡烛一样融化扭曲,五官跟面团似的重新捏合、重组,最后竟然变成了魔主那张欠揍的脸!一样的眉眼,一样的神态,连嘴角那抹嘲讽的笑容都分毫不差。
宴儿,你终于想起来了? 魔主的声音从水镜里传来,带着三分笑意七分嘲讽,跟逗弄宠物似的,语气里满是得意。
我后槽牙都快咬碎了,牙龈传来一阵酸痛,声音里满是愤怒:你他妈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我父亲?
我是谁? 魔主轻笑着展示掌心,那里跳动着一缕金色的神魂,像个小太阳似的发着光,温暖却又带着危险的气息,每次你快死时,都是我用这缕神魂吊着你的命,不然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跟被扔进冰窟窿似的,从头顶凉到脚底板,连手指尖都在发冷。那是我缺失的神魂碎片!我找了这么多年,没想到竟然在他手里!更可怕的是,碎片中不断闪回的画面证明 —— 这些年每次我快嗝屁的时候,暗中相助的 神秘人 竟然都是... 这个王八蛋?!我还曾偷偷感激过这个 神秘人,现在想来,真是可笑又可悲。
为什么? 我喉咙发紧,声音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每说一个字都觉得费劲,让我像条狗一样活着很有趣?看着我挣扎、痛苦,你就这么开心?
魔主笑得跟朵盛开的菊花似的,得意极了:净莲需要经历世间七情才能成熟。愤怒、悲伤、恐惧、喜悦... 这些无尘体验不到的情绪,都要靠你来提供,你就是最好的情绪培养皿。 他说着指尖轻划,水镜跟放电影似的又映出六个正在崩溃的幻境,每个幻境里的媳妇都在经历着痛苦,现在,最后的养料也准备好了,净莲很快就能成熟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手都在颤,这王八蛋把我当什么了?情绪培养皿?敢情我这些年吃的苦、受的罪、经历的磨难,都是为了给他儿子当情绪充电宝?我越想越气,恨不得冲进水镜里把他揪出来揍一顿。
就在我即将被绝望吞噬,感觉整个世界都要崩塌的时候,六道红线突然从虚空中浮现,跟有生命似的,灵活地缠上我手腕,带来一丝温暖的触感 ——
苏清月的发带缠住我右手腕,那冰蓝色的绸缎是她最爱的颜色,上面还带着她身上独有的冷香,清清凉凉的,让我烦躁的心渐渐平静了些;
烈红绡的婚书碎片贴在我心口的位置,虽然只是小小的一块,上面烫金的 百年好合 四个字却亮得刺眼,那是我们之间的承诺;
白璃的铃铛挂在我左耳垂上,小巧玲珑,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吵得我脑仁疼,却又让我觉得无比安心;
叶青竹的药方展开成护心镜,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都是她这些年为我配药的记录,看得我眼晕,却又充满了感动;
凌霜的木剑抵住魔主咽喉,那把木剑是她亲手做的,剑尖上还刻着 笨蛋徒弟 四个小字,虽然简单,却满是心意;
林玉瑶的蜜饯直接塞进我嘴里,甜滋滋的,是我最喜欢的葡萄味,甜得我牙都快掉了,却又甜到了心里...
夫君!
六个声音同时响起,清晰而坚定,我丹田突然滚烫得像是吞了块烧红的炭,热得我浑身发烫。净莲跟饿了三天的饕餮似的,疯狂吞噬那些红线里的力量,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华!那光芒亮得跟探照灯似的,刺得人睁不开眼,照得魔主那张帅脸都扭曲了,满是惊愕。
魔主终于变了脸色,跟见了鬼似的,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你竟然把净莲种在了...
情根上。 我擦去嘴角的血迹,笑得像个反派,眼神里满是得意,没想到吧?你抽走我的神魂,却漏了最没用的七情六欲,你以为这些感情毫无用处,却没想到它们才是最强大的力量。 这话说得我自己都想给自己鼓掌,太他妈有哲理了!
水镜
一声碎成渣渣,碎片在空中飞舞,然后慢慢消散。六个幻境中的媳妇同时睁眼,眼神里的迷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坚定和清醒,那场面跟睡美人集体苏醒似的,壮观极了 ——
苏清月一剑冻碎刑架,冰渣子溅得到处都是,寒气逼人,那些曾经束缚她的铁链在冰剑下不堪一击;
烈红绡的火鞭抽裂废墟,火星子跟放烟花似的,绚烂夺目,她站在废墟中,像个无畏的战士;
白璃的利齿咬断封印钉,小虎牙亮得反光,九条尾巴在空中挥舞,充满了力量;
叶青竹的毒雾反噬谷主,那老头的脸都绿了,捂着肚子痛苦地哀嚎,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
凌霜的重剑劈开战场,剑气把地面犁出条深沟,威风凛凛,战神的气势展露无遗;
林玉瑶的暗器洞穿幻象,那准头比我射箭强多了,每一枚暗器都精准地命中要害...
她们的身影在现实中逐渐凝实,从模糊到清晰,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一截红线,线的另一端全部系在我心口,像是把我们紧紧连在了一起。这场景要是搁平时,我肯定美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 六个绝世美女跟我心连心啊!这可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画面!但现在我只觉得心口疼得慌,跟被六根鱼钩同时钩住了似的,又疼又暖。
魔主突然狂笑起来,笑声震得我耳膜生疼,整个秘境都在跟着颤抖:好好好!七情已满,净莲当开!真是天助我也!
整个秘境开始崩塌,石块跟下雨似的往下掉,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烟尘弥漫,能见度越来越低。他手中的神魂碎片突然脱离他的掌控,自动飞向我眉心,跟导弹似的精准制导,速度快得我根本来不及躲避。融合的瞬间,无数画面在我脑海中闪过,我看到了最可怕的真相 ——
我根本不是宁宴。
我是净莲吸收宁宴残魂后,在尸体上长出的...
替身。 魔主贴心地帮我补完了这句话,还附带一个嘲讽力 mAx 的微笑,眼神里满是戏谑,像是在看一个小丑。
我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感觉天灵盖被人掀了桶冰水,从头凉到脚,大脑一片空白。合着我这些年吃的软饭、挨的打、撩的妹、经历的喜怒哀乐,都是给正主宁宴做嫁衣?我特么就是个行走的情绪培养皿,一个没有自我的替身?!这个真相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六个媳妇见状同时扑过来,那场面跟美女橄榄球队似的,一个个都带着焦急和担忧,差点把我撞出内伤。我被她们围在中间,感受着她们的关心,心里却五味杂陈。
公子别听他放屁! 白璃的九条尾巴炸成了蒲公英,毛茸茸的,她眼神坚定地看着我,你就是你!是我们的公子,不是什么替身!
夫君尝过我三百六十五种毒药都没死, 叶青竹一本正经地补充,手里还拿着个药瓶,肯定是正品,替身哪有这么抗毒的?
烈红绡的火龙鞭已经缠上魔主的脖子,力道越来越大,勒得他脸色发青:老娘管你是谁,敢欺负我男人就是找死!今天非得把你抽成陀螺不可!
魔主不慌不忙地打了个响指,一道黑色的光罩突然出现,把六个媳妇罩在里面,她们突然跟断了线的木偶似的僵在原地,动弹不得,眼神里满是焦急。他慢悠悠地走到我面前,伸手拍了拍我的脸,那触感冰凉得像蛇爬过,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别难过,你做得很好。无尘已经吸收了你提供的所有情绪,很快就能成为完美的容器,到时候我就能借助他的身体重获新生,统治整个修仙界!
完美你大爷! 我突然一拳砸在他鼻梁上,指关节传来
一声脆响,疼得我龇牙咧嘴,却也解气极了,老子就算是替身,也是吃过六家软饭的替身!比你那没感情的宝贝儿子强一百倍!
魔主被我打得踉跄后退,鼻血哗啦啦往下流,染红了他的衣襟。他震惊地摸了摸鼻子,似乎没想到我敢动手,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你... 你怎么能... 拥有这么强的力量?
没想到吧? 我咧嘴一笑,露出八颗大白牙,笑得得意极了,净莲长在情根上,吸收的全是老子的真情实感,比你那只吸收负面情绪的破莲强多了。你那宝贝儿子吸收的情绪,都是我精心调制的 —— 我掰着手指数,一个一个地说,对苏清月的敬重,对烈红绡的感激,对白璃的怜爱,对叶青竹的信任,对凌霜的敬仰,对林玉瑶的包容...
每说一个词,魔主的脸色就难看一分,从最初的震惊到后来的愤怒,脸色变幻莫测。等我数完,他的脸已经黑得跟锅底似的了,咬牙切齿地说:不可能!净莲只会吸收负面情绪!你在撒谎!
谁让你没谈过恋爱呢? 我同情地摇摇头,像看个可怜虫似的看着他,感情这玩意儿,酸甜苦辣咸才是完整套餐,光有负面情绪有个屁用?你懂个屁!
六个媳妇身上的束缚突然松动,黑色光罩出现了裂痕,她们齐刷刷看向我,眼神炽热得能把我烧出个洞来,充满了鼓励和信任。魔主见状不妙,知道情况不对,转身就要开溜,化作一团黑雾,却被凌霜的重剑拦住了去路,剑身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想走? 战神大人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不屑,问过我的剑了吗?今天不把你劈成两半,我就不叫凌霜!
苏清月的冰绫迅速展开,封住了上方退路,冰绫上的寒气让周围的温度都降了下来:还有我的冰,想从这里溜走,没那么容易!
烈红绡的火鞭在地上抽出一道火墙,火焰熊熊燃烧,挡住了魔主的后路:加上我的火,今天就让你尝尝冰火两重天的滋味!
白璃的九条尾巴在空中展开,组成一张天罗地网,把魔主困在中间:算上我的毛,看你往哪跑!
叶青竹的毒针在指尖闪烁,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头皮发麻:添点毒药,让你死得痛快点!
林玉瑶的暗器已经瞄准了魔主后心,手指一动就能发射:最后补个刀,保证让你下辈子都不敢再来招惹我们!
魔主被围在中间,终于露出了惊慌的神色,眼神里满是恐惧。他恶狠狠地瞪着我,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你以为这就完了?无尘已经...
以及什么? 我掏了掏耳朵,故意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吸收了我的情绪套餐,现在正在某个角落哭唧唧地写情诗?还是在跟空气谈恋爱?
六个媳妇同时笑出声,那笑声清脆得跟风铃似的,在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动听。魔主气得浑身发抖,身体都在颤,突然化作一团黑雾想要遁走,试图从缝隙中溜走。说时迟那时快,六道攻击同时命中黑雾,发出
的一声巨响,炸得跟烟花似的绚丽多彩,黑雾瞬间消散。
黑雾散去后,地上只留下一颗黯淡的净莲种子,失去了所有光芒,跟普通的种子没什么两样。我弯腰捡起来,放在掌心掂了掂,重量很轻:哟,这不是你宝贝儿子宁无尘的本命物吗?怎么这么快就蔫了?看来他也不怎么样嘛。
六个媳妇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接下来怎么办,有的说要把种子扔了,有的说要好好研究一下。我看着她们关切的眼神,感受着她们的温暖,突然觉得当替身也没什么不好 —— 至少这六份感情是真的,她们对我的好是真的,这就足够了。
还能怎么办? 我把净莲种子往嘴里一抛,嘎嘣嘎嘣嚼得脆响,味道跟炒豆子似的,加餐!就当是弥补我这些年受的苦了!
说完,我伸手搂住六个媳妇,笑着说:走,咱们找个好地方,好好庆祝一下,顺便想想以后该怎么过好日子! 她们看着我,也都笑了,眼神里满是幸福和期待,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只剩下满满的温暖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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