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美凤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售楼处的电话内容告诉了郑毅。随着她的叙述，郑毅的表情越来越严肃。
郑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死者包里的照片是近期的吗？”
黄美凤回忆了一下：“是我女儿梅子溪。”
“您确定女儿现在在外地工作，最近回来了？”
这个问题像一盆冷水浇在黄美凤头上。她转向郑毅：“您什么意思？”
“只是排除可能性。”郑毅平静地说，“如果死者冒用您女儿的身份购房，为什么选择现在？为什么是那个楼盘？这些都需要答案。”
黄美凤突然想起什么：“警官，那个U盘...我在雨晴房间发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U盘。”
郑毅立刻来了兴趣：“里面有什么？”
“我还没看.....当时那个电话打进来了。”
“我们需要检查那个U盘。”郑毅的语气不容置疑。
当警车驶入老钢厂家属区时，黄美凤的心跳加速。这个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小区破旧不堪，路灯半数不亮，墙面上贴满了小广告。
这时郑毅的手机响了，他接了很长的时间的电话。
“阿姨，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得先警局，我们再联系。”
郑毅匆忙离开后，黄美凤的心中七上八下的。
“梅子溪，我的好女儿，老天爷要一定保佑她。你在哪里儿，妈想你。”
梅子溪心中默默祈祷着。
“阿姨，回家吧，梅姐姐一定会没事的，你就放心好啦！”翟小莲天真的说。
“嗯，子溪是个好孩子，一定不会有事的。可能她很忙吧。我晚点儿再给她打个电话。”
郑毅的背影在雨幕中匆匆消失，警车的尾灯在拐角处划出两道猩红的光痕。黄美凤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布满皱纹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老年机的键盘——那上面还留着今天第十七次拨打女儿电话的未接记录。
“阿姨，您的手好凉。”翟小莲突然握住她颤抖的手，少女的掌心温暖干燥，“梅姐姐上次不是说要买一个大房子吗？说不定正在努力赚钱呢。”
便利店檐角滴落的雨水在黄美凤脚边汇成小小的漩涡，她恍惚看见水洼里浮动着女儿童年时的笑脸。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她突然抓住胸口：“小莲，你说子溪会不会......”
“叮——”
翟小莲的手机突然亮起，锁屏上弹出特别关注的微博更新提示。画面里，梅子溪正在新闻发布会现场举起证据文件，背景条幅写着“锦绣花园污染案重大突破”。
“您看！”少女雀跃地举起手机，“梅姐姐上电视啦！”
黄美凤刚要松口气，突然注意到新闻照片角落的细节——梅子溪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枚陌生的银戒指，正是丈夫当年参与机密项目时，组织配发的紧急定位器。
这丫头......她猛地攥紧购物袋，塑料袋里的降压药盒被捏得变形。
她没注意到便利店玻璃窗后，收银员悄悄拍了张她的照片发送出去。更没注意到街对面停着辆黑色轿车，后座上的刀疤男正用缠满绷带的手，将骨灰盒放进刻着字的保险柜。
翟小莲蹦跳着去买关东煮时，雨越下越大，淹没了远处新开挖的地基坑里，隐约传来的金属敲击声......
黄美凤又拨打了梅子溪的手机号，滴滴滴。
三声后，电话通了。
“子溪，你在哪儿 ？”黄美凤紧张的问。
“我，我没事。只是刚才睡着了。”梅子溪有气无力的说。
“子溪，是买房了吗？刚才有个卖房子打来电话，说你交了二十万定了房子。有这回事吗？”黄美凤紧张的追问道。
“是的，妈，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这下全泡汤了。”
“那你告诉妈，你人现在在哪儿？回来一趟吧。”
“妈，我现在不能回去，我还有点事需要处理。”
梅子溪虚弱地说，“妈，我电话进来了，先挂了。”
“嘟嘟”电话挂断了，黄美凤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梅子溪受了重伤，幸亏小白白及时赶到，才保住了性命，但是现在她身体非常虚弱。
黄美凤盯着手机屏幕，眉头紧锁。刚才那通电话非但没有让她安心，反而加深了不安。梅子溪的声音太过虚弱，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而且背景中有一种奇怪的嗡鸣声，像是医疗设备的声音。
“睡着了？”黄美凤喃喃自语。
她再次回拨女儿的电话，这次却直接转入语音信箱。
便利店的门铃响起，黄美凤警觉地抬头。
张毅带着人进来了，“小毅？”
“黄阿姨，子溪呢？我找她有点事。”张毅四周看看，没有发现梅子溪。
“我刚和她挂完电话，她现在很虚弱，在外面，我也很担心。可是我也找不到她。”黄美凤担心道，“小毅，你了解小溪，你想想她可能在什么地方？我真的担心她。”
“阿姨，你先不用太着急， 我联系上她，再告诉您。”张毅说完就往外走。
黄美凤望着张毅匆匆离去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收银台边缘。冰柜的嗡嗡声突然变得刺耳，她注意到张毅转身时，后腰处露出半截黑色的——那是枪柄吗？
”等等！“她冲出柜台，却撞翻了一排饮料瓶。玻璃碎裂声中，她看清店外阴影里还站着三个男人，其中一人正对着耳麦低声说着什么。
张毅的脚步顿住，侧脸在霓虹灯下泛着诡异的青白色。
”阿姨，“他慢慢转回来，嘴角扯出一个生硬的微笑，”您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冰柜的冷气涌到黄美凤脚边。
黄美凤的手刚碰到口袋，就猛地缩了回来——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却突然传来烙铁般的灼痛。她低头一看，发现牛仔裤口袋竟冒出丝丝青烟。
“啊！”
一声痛呼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张毅脸色骤变，箭步冲上前来：“你口袋里有什么？！”
黄美凤颤抖着掏出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正是梅子溪小时候从不离身的灵犀玉。此刻玉身裂纹处正渗出诡异的荧光，像有生命般在她掌心跳动。
“不可能......”张毅倒退两步，对着耳麦低吼：“这边有情况，请总部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