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初芳绝望之际,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高挑的身材,及腰的黑直发,左肩上那个显眼的蝴蝶纹身。是梅子溪!她最好的闺蜜,从大学就形影不离的姐妹!
“子溪!”江初芳撕心裂肺地喊道,“救我!梅子溪!”
那个背影顿了一下,缓缓转身。确实是梅子溪那张精致的瓜子脸,但她的眼神却冰冷得陌生。两人目光相接的一瞬,梅子溪的嘴角甚至扬起一丝诡异的微笑,然后——她转身走了,消失在人群中。
江初芳如遭雷击,连挣扎都忘了。男人趁机将她拖向出口楼梯,那里灯光昏暗,几乎没有监控。
“你闺蜜不要你咯。”男人在她耳边嗤笑,“乖乖跟我走,少受点罪。”
楼梯下方的阴影里,江初芳看到还有两个男人在等候。极度的恐惧反而让她清醒过来。她猛地抬脚,用细高跟狠狠踩在男人脚背上。
“啊!贱人!”男人吃痛松手。
江初芳拔腿就跑,不顾一切地冲向站务室。身后传来男人的咒骂和追赶的脚步声,但她不敢回头,直到一头撞进站务员怀里。
“救救我!有人追我!”她泣不成声。
......
两小时后,江初芳做完笔录从派出所出来。警察告诉她,那个男人已经逃走了,但会调取监控追查。她麻木地点头,脑子里全是梅子溪那个冰冷的眼神。
夜风拂过脸颊,江初芳这才发现自己泪流满面。她掏出手机,颤抖着拨通梅子溪的电话。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这不对劲。梅子溪是社交媒体重度用户,手机24小时开机。江初芳又打开微信,发了一条消息:“为什么?为什么见死不救?”
红色感叹号赫然出现——消息被拒收了。梅子溪把她拉黑了。
江初芳站在街头,浑身发冷。她和梅子溪上周还一起逛街,为梅子溪的生日挑选裙子。那天分开时,梅子溪还笑着说明天公司见——她们在同一家广告公司不同部门工作。
一辆出租车在她面前停下,司机探出头:“姑娘,走吗?”
江初芳机械地报出梅子溪的住址。她必须当面问清楚。
梅子溪住在城东的一个中档小区。江初芳有她家的钥匙,因为梅子溪总是丢三落四,经常把自己锁在外面。电梯上行时,江初芳的心跳越来越快。
门铃按了三遍,无人应答。江初芳用钥匙打开门,屋内一片漆黑。
“子溪?”她打开灯,声音在空荡的公寓里回响。
梅子溪的公寓整洁得反常。这个从来不爱收拾的姑娘,家里竟然一尘不染。江初芳走进卧室,床铺平整得像没人用过,梳妆台上的护肤品排列得整整齐齐。
最奇怪的是衣柜——梅子溪最爱的那几件衣服不见了,包括上周生日新买的那条红裙子。江初芳打开抽屉,内衣袜子都还在,但护照、身份证这些重要证件全没了。
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也不见踪影,但充电线还留在原位。江初芳的心沉了下去,这不像是一次普通的出门。
她打开冰箱,里面的食物已经变质,酸奶过期了一周多。梅子溪至少一周没回家了。
回到客厅,江初芳注意到茶几上放着一个陌生的烟灰缸,里面有半截雪茄。梅子溪不抽烟,也讨厌烟味,从不让别人在她家抽烟。
江初芳打开手机,查看梅子溪的社交媒体。最新一条是昨天发的,照片是梅子溪在咖啡馆的自拍,配文“周末放松时光”。江初芳放大照片,发现梅子溪戴着她从未见过的一对珍珠耳环。
评论区有几个共同好友的留言,梅子溪都回复了,语气轻松愉快。但江初芳知道,这不是最近拍的——梅子溪的美甲是两周前的款式,而且她上周刚剪了刘海,照片里却没有。
有人在用梅子溪的账号发布旧照片,制造她一切正常的假象。
江初芳的手开始发抖。她打开通讯录,拨通了梅子溪母亲的电话。
“阿姨,我是初芳。子溪最近联系您了吗?”
“芳芳啊,”梅母的声音透着疲惫,“我正要问你呢。那丫头一周没接我电话了,微信也不回。她爸昨天去报警,警察说成年人失踪不到一个月不给立案。”
江初芳的血液几乎凝固。她强作镇定地安慰了梅母几句,挂断电话后立刻打开梅子溪的微博。在一堆日常分享中,她注意到一条十天前的奇怪动态:
“遇见了一个特别的人,生活要改变了。晚安,我的新世界。”
配图是一张模糊的夜景,隐约能看到一个男人的侧影。江初芳放大图片,在角落发现了一个反光的logo——“迷城酒吧”。
她从未听梅子溪提起过这个地方。江初芳立刻搜索这家酒吧,发现是城西一家新开的地下酒吧,评价很少但都很诡异,有人说那里”进去的人会变不一样”。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随即是轰隆的雷声。暴雨倾盆而下,敲打着玻璃窗。江初芳站在梅子溪的公寓里,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她的闺蜜不仅对她见死不救,还可能已经陷入某种危险之中。而那张照片里的男人,那个“特别的人”,或许知道些什么。
江初芳拿起茶几上的半截雪茄,小心地用纸巾包好放进包里。然后她关灯锁门,走进暴雨中。
迷城酒吧,她明天一定要去看看。
迷城酒吧的霓虹招牌在雨夜中闪烁,血红色的“迷”字像是被水稀释的血迹,在潮湿的空气中晕染开来。江初芳站在马路对面,紧了紧风衣的领口。她已经在附近徘徊了二十分钟,观察着进出酒吧的人。
大部分顾客看起来都很普通——年轻人三五成群,有说有笑。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几个形单影只的女性独自进去,她们大多戴着口罩和帽子,行色匆匆。
江初芳掏出手机,再次确认梅子溪微博上那张照片。背景中的logo确实就是这家酒吧,那个模糊的男性侧影被拍到了吧台位置。
“没事的,只是进去看看。”她对自己说,深吸一口气穿过马路。
推开厚重的黑色大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立刻将她吞没。酒吧内部比想象中宽敞,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某种甜腻的熏香混合的味道。江初芳挤过拥挤的舞池,来到吧台边。
“喝点什么?”酒保头也不抬地问,他正在擦拭一个高脚杯,手指上满是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