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步走到窗前,拨开窗帘一角向外窥视,随即倒吸一口冷气:“魔教搜魂使!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梅子溪也看到了——谷口处十几个黑袍人正与桃林中的防御阵法对抗,为首之人手持一面血色幡旗,每次挥动都让桃树枯萎一片!
“为了那块玉牌?”白芷锐利的目光转向梅子溪,“还是为了你?”
梅子溪一惊:“前辈知道玉牌?”
“甲子之约的钥匙,谁不知道?”白芷冷笑,“六十年前正邪两道那场肮脏交易,现在到期了,有些人急着销毁证据呢。”
她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塞给梅子溪:“带着林劲羽从后山密道走,去北冥雪山找寒月夫人。只有她能解噬心蛊,也只有她知道当年的全部真相。”
“可是前辈您...”
“灵溪谷的防御阵法还能撑一阵。”白芷已经开始快速收拾必备药物,“记住,见到寒月夫人后,给她看你的胎记,还有...”她犹豫了一下,“告诉她莲心依旧。”
外面传来一声巨响,整个茅屋都震动起来。白芷脸色一沉:“没时间了!密道在药柜后面,快走!”
梅子溪咬牙背起林劲羽,刚要转身,白芷又叫住她:“等等!”她迅速写下一张药方,”按这个煎药,每六个时辰一次,能暂时压制蛊毒。你们有三日时间,月圆之前必须找到寒月夫人,否则...”
又一声巨响,这次更近。白芷不由分说地将他们推向药柜后的密道入口:“走!”
密道门即将关闭时,梅子溪最后看了一眼白芷挺直的背影。这位医仙站在门前,玉笛横在唇边,奏响一曲肃杀的战歌...
黑暗的密道中,梅子溪背着林劲羽艰难前行。身后隐约传来打斗声和惨叫,但她不敢回头,只能强迫自己向前。
“寒月夫人...白露...”她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手腕上的胎记隐隐发热,仿佛在回应什么。
林劲羽在她背上微弱地动了动,含糊不清地说了几个字:“小心...师父...”
梅子溪脚步一顿。这是林劲羽第二次警告她不要相信师父了。联想到楚云河的话和白芷的暗示,她心中升起一个可怕的猜想——清微真人,她最敬重的师父,会不会与这一切都有关系?
密道尽头是一处隐蔽的山洞,洞外拴着两匹骏马,显然是白芷提前准备的。梅子溪将林劲羽安置在马背上,自己翻身上马。
北冥雪山,那是极北苦寒之地,常人难以生存。若寒月夫人真在那里隐居二十年...梅子溪不敢想象她要经历多少苦难。
“驾!”
两匹马踏着晨露向北疾驰。梅子溪不知道前路还有什么在等待着她,但有一点已经确定——关于她的身世,关于父母之死,关于甲子之约...所有的答案,都将在北冥雪山揭晓。
而在她怀中,那块半月形玉牌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呼应着什么...
北冥雪山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梅子溪用毛皮将林劲羽裹紧,自己却只穿着单薄的青衣,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结了一层霜。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冷。
自从进入雪山范围,体内就有一股奇异的暖流在经脉中游走,所过之处寒意尽消。更奇怪的是,她走过的雪地上,脚印会短暂地泛出淡蓝色光芒,然后迅速消失。
“这到底是...”梅子溪看着自己的手掌,隐约有冰晶在皮肤下闪烁。
林劲羽的情况越来越糟。虽然白芷给的药方暂时压制了噬心蛊,但他的体温却在不断下降,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梅子溪不得不经常停下来,用灵力为他取暖。
“坚持住,就快到了...”她轻声说,尽管自己也不确定寒月夫人在何处。
根据白芷模糊的指示,寒月夫人应该在雪山主峰附近的某个山谷中。但放眼望去,只有连绵不绝的雪峰和冰川,没有任何人类居住的痕迹。
天色渐暗,梅子溪找了个背风的岩洞安置林劲羽。她收集了一些干枯的雪松枝,试图生火,却发现自己的手指碰到树枝时,它们瞬间结了一层冰,根本无法点燃。
“怎么回事?”她惊愕地看着自己的指尖。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一阵低沉的嚎叫。梅子溪心头一紧——雪狼!而且听声音不止一只。
她迅速拔出长剑守在洞口。暮色中,十几双幽绿的眼睛正从四面八方逼近。雪狼是北冥雪山最危险的猎手,成群出没,连雪豹都要退避三舍。
领头的巨狼有一人多高,银白的毛发上沾满血迹,显然刚经历过厮杀。它嗅了嗅空气,龇出森白的獠牙,慢慢向岩洞逼近。
梅子溪握紧长剑,脑中飞速思考对策。以她现在的状态,对付这么多雪狼几乎不可能,但绝不能丢下林劲羽逃跑。
头狼突然发起攻击,一跃而起扑向梅子溪!她侧身闪避,长剑在狼腹划开一道口子。但更多的狼从两侧包抄过来,眼看就要冲入岩洞——
“退下!”
一声厉喝不受控制地从梅子溪口中爆发,与此同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从她丹田涌出,顺着经脉席卷全身。她双手向前一推,一道冰蓝色的光波呈扇形扩散开来!
光波所过之处,雪狼瞬间被冻成冰雕,保持着扑击的姿势凝固在空中。就连飘落的雪花也静止了,整个画面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梅子溪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不敢相信是自己所为。她低头看自己的双手,发现皮肤已经完全变成了半透明的冰蓝色,血管中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闪烁着星光的冰晶!
“这是...玄冰血脉?”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梅子溪猛地转身,只见一位白发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岩洞深处,正弯腰检查林劲羽的状况。老者身着素白长袍,须发皆白,连眉毛都是雪色的,唯独一双眼睛清澈如少年。
“你是谁?”梅子溪警惕地举剑相向。
“引路人。”老者头也不抬,“寒月夫人算到你们今日会到,特命老朽前来接应。”
梅子溪没有放松警惕:“证明给我看。”
老者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块冰晶,轻轻一吹。冰晶化作一朵晶莹的雪莲,与梅子溪手腕上的胎记一模一样。
“够了吗?还是说...”老者突然改用一种古老的语言说了几个词,正是白芷告诉梅子溪的暗号——“莲心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