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屏幕的反光，在控制室的地面上拉出一道微弱的金色痕迹。张宇的手指还停在键盘上，眉头紧锁。
“这段信号……不像是随机干扰。”他低声说，“它有规律，像是某种程序指令。”
李毅站在他身后，盯着屏幕上那串不断跳动的数据流，眼神里透着一丝凝重。
“你是说，有人在试图激活什么东西？”李毅的声音压得很低。
“不是‘有人’，是‘过去的人’。”张宇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不确定，“而且……他们知道我们在这儿。”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今日直播章节：585】
李毅深吸一口气，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重新戴上：“准备下一章，唐朝商业超繁荣。”
张宇点头，快速敲击几下回车键，设备缓缓启动，画面逐渐清晰。
长安城的大街出现在镜头前，街道两旁商铺林立，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人群熙熙攘攘，一派繁华景象。
“欢迎回到‘历史回溯直播间’。”李毅的声音平稳而有力，“今天我们将带大家走进唐朝最鼎盛时期的商业世界——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国际大都市。”
弹幕迅速刷起：
【这人流量，比现代步行街还热闹】
【大唐百姓也太会做生意了吧】
【这物价看起来也不便宜啊】
张宇立刻接话：“你们看到的可不是普通的集市，这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商贸中心之一——长安东市。这里不仅有本地商人，还有来自波斯、天竺、大食等地的外国商队。”
镜头扫过一家店铺，几位身着异域服饰的商人正与掌柜讨价还价，手中拿着的是香料和珠宝。
“这些商品都是通过丝绸之路运输而来。”李毅解释道，“它们不仅是奢侈品，更是文化交流的媒介。”
张宇调出一张地图投影，标注出唐朝对外贸易的主要路线：“从长安出发，向西可达地中海，向东可至日本、朝鲜半岛，向南则连接东南亚和印度洋沿岸国家。”
弹幕炸裂：
【这才是真正的全球化】
【大唐才是最早的‘一带一路’发起国】
【建议给现在的国际贸易课当教材】
就在这时，画面突然出现了轻微抖动，声音也断了一下。
“信号又出问题了？”李毅皱眉。
张宇立刻调出后台数据：“这次不是外部干扰，而是主线路内部出现短暂电压波动。”
“多久能稳定？”
“五分钟左右。”张宇一边调整参数，一边说道，“不过这个波动频率有点奇怪，像是被什么触发了一样。”
李毅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屏幕上的波动曲线，若有所思。
五分钟后，画面恢复正常。
“感谢各位的耐心等待。”李毅继续讲解，“接下来我们要展示的是唐代商业运作的核心机制之一——飞钱制度。”
镜头切换到一家“柜坊”门前，几名商人正在柜台前办理手续，递上一张纸条后，领取一枚铜牌离开。
“这就是早期的汇票系统。”李毅介绍道，“商人可以在一个城市存入钱币，然后凭票据在另一个城市提取等额货币，极大减少了携带大量现金的风险。”
张宇补充：“这种制度类似于现代银行的异地转账，大大提升了资金流通效率。”
弹幕刷屏：
【古人金融头脑真强】
【建议写进财经课本】
【这不就是支付宝的前身吗】
然而，就在气氛热烈之际，一位老祖宗忽然提出疑问：“这飞钱，是不是只有大商户才能用？小老百姓用得上吗？”
李毅点头：“你问得很好。确实，飞钱制度最初服务于大宗交易，但随着发展，也有面向普通民众的小额汇兑服务。”
张宇打开一份模拟账本：“比如这位王姓铁匠，他在洛阳买了原料，却在长安销售，通过飞钱制度，他只需支付一小笔手续费，就能完成跨地结算。”
老祖宗们纷纷点头，有人甚至已经开始掏出纸笔记录。
这时，一位年轻的官员走上前来，神情认真地问道：“如果朝廷能在全国推广这套制度，是否能大幅增加财政收入？”
李毅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你的想法非常前瞻。事实上，唐朝后期正是依靠这套金融体系，支撑起了庞大的官僚体系和军队开支。”
张宇点头：“而且这套制度也为后来的宋元金融创新打下了基础。”
弹幕继续刷屏：
【这制度太牛了】
【建议全国推行】
【唐朝真是金融强国】
正当众人沉浸在讨论中时，一条来自老祖宗的留言引起李毅注意：
【如此发达的商业环境，为何民间贫富差距反而越来越大？】
李毅沉吟片刻，缓缓开口：“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商业的发展本身不会自动带来公平，它需要合理的税收制度、市场监管和社会保障体系来平衡。”
张宇接着说：“唐朝后期之所以出现社会矛盾加剧，正是因为财富过度集中，而缺乏有效的再分配机制。”
弹幕沉默了几秒，随后陆续出现：
【明白了，经济繁荣≠社会稳定】
【所以制度建设才是关键】
【希望现在的人能从中吸取教训】
就在这时，张宇忽然盯着屏幕皱起眉头：“等等……刚刚那个波动信号又出现了。”
李毅立刻调出日志界面，果然发现有一段数据包在尝试接入系统，虽然被防火墙拦截，但依旧留下了访问痕迹。
“这不是普通故障。”张宇低声说，“有人在尝试远程操控我们的设备。”
李毅神色一凝：“是谁？”
张宇摇头：“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对方对我们的系统结构很熟悉。”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一丝不安。
与此同时，直播仍在继续。
画面切到了一处大型仓库，里面堆满了各类货物，从丝绸、瓷器到茶叶、药材，应有尽有。
“这里是长安最大的仓储集散地。”李毅介绍道，“每天都有数百辆马车进出，货物运往全国各地乃至海外。”
张宇调出一份运输清单：“从这份清单来看，仅这一处仓库，一个月的吞吐量就相当于现代一个中型物流中心。”
弹幕瞬间刷爆：
【大唐物流居然这么先进】
【建议现代企业学习管理经验】
【这效率我服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条来自老祖宗的留言让整个直播间陷入短暂的沉默：
【既然商业如此发达，为何我朝仍屡次出现饥荒？】
李毅看着这条留言，轻轻叹了口气：“这个问题，值得所有人思考。”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商业的繁荣并不等于民生的改善。如果粮食储备制度不完善，市场调控机制缺失，即使商业再发达，也无法阻止灾荒的发生。”
张宇点头：“这也是为什么后来的王朝开始重视仓储制度和农业补贴政策。”
弹幕慢慢恢复活跃：
【学到了，经济发展要全面】
【原来盛世之下也有隐忧】
【希望现在的人别重蹈覆辙】
控制室内，张宇还在分析那段异常信号。
“这段编码……好像不只是想连接设备。”他喃喃道，“更像是在传递某种信息。”
李毅走近屏幕，目光落在那段数据上：“信息？什么意思？”
张宇调出解码界面，屏幕上跳出一串字符：
【长安·朱雀门·未时三刻】
他猛地抬头：“这是……坐标？还是时间？”
李毅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不管是什么，看来，我们真的被‘过去的人’盯上了。”
张宇的手指悬在键盘上，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输入了追踪命令。
画面最后一帧定格在长安街头，人流如织，喧嚣依旧。
而在屏幕一角，那一串字符依旧闪烁着，仿佛在等待回应。
张宇刚想说什么，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电流杂音。
他猛地抬头，只见屏幕上的画面微微晃动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
可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