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辉为什么要杀她？”
“因为李秀莲送绣品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我们藏在仓库里的走私手表。”黄志强交代，“杨明辉说她知道得太多，必须灭口，还说只要我帮他处理掉李秀莲，就把欠我的走私分成给我。我一时贪财，就答应了。”
他说，案发当晚，他以“结工钱”为借口，约李秀莲在老弄堂的煤棚见面，把掺了敌敌畏的白酒递给她。“她喝下去没几分钟就倒了，我怕她没死透，又用砖头砸了她几下……”
“杨明辉现在在哪儿？”沈辞追问。
“我不知道。”黄志强摇头，“他只跟我说，等我处理完李秀莲，就去广州找他汇合，具体地址没说。他还说，要是我被抓了，就说是我自己干的，不然我家人也别想好过。”
沈辞知道，杨明辉才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他不仅参与走私，还教唆杀人，现在又在逃，必须尽快抓住他。“立刻在全市范围内展开排查，重点关注机场、火车站和长途汽车站，绝不能让他跑了！”
排查工作进行到第三天，终于有了消息。一个出租车司机说，他昨天拉过一个符合杨明辉特征的男人，去了郊区的一个废弃工厂。“那地方偏僻得很，晚上都没人去，他还给了我一百块小费，让我别跟别人说。”
沈辞立刻带领队员赶到废弃工厂，工厂里黑漆漆的，只有几盏应急灯亮着。“大家小心，他可能有武器。”沈辞示意队员们散开，慢慢向工厂深处推进。
走到工厂的仓库门口，听见里面有说话声。“……货都准备好了吗？明天一早就上船，别出什么岔子。”是杨明辉的声音。
“放心吧杨总，都安排好了。”另一个声音说，“警察现在肯定以为你跑了，不会找到这儿来的。”
沈辞使了个眼色，队员们立刻冲了进去，大喊：“警察！不许动！”
仓库里的人瞬间乱作一团，杨明辉抓起桌上的铁棍就想反抗，被沈辞一脚踹倒在地。“杨明辉，你跑不掉了！”
仓库里堆放着大量走私的手表、丝绸和电子产品，还有一本账本，详细记录着他和黄志强的走私交易，以及教唆杀人的经过。“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找到这儿来。”杨明辉趴在地上，喘着粗气，“我哥死了，我就是要报仇，就是要让你沈辞身败名裂！”
“报仇？”沈辞冷笑，“你哥是罪有应得，你参与走私、教唆杀人，也一样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杨明辉被押走的时候，看着沈辞说：“你以为抓了我就完了？走私的路子多的是，总会有人继续干的。”
沈辞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很清楚，杨明辉说的是实话。但他更明白，只要他和谢云一直坚守在岗位上，只要还有人愿意为了正义而战，这些罪恶就永远无法得逞。
处理完杨明辉的案子，沈辞和谢云去了李秀莲的墓前。林秀和几个绣工凑钱给她买了块墓碑，上面刻着“李秀莲之墓”，旁边放着一束白色的菊花。“李大姐，凶手都被抓住了，你可以安息了。”林秀对着墓碑说，眼泪掉了下来。
“我们已经联系上她的家人了，她的儿子下个月会来上海接她的骨灰回家。”沈辞说，“我们还帮她追回了被拖欠的工钱，会一起交给她的家人。”
离开公墓，沈辞的bp机又响了，是分局的电话。他接起电话，脸色渐渐严肃起来：“好，我们马上到。”挂了电话，他对谢云说：“外滩附近发现一具男尸，死在自己的公寓里，现场有打斗痕迹。”
谢云立刻拿起法医工具箱：“走吧，又有新案子了。”
摩托车在霓虹交织的街道上疾驰，外滩的万国建筑群在夜色中勾勒出冷峻的轮廓，与老弄堂的烟火气截然不同。案发现场在江西中路的一栋老式公寓楼三楼，楼道里弥漫着廉价香烟和潮湿的霉味，警戒线外站着几个神色慌张的邻居，嘴里不停念叨着“造孽”。
“沈队，谢医生！”辖区民警老赵迎上来，压低声音，“死者叫江振邦，五十岁，是个古董商，听说专门做字画生意。报案的是他的伙计，早上来送账本，发现门虚掩着，进来就看见人倒在客厅里了。”
沈辞推门而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杂着松节油的气味扑面而来。客厅的红木八仙桌被掀翻在地，笔墨纸砚散落一地，一幅被撕成两半的古画泡在打翻的墨汁里，已经看不出原貌。江振邦仰面倒在地毯上，胸口插着一把老式裁纸刀，刀柄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渍，双手呈挣扎状，指甲缝里嵌着几缕深棕色的毛线。
谢云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死者的衣领，眉头微蹙：“致命伤在左胸，正好刺穿心脏，死亡时间应该在昨晚八点到十点之间。你看这里——”她用镊子夹起死者袖口的一点白色粉末，“像是石膏粉，而且他的手腕处有勒痕，不是致命伤，但应该是被控制过。”
沈辞环顾四周，房间里的博古架被翻得乱七八糟，上面的瓷器摆件碎了一地，但最里面一格的青花瓷瓶却完好无损，瓶口还沾着一丝棉絮。“老赵，江振邦的社会关系查得怎么样？有没有仇家或者生意上的纠纷？”
“正在查。”老赵递过一个笔记本，“这是他的通讯录，我们已经联系了几个常来往的客户。不过据邻居说，最近总有人在楼下盯梢，穿黑风衣，戴鸭舌帽，看着就不像好人。”
“盯梢？”沈辞走到窗边，推开老式木窗，楼下是一条狭窄的巷弄，巷口有个监控探头正对着公寓楼大门，“去调监控，重点查昨晚七点到十一点的可疑人员。另外，联系技术科，把现场的指纹、毛发都提取一下，特别是那把裁纸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