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语气加重，带着一丝清晰的警告，“希望你们能记住，不要因为私心贪念，坏了大事。” 这话既是提醒跳脱的老三，更是敲打某位可能存了独占心思的人。
被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冷眸一扫，白露脸上的玩味笑容微微一僵，随即化作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悻悻地收回了打量老三的目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
老二也轻轻点头，柔声道：“大姐说得对，我们还是我们，心是在一起的，要相信我们曾经的羁绊。” 她说着，伸出手，轻轻握了握旁边老三的手，又看向前排的沈小雪和白露，眼神温柔。
老三反手握住老二的手，对着老大吐了吐舌头，但还是收敛了些许玩笑的神色，乖乖坐好，系上了安全带，只是嘴里还在小声嘀咕：“知道啦知道啦，团结就是倪亮嘛……不过立秋姐姐，我饿了，我们等下吃什么呀？”
立秋看着瞬间变乖、又瞬间切换到吃货模式的老三，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只能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安静，到了再说！”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开车的沈小雪，仿佛不经意般，视线掠过车内后视镜，落在老大冷静的侧脸上，语气平淡地抛出一个问题：“老大，你怎么看起来，不太想跟着白露回去？”
老大闻言，几乎没有思考，只是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平淡口吻回答道：“唔，可能是某些不太愉快的记忆在作祟。”
她甚至微微偏头，像是在认真检索资料，“比如，被以保护为名，长期软禁在不见天日的房间里；再比如，面对一个随时可能因为一点风吹草动就酷意横生、整天算计别人、从不肯相信我的解释，并且占有欲膨胀到令人窒息的对象……”
她每说一句，语气就冷一分，最后才抬眼，目光清凌凌地看向身旁脸色逐渐发白的白露，反问，“……如果换做是你，会很想跟着这样一个人回去吗？”
“欸欸欸？！”白露脸上的从容彻底碎裂，浮现出罕见的慌乱，她下意识伸手想去抓老大的手腕，声音都带上了急切的颤音，“小清清！那些……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当时……我当时只是太害怕失去你！我跟你开玩笑的，对吧？你是在吓唬我的，对不对？”
老大任由她抓着手，表情没有任何波动，反而像是想起了什么，继续用那种平淡到近乎残忍的语气补充道：“而且，仔细想想，跟着姐姐你回去，似乎还得时刻提防每日的餐饮里，会不会被额外添加了安眠药或者软骨散之类的调味料。”
她歪了歪头，眼神里透出一丝“这很合理”的思索，“毕竟，以防万一嘛，对吧？”
“嘶——” 前排的立秋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看向白露的眼神瞬间从之前的无语变成了赤裸裸的惊悚和鄙夷，仿佛在看什么危险分子。
就连一贯清冷自持的沈小雪，也从后视镜里投来一道极其冰冷、充满审视意味的目光，那眼神里的谴责几乎化为实质。
白露在这三重压力下，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抓着老大的手微微发抖，张了张嘴，想辩解，却发现任何语言在老大列举出的事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最终只能无力地松开手，颓然靠回椅背，咬着下唇，眼中情绪翻涌，是懊悔，是难堪，还有一丝被当众揭穿底牌的无措。
车内陷入了一种极度尴尬和紧绷的沉默。老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眨了眨眼，好奇的想到：奇怪，老大明明没生气啊？最终决定……还是继续想她的吃的。
就在那令人窒息的沉默几乎要凝固成冰时，一个极其轻微的、气音般的笑声，从老大的方向传来。
起初只是肩头的微微耸动，随即，那紧紧绷着的、冷冽的嘴角难以自制地向上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她似乎想忍住，抬手掩住了嘴，但那双原本锐利如寒星的眼眸里，却控制不住地漾开了层层叠叠的笑意涟漪，像是春风吹化了冰湖。
“噗……呵呵……” 最终，她还是没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那笑声清越，带着一种恶作剧得逞后的狡黠。
这突如其来的笑声让车内所有人都愣住了。
白露原本惨白着脸，沉浸在懊悔与难堪中，闻声猛地抬起头，气出来的泪眼朦胧地看向老大，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和一丝不敢置信的希冀。
老大笑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止住，她放下掩嘴的手，眼角还带着笑出来的些许湿润。
她看向一脸懵然、显得有几分可怜的白露，语气虽然还带着些许戏谑，但其中的冰冷和指责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奈的、甚至可以说是温和的调侃：
“骗你的。” 她轻描淡写地吐出三个字，仿佛刚才那些控诉只是随手扔出的一串鞭炮。
“……” 白露彻底呆住，眼睛瞪得圆圆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老大看着她这副样子，嘴角又忍不住上扬了一下，才继续解释道，声音放缓了许多：“那些……大部分是夸张了。关禁闭是有过几次，但没那么夸张。醋意和算计……嗯，这点倒没说错。”
她坦然地承认了部分事实。
她看着白露依旧有些发怔的表情，难得地放软了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安抚的意味：“刚才那些话，是把你以前对我做过的，放大了一点说出来吓吓你而已。看你吓成这样……过去的事，争论对错没有意义，况且。”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白露微微颤抖的手指，最终还是伸出手，轻轻覆在了白露的手背上。那动作有些生疏，却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
“我们在那个世界经历了那么多，在我心里，早已归属于你，既然归属与你，我就不会真的抗拒。只是希望……以后能多点信任，少点算计。我们之间，不该是那样的。”
老大顿了顿：“至少，我曾经喜欢过你，再重新追一次我吧，白露，用正常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