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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冉这几日完美扮演着一个“受惊过度”、“心有余悸”、“深刻反省”的小侍女,每天不是在帐篷里“养伤”(揉手腕!),就是“兢兢业业”地杵在萧玦的帅帐外“听候差遣”(实则竖着耳朵偷听军事会议!),晚上则继续她的“书法深造”(鬼画符!),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萧玦似乎也暂时放过了她,没再提那茬,只是看她的眼神,偶尔会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意,让苏冉后颈发凉。

“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 她一边腹诽,一边更加小心地经营着她的“地下事业”。

好消息是,赵擎将军带队追击,果然在黑风峪附近发现了马贼的踪迹,一番激战后,成功救回了萨仁和其他几个被掳的百姓。萨仁受了点惊吓,有些皮外伤,但无大碍,被赵擎安置在了镇上一处相对安全的民房里。

苏冉偷偷松了口气,对萧玦的观感复杂了一丢丢:“冰山虽然变态,但办事效率还挺高…勉强加0.5分!(满分100分制)”

她通过小石头悄悄给萨仁送了伤药和食物,并约定了新的、更隐蔽的联系方式。

经过这次风波,她的“西风镇情报网”运转得更加谨慎和高效。孩子们带来的消息越来越有价值,萨仁也开始提供一些关于北戎内部部落矛盾、贵族动向的零碎信息。苏冉像一块海绵,疯狂吸收、整合着所有信息,大脑里的边境形势图越来越清晰。

但她最关心的,关于生母和那个神秘部族的线索,却始终如同石沉大海,毫无进展。那本古籍和绢帛地图都快被她翻烂了,也琢磨不出更多东西。

“唉…穿越女主的标配金手指呢?系统呢?老爷爷呢?怎么到我这就只剩下一本天书和一座移动冰山了?!” 她一边啃着硬邦邦的行军干粮(“磨牙棒”库存告急!),一边哀叹。

这日,萧玦需与赵擎等将领巡视边防营垒,并未让她随行。

“天赐良机!放风时间到!” 苏冉内心雀跃,表面却一副“我一定乖乖看家”的温顺模样。

等萧玦一走,她立刻故技重施,找了个“去镇上采买针线”的借口(“针线”是万能的!),揣上几枚铜钱和一点点碎银(穷!),又偷偷摸出了军营。

再次踏入西风镇喧闹的市集,她有种鱼儿回归大海的舒畅感。“啊!自由的(短暂)空气!!”

她没有直接去找萨仁,而是先像寻常旅人一样,在各个摊位间闲逛,实则继续收集信息,尤其是关于本地药材和矿石的——这是那本古籍里提及她生母部族最可能擅长的领域。

她在一个卖草药的老婆婆摊前停下,蹲下身,状似随意地翻看着那些晒干的、奇形怪状的草药。

“婆婆,这些药草…都是本地采的吗?”她拿起一株开着紫色小花的干草问道。

老婆婆抬眼看了看她,慢悠悠道:“大多是…也有些是从北边过来的稀罕物…”

“北边?”苏冉心里一动,“听说北边有些部族…特别擅长制药?”

老婆婆浑浊的眼睛似乎闪烁了一下,含糊道:“…老婆子年纪大了…记不清喽…”

苏冉也不追问,又拿起一块黑黢黢、带着奇异纹路的石头:“这石头挺特别,也是药材?”

“那是黑曜石…镇宅辟邪的…不算药…”老婆婆摇摇头。

苏冉有些失望,正准备起身离开,目光无意中扫过老婆婆摊子角落的一个旧竹篓,里面堆着些更不起眼的、沾满泥土的块茎和根须。

她的视线猛地定格在其中一小截暗红色的、干枯扭曲的根茎上!

那根茎的形状和颜色…和她古籍中某一页潦草绘制的附图…极其相似!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注解:“赤焰根,生于极寒火山口,性烈,乃‘焚髓散’主药之一…”

“焚髓散”!古籍中提到过,是她生母部族一种极其霸道的独门毒药!配方早已失传!

苏冉的心脏瞬间狂跳起来!她强压下激动,装作不经意地指着那截根茎:“婆婆,这个…是什么?长得怪怪的。”

老婆婆瞥了一眼,嘟囔道:“哦…那个啊…山里捡的…没什么用…烧火都嫌烟大…”

“暴殄天物啊!!” 苏冉内心尖叫,面上却平静:“我看着挺稀奇,婆婆,这个能卖给我吗?我拿回去…插瓶看着玩。” (翻译:我要我要!)

老婆婆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似乎觉得这姑娘有点傻,摆摆手:“喜欢就拿去…给一文钱吧…”

苏冉赶紧掏出一文钱,像捡到宝一样小心翼翼地将那截“赤焰根”包好,揣进怀里。“踏破铁鞋无觅处!线索来了!”

她心情大好,又在集市上转悠了一会儿,买了几样普通草药做掩护,然后拐进一条相对安静的巷子,准备去找小石头问问最新情况。

巷子深处,有一个小小的茶水摊,支着简陋的棚子,没什么客人。一个头发花白、衣衫褴褛、瞎了一只眼的老人,正佝偻着背,在摊子后慢吞吞地擦拭着粗糙的陶碗。

苏冉路过时,并未在意。

然而,就在她与老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她怀里那本用油纸包着的古籍,因为她弯腰放草药的动作,不小心滑落了出来,“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油纸散开一角,露出了古籍陈旧封皮的一角,以及…里面夹着的那片薄如蝉翼的绢帛地图的一个小边!

苏冉暗叫一声“倒霉”,赶紧弯腰去捡。

就在这时,那只老人原本浑浊无光的眼睛,猛地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他死死地盯着那露出的一角绢帛,枯瘦的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手中的陶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猛地扑上前,几乎是抢一般地抓起那本古籍,手指颤抖地抚摸着那泛黄的封皮和露出的绢帛边缘,独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激动和狂喜,嘴唇哆嗦着,发出嘶哑破碎的声音:

“这…这是…‘云霓纹’?!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会…还在世上?!”

苏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就要去抢回古籍:“老人家!你干什么?!还给我!”

那老人却死死攥着古籍,猛地抬起头,那只独眼灼灼地盯着苏冉,声音因为激动而尖利扭曲:“你…你是谁?!你怎么会有这个?!这‘云霓秘典’和‘圣山舆图’…是吾族圣物!早已随‘赤焰部’一同湮灭!你从何得来?!”

“赤焰部”三个字,如同惊雷,狠狠劈中了苏冉!

她浑身一震,抢夺的动作瞬间僵住!大脑嗡嗡作响!“赤焰部?!他…他知道?!他说这是…圣物?!他是…”

巨大的震惊和狂喜席卷了她!她死死盯着老人那张激动到扭曲的、布满风霜疤痕的脸,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你…你知道赤焰部?!”她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你…你是…”

那老人见她的反应,眼中的激动更甚,却猛地警惕起来,他环顾四周,一把将她拽进茶水摊破烂的棚子后面,压低声音,急促而嘶哑地道:“小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这圣物为何在你手中?!你与‘苏蕖’娘娘是什么关系?!”

“苏蕖”?!那是她生母的名字!永宁侯府几乎无人敢提的名字!

苏冉再也无法维持镇定!她反手抓住老人枯瘦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眼眶瞬间红了:“苏蕖…是我娘!你认识我娘?!赤焰部…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老人闻言,如遭雷击,独眼瞪得更大,仔细地、贪婪地打量着苏冉的眉眼,声音哽咽起来:“像…是有些像…尤其是这双眼睛…清澈明亮,像极了蕖娘娘年少时的样子…老天开眼!蕖娘娘的血脉…竟然还活着!”

他激动得老泪纵横,却又猛地捂住嘴,强行压抑住悲声,警惕地再次四下张望,然后将苏冉拉到一个更隐蔽的角落,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无尽的悲愤和沧桑:

“孩子…没想到…老朽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蕖娘娘的后人…还能见到圣物重现!”

他颤抖着抚摸着古籍,独眼中泪光闪烁:“吾族…赤焰部…原是世代隐居云雾圣山的一支,族人擅医药,通机关,更守护着圣山深处的…一处灵泉和矿脉(他含糊带过)。只因怀璧其罪…引来了滔天大祸!”

他的声音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元熙十三年!是那个恶魔!是天衍朝的那个高高在上的奸相高崇!他不知从何处得知吾族秘密,竟暗中勾结北戎狼主麾下的‘秃鹫部落’,许以重利,引狼入室!”

“他们里应外合,趁夜突袭圣山!火烧村寨!见人就杀!抢夺族中传承和秘宝!吾族勇士拼死抵抗,却寡不敌众…几乎…几乎被屠戮殆尽啊!”

苏冉听着这血淋淋的真相,浑身冰冷,如坠冰窟!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这惨烈的过程,依旧让她心痛如绞,怒火中烧!

“高崇!果然是他!还有北戎!” “怀璧其罪…灵泉?矿脉?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如此丧心病狂?!”

她强忍泪水,急声问:“后来呢?还有没有其他族人逃出来?您又是怎么…”

老人抹了把泪,惨然道:“老朽…原是族中一名负责采药的仆役,那日正好在山外…逃过一劫…等我回去…圣山已成焦土…尸横遍野…我偷偷掩埋了族人尸骨,侥幸捡回一条命,从此隐姓埋名,流落边境,靠卖些草药糊口…苟延残喘至今…”

他紧紧抓住苏冉的手,独眼灼灼:“孩子!你既是蕖娘娘血脉,又得圣物认可(他以为古籍和地图是自动认主?),定是上天不忍吾族绝灭!你…你一定要小心!高崇老贼和秃鹫部落的人,肯定还在暗中寻找圣物和可能存活的族人!你的身份一旦暴露,必遭杀身之祸!”

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苏冉!身世之谜终于揭开一角,却是如此血腥残酷!仇人身份明确,敌人强大得令人窒息!

她感到一阵眩晕,却又有一股极其坚韧的力量从心底升起!那是属于特工的冷静,也是属于苏蕖女儿的责任!

她反握住老人冰冷颤抖的手,眼神变得锐利而坚定:“老人家,您放心!我知道轻重!告诉我更多!关于部族,关于圣物,关于…我娘!任何细节都不要漏过!”

老人看着她瞬间转变的气势,那沉稳锐利的眼神,那不容置疑的语气,竟让他仿佛看到了当年蕖娘娘指挥若定的影子!他心中一震,下意识地更加压低了声音…

就在他准备开口的瞬间——

“编号柒。”

一个冰冷、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如同鬼魅般,突然在巷口响起!

苏冉全身血液瞬间冻结!

她猛地回头,只见萧玦不知何时,正负手站在巷口,玄衣墨氅,面色冰寒,目光如同两道利箭,精准地锁定了棚子后隐蔽角落里的她和那个老人!

kao!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去巡营了吗?!

他听到了多少?!

苏冉的心脏疯狂跳动,几乎要窒息!

萧玦的目光在她苍白惊慌的脸上和老人紧张失措的独眼之间缓缓扫过,最后,落在了她手中那本还没来得及完全收起的古籍上。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深不见底,冰冷刺骨。

“看来…”他薄唇微启,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压力,“…本王的小侍女,又发现了什么…有趣的‘旧识’?”

时间仿佛在萧玦冰冷的目光中凝固了。

苏冉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跳动!大脑疯狂运转,却一片空白!“完了!彻底暴露了!人赃并获!还是双重暴击!私会可疑人员+身世秘密泄露!这次真的要军法处置了!砍头?凌迟?还是五马分尸?!”

旁边的老人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枯瘦的身躯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下意识地想往阴影里缩,却被萧玦那如有实质的冰冷视线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巷子里安静得可怕,只有远处集市隐约传来的喧嚣,衬得此处的气氛更加窒息。

苏冉感觉自己后背的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衫。她看着萧玦那张毫无表情、却比任何怒容都更骇人的脸,求生本能终于压倒了震惊和恐惧!

电光石火间,一个荒谬至极、却又可能是唯一生路的念头蹦了出来!

“撒娇!对!撒娇!装傻!装可怜!抱住冰山大腿哭!赌他吃软不吃硬!赌他暂时不想撕破脸!赌他…对我还有那么一丢丢…呃…好奇心?!”

死马当活马医!拼了!

下一秒,苏冉戏精附体!她眼圈瞬间就红了(憋气+掐大腿!),小嘴一瘪,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往下掉(努力想象自己扣不到年终奖!),整个人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猛地扑向萧玦——

但不是扑向他本人,而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住了他…的靴子?!

“王爷!王爷救命啊!”她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可怜,声音颤抖,充满了无助和恐惧,“呜呜呜…这个老伯…这个老伯他…他抢我的东西!还…还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吓唬我!我好害怕啊!呜呜呜呜…”

她一边哭诉,一边悄悄用力掐了一把萧玦的小腿(隔着靴子!)——“配合我!快配合我!不然一起玩完!”

萧玦:“…”

老人:“???”

萧玦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他低头,看着跪在自己脚边、哭得“梨花带雨”(鼻涕眼泪糊一脸!)、死死抱着他靴子不撒手的小侍女,那冰冷的面具似乎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眼底深处,一丝极快的错愕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近乎荒谬的情绪一闪而过。

老人更是目瞪口呆,独眼瞪得溜圆,完全搞不清状况:“这…这姑娘刚才还…怎么转眼就…”

苏冉才不管他们怎么想,戏必须做全套!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努力做出最无辜最柔弱的表情!),继续哭嚎:“王爷!您可算来了!我就知道您不会不管我的!这个老伯好凶!他非要抢我娘亲留下的遗物!还说…还说这是什么‘圣物’…我听不懂啊!呜呜…我只是出来买点针线…怎么就遇到这种事了…”

她一边哭,一边悄悄把手里那本古籍往萧玦的靴子后面藏,试图制造“被抢夺”的假象。

萧玦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他目光扫过那本被“藏”得极其蹩脚的古籍,又落在苏冉那哭得毫无形象可言的脸上,沉默了片刻。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老人吓得大气不敢出。

终于,萧玦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冰冷,却似乎…没有那么重的杀气了?甚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玩味?

“哦?”他挑眉,目光转向那瑟瑟发抖的老人,“他…抢你东西?”

“对对对!”苏冉猛点头,眼泪汪汪,“他还吓唬我!说一些我听不懂的…什么部族…什么灭族…好可怕!王爷!把他抓起来!”

老人一个激灵,差点晕过去!

萧玦的目光再次落回苏冉脸上,深邃的眸子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伪装。他缓缓俯下身,冰冷的呼吸几乎喷在她的脸上,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危险的磁性:“…只是…抢东西?没说点…别的?”

苏冉的心脏狂跳!“他果然听到了!他在试探我!” 她赶紧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吓坏了!什么都没听清!呜呜…王爷…我好冷…好害怕…我们回去好不好…” (翻译:别问了!快带我走!)

她一边说,一边用额头轻轻蹭了蹭他的靴面(“卑微!极致卑微!大佬求放过!”),身体抖得更加“可怜”。

萧玦看着她这副“蠢笨”又“胆小”的模样,眼底的幽光闪烁不定。他当然不信她的鬼话连篇。但他确实没有听到全部,只捕捉到“赤焰部”、“圣物”、“高崇”、“灭族”几个关键词。这已经足够让他震惊,并勾勒出一个惊天阴谋的轮廓。

他原本的震怒和怀疑,在看到她那蹩脚的表演和…那毫不顾忌形象、死死抱住他靴子的无赖行径后,竟奇异地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着好笑、无奈、和更深探究欲的情绪。

“这小狐狸…演技真是越来越‘精湛’了…” 他心底冷哼一声,却莫名觉得…有点意思。

他直起身,不再看苏冉,目光转向那面如死灰的老人,声音恢复了冰冷的威严:“你是何人?为何抢夺本王侍女之物?还出言恐吓?”

老人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老儿…小老儿糊涂!小老儿只是…只是见那古籍上的纹样眼熟…想起…想起一些故人…一时激动…绝无抢夺恐吓之意啊!求王爷明鉴!求王爷明鉴!” (翻译:我配合!我全力配合演戏!)

苏冉心里暗暗给老人点了个赞:“上道!”

萧玦冷哼一声:“故人?什么故人?”

老人伏在地上,声音颤抖:“是…是…小老儿年轻时曾在一支商队帮工,见过类似纹样…方才…方才认错了…惊扰了姑娘…请王爷恕罪!” (翻译:我编!我使劲编!)

萧玦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扫视了一圈,心知肚明他们在串供,却也懒得此刻深究。他更在意的是那几个关键词背后隐藏的信息。

“既是误会,便罢了。”他淡淡道,语气不容置疑,“此人本王带走询问。你…”他低头看向还抱着他靴子的苏冉,“…起来。回营。”

苏冉如蒙大赦,心里长舒一口气:“过关了?!居然真的过关了?!撒娇大法好!冰山吃这套?!世界奇迹!” 她赶紧松开手,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低着头,抽抽噎噎:“…是…谢王爷…” (翻译:谢谢大佬不杀之恩!)

萧玦对身后使了个眼色,两名亲卫立刻上前,“请”走了那位还在发抖的老人。

苏冉看着老人被带走的背影,心里一紧:“他不会有事吧?冰山会不会严刑逼供?”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萧玦冷冷道:“本王自有分寸。” 他目光落在她依旧紧攥着古籍的手上,“那‘遗物’…既是‘娘亲’所留,便收好。别再…轻易‘被人抢夺’了。”

他的语气平淡,但“娘亲”和“抢夺”两个词,却刻意加重了一丝,带着清晰的警告和深意。

苏冉头皮发麻,赶紧把古籍塞回怀里,小声应道:“…是…我再也不敢了…” (翻译:知道了!会藏好的!)

“回营。”萧玦不再多言,转身向外走去。

苏冉赶紧小步跟上,低着头,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知道了!至少知道了一部分!但他为什么不戳穿我?还帮我圆场?甚至…带走了那个老人?他到底想干什么?!”

“冰山的心思…真是比女人的心还难猜!”

回营的路上,气氛沉默得令人窒息。

苏冉像个鹌鹑一样缩在马车角落,偷偷瞄着对面闭目养神、面色冷峻的萧玦,心里七上八下。

“他带走那个老人…是想单独审问?获取更多关于赤焰部和高崇的情报?他会怎么对待那个老人?严刑拷打?还是…”

“他对我…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利用?怀疑?还是…有那么一丝丝…保护?”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她狠狠掐灭:“呸!保护个屁!他就是想放长线钓大鱼!把我当鱼饵!顺便查清所有秘密!”

但无论如何,小命暂时保住了。还意外获得了关于生母和部族的关键信息!虽然过程惊险刺激了点…

“高崇!北戎秃鹫部落!灭族之仇!给我等着!” 她攥紧了袖中的拳头,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锐芒。

回到营地,萧玦径直下了马车,吩咐道:“带她回去。没有本王命令,不准踏出营帐半步。”

“得!禁足令又升级了!从帐篷口罚抄升级到帐篷内坐牢!” 苏冉心里吐槽,面上恭顺:“…是…”

她被亲卫“送”回了自己的小帐篷。坐在冰冷的铺板上,她长长吐出一口气,感觉像打了一场硬仗,身心俱疲。

但大脑却异常兴奋,不断回放着与那老人对话的每一个细节,分析着得到的信息。

“赤焰部…擅长医药机关…守护灵泉和矿脉…怀璧其罪…被高崇和北戎秃鹫部落勾结灭族…元熙十三年…”

“那本古籍和绢帛地图…是部族圣物?‘云霓秘典’?‘圣山舆图’?它们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和高崇想要的东西有关吗?”

无数疑问和沉重的仇恨交织在一起,让她心潮澎湃,难以平静。

同时,萧玦的反应也让她百思不得其解。他明明可以当场拆穿她,甚至以此为由彻底控制她,但他却没有…反而用一种近乎…“纵容”的方式,替她遮掩了过去?

“难道…他和高崇不是一伙的?甚至…有矛盾?” “他带走那个老人,是想获取对付高崇的筹码?”

“或者说…他对我…”

她甩甩头,不敢再想下去。“冷静!苏冉!不要被假象迷惑!冰山阴险狡诈,心思深沉,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眼下,最重要的是两件事:第一,确保那个老人的安全,并想办法从他那里获取更多信息。第二,继续壮大自己的势力,搞钱,发展情报网,为复仇和自保做准备!

“禁足?哼!姐可是特工!区区帐篷能困住我?” 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开始琢磨怎么利用小石头和萨仁传递消息,怎么继续她的“地下工作”。

夜幕降临。

帐篷帘子被掀开,一名亲卫送来了晚膳——依旧是硬邦邦的干粮和一碗寡淡的菜汤。

苏冉道了谢,正准备开啃,却发现托盘底下,似乎…压着一个小小的、熟悉的白玉瓷瓶?

她一愣,拿起来一看——果然是萧玦之前给她的那瓶祛疤生肌膏!

瓶底下还压着一张小小的、折叠起来的纸条。

她的心猛地一跳!“冰山又搞什么鬼?!”

她警惕地看了看帐外,然后飞快地打开纸条。

上面只有一行铁画银钩、力透纸背的冷峻字迹:

【安分待着。人,无恙。】

苏冉盯着那六个字,反复看了好几遍,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瞬间蔓延开来。

“人无恙”?他是在告诉我…那个老人没事?他…这是在安抚我?”

“冰山…居然也会…报平安?” 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惊讶、困惑、和一丝极其微弱的…暖意的情绪,悄然滋生。

她捏着那冰凉的小瓶子,看着那简洁有力的字迹,脸颊莫名有些发烫。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玩得真溜…” 她小声嘀咕,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翘起了一个极小的弧度。

将纸条凑到油灯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

夜风吹拂着帐篷,发出轻微的呜咽声。

苏冉坐在灯下,一边啃着干粮,一边看着那跳跃的灯火,心思浮动。

前路依旧迷雾重重,危机四伏。但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这座移动冰山…似乎…也没有那么完全…不近人情?

“错觉!一定是错觉!” 她用力咬了一口干粮,“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警惕!尤其是…对顶头上司的糖衣炮弹!”

但心底某个角落,那颗被冰封已久的心,仿佛被那跳动的灯火和瓶身的微凉,熨帖出了一丝极细微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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