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命令高峻，合成二营立即转为环形防御，固守待援，保存有生力量。告诉他们，援军已经在路上。”
“第二，命令李亚航，空突营一连全体出动，装备ZbL—09步战车和cSK—181猛士高机动车，由他亲自带队，以最快速度机动至合成二营侧翼，务必在半小时内打开突破口！”
“第三，命令直升机中队，立即派出仅存的直—20，前出至交战区域，使用侧门航空机枪进行火力支援，同时提供战场侦察。”
“第四，命令李小峰，合成一营依托工事进行弹性防御，以节约弹药、精准杀伤为原则，务必守住前哨一号。告诉他们，弹药补给很快就会送到。”
“第五，通知肖剑小队地面战况，赋予他们临机决断权。告诉他们，全旅都在为他们争取时间。”
命令如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指挥中心瞬间活了过来。通讯参谋快速复述着指令，操作员的手指在控制台上飞舞，一条条命令通过加密频道传向各个作战单位。
陈志远低声问道：“把空突营派出去，安全区的机动力量就所剩无几了。如果这个时候出现其他意外情况……”
“这是我们现在能打出的最灵活的一张牌。”我凝视着地图上那个被红色包围的蓝色箭头，“轮式装备的机动性，正是打破僵局的关键。至于安全区……”我转向张卫国，“张局长，武警部队立即进入一级战备状态，负责安全区内部警戒。”
“明白。”张卫国立即回应，“我已经调动所有警力，加强各个关卡的守卫。”
周茂志拿出笔记本快速记录着：“我马上组织后勤部门，优先保障前哨一号的弹药补给。同时让运输队待命，随时准备接应伤员。”
林悦已经接通医疗组的通讯：“所有医疗点立即做好接收伤员的准备，手术室随时待命。”
看着各部门高效运转起来，我稍微松了一口气，但心中的压力丝毫未减。这三个战场就像三个巨大的漩涡，正在吞噬着我们宝贵的兵力资源。
“旅长，空突营报告，他们已经完成出动准备，五分钟内可以出发。”通讯参谋报告道。
“告诉他们，立即出发，每一分钟都很宝贵。”
“直—20已经升空，正在前往交战区域。”
“通知肖剑小队，地面战斗已经全面展开，他们必须抓紧时间。”
命令一个接一个地下达，指挥中心里弥漫着一种压抑的紧张感。每个人都知道，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将决定安全区的命运。
陈志远走到我身边，轻声说道：“刚才接到报告，有些居民听到炮声，开始聚集在行政楼前询问情况。”
我揉了揉太阳穴：“让宣传科的同志去解释，就说我们在执行军事行动，不要引起恐慌。”
“我已经安排好了。”陈志远点头，“但是这种消息瞒不了多久。”
“只要坚持到肖剑小队完成任务，一切都会好转。”我深吸一口气，“现在，我们只能相信我们的战士。”
在全息地图上，代表空突营的蓝色光点开始移动，如同利剑般直指战场。那架直—20也在向交战区域靠近。而在我们看不见的地下，肖剑和他的小队正在向着最终目标艰难前进。
“命令下达后的第五分钟，空突营一连的驻地已经化作一片紧张有序的战前准备现场。步战车的柴油引擎发出低沉有力的轰鸣，猛士高机动车在探照灯的照射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战士们快速而有序地登车，检查武器装备的咔嗒声不绝于耳。
李亚航站在指挥车旁，最后一次检查着战术平板上的实时战场情报。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过整装待发的车队。
“全体注意，五分钟倒计时开始！”他的声音透过全连通讯频道响起，带着空突营特有的干练与决断，“我们的任务是驰援合成二营，撕开尸群的包围圈。记住三点：速度要快，打击要准，撤离要果断！”
各车组通过电台传来简练的应答：“一排明白！”“二排收到！”“三排准备就绪！”
李亚航翻身跃进指挥车，系好安全带的同时按下通讯键：“游骑一号呼叫鹰巢，空突营一连已完成出动准备，请求出发。”
“鹰巢收到，批准出发。祝你们旗开得胜。”我的回应从电台中传来。
“游骑一号明白。”李亚航切换频道，“全连注意，按预定序列出发！保持无线电静默，执行灯火管制！”
车队如同蛰伏已久的猎豹，悄无声息地驶出安全区大门，随即在废墟街道上展开战斗队形。打头的是六辆装备了30毫米机关炮的ZbL-09步战车，其后跟随十辆搭载重机枪的猛士高机动车，整个车队在月光下化作一道钢铁洪流。
李亚航紧盯着战术平板，上面实时显示着无人机传回的战场景象。合成二营的环形防御阵地在尸潮的冲击下摇摇欲坠，特别是侧翼方向，大量特殊感染者正在试图突破装甲车的薄弱环节。
“神雕一号，这里是游骑一号，报告你的位置和战场情况。”李亚航接通直升机频道。
“游骑一号，我是神雕一号。”直升机飞行员的声音夹杂着背景的机枪声，“我已经抵达战场上空，正在对尸群进行火力压制。合成二营的处境很不妙，他们的右翼快要被突破了。”
透过指挥车的观测窗口，李亚航已经能够看到远方天空中那架孤独的直-20。直升机正在尸群上空盘旋，侧门的航空机枪不时喷吐出火舌，将试图集结的尸群打散。
“保持压制，我们十分钟后抵达。”李亚航冷静地回应，“建议你重点打击右翼的特殊感染者集群。”
“明白。另外要注意，尸群中可能混杂着特殊变异体，它们的移动速度异常快。”
就在此时，远方传来了密集的枪炮声，还有炮弹爆炸的轰鸣。战场的气息随着夜风扑面而来，带着硝烟与死亡的味道。
高峻在包围圈内，透过周视镜看到了空中那架正在奋战的直-20。直升机冒着被地面丧尸投掷物击中的危险，在低空不断地盘旋、扫射，为被困的装甲部队争取着宝贵的时间。
“旅里没有放弃我们！”高峻对着车内通讯器大吼，声音在步战车的载员舱内回荡，“各车组注意，援军马上就到！再坚持十分钟！装甲连，集中火力打击右翼的特殊感染者集群！”
合成二营的官兵们精神一振，防御更加顽强。坦克主炮精准地点杀着冲在前面的小尸群，步战车上的机枪手不顾危险，探出身子向尸群扫射。一时间，包围圈内的火力陡然增强。
此时，李亚航的车队已经能够用肉眼看见战场上的火光。爆炸产生的闪光不时照亮夜空，将废墟的轮廓映照得如同鬼魅。
“全连注意，按预定计划展开！”李亚航的声音通过电台传达到每个车组，“一排、二排从左右两翼突击，三排负责掩护和接应。记住，我们的目标是打开通道，不是全歼尸群！”
ZbL-09步战车上的30毫米机关炮发出怒吼，瞬间在尸群中打开数个缺口。猛士高机动车上的重机枪形成交叉火力，将试图反扑的尸群压制。车队如同利刃般切入战场，所过之处，丧尸成片倒下。
“游骑一号，我是铁拳一号！”高峻的声音在通讯频道中响起，带着明显的激动，“我们看到你们了！”
“铁拳一号，向我们靠拢！”李亚航冷静地回应，“我们会为你们打开通道！注意保持队形！”
空突营的突然袭击完全打乱了尸群的部署。尸群显然没有预料到会有一支机械化部队从侧翼杀出，阵型出现了明显的混乱。直-20直升机看准时机，将侧面摆向尸群，航空机枪对着尸群最密集的区域进行扫射，为地面部队创造了宝贵的机会。
“就是现在！”李亚航看准时机，“全连突击，接应合成二营！三排注意掩护侧翼！”
在空突营的掩护下，合成二营开始有序地向援军方向靠拢。坦克和步战车交替掩护，缓缓向突破口移动。两支部队里应外合，终于击溃了侧翼的尸群，打开了安全的撤退通道。
高峻的指挥车与李亚航的车辆汇合时，两位指挥官互相鸣了一声笛。虽然听不见彼此的声音，但那个简单的动作已经传递了千言万语。
“老李，来得太及时了！”高峻的声音通过电台传来，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欣慰，“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我们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
“废话少说，赶紧带着你的人撤退到安全区域重整。”李亚航回应道，“我们负责断后。神雕一号，请继续提供空中掩护。”
“神雕一号明白。注意，尸群正在重新组织，建议你们加快撤离速度。”
合成二营的撤退井然有序。虽然付出了代价——数辆装甲车受损，部分官兵负伤，但核心装甲力量和骨干官兵都得以保存。阵亡人数被控制在个位数，这在这种规模的包围战中堪称奇迹。
李亚航站在指挥车上，目送着合成二营的车辆缓缓驶离战场。他的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战场，看着那些还在试图追击的丧尸，眉头微微皱起。
“三排长，在撤离路线上布设反步兵地雷，延缓它们的追击速度。”
“明白！”
地雷布设的咔嗒声在夜色中清脆可闻。随着最后一颗地雷布设完毕，空突营也开始有序撤离战场。直—20在空中盘旋最后一圈，确认没有追兵后，也开始返航。
就在合成二营激战的同时，前哨一号的防御战也进入了白热化。
李小峰站在指挥所的观察位上，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尸群的动向。官渡区方向的尸潮如同黑色的海浪，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防线。
“各单位注意，放近再打。”李小峰通过通讯器下达指令，“优先消灭特殊感染者，普通丧尸进入五十米范围再开火。”
前哨一号的官兵们严格执行着命令。阵地上时而枪声大作，时而陷入诡异的寂静。这种精准的防御策略最大限度地节约了弹药，同时也给尸群造成了巨大杀伤。
“营长，三号防区请求弹药补充！”通讯频道里传来连长的呼叫。
“弹药运输队已经在路上，坚持住！”李小峰回应道，“告诉战士们，我们不需要全歼尸群，只要守住阵地就是胜利！”
很快，从安全区派出的运输车队抵达前哨一号。战士们冒着尸群的远程攻击，快速将弹药分发到各个火力点。
“兄弟们，弹药来了！”一名排长抱着弹药箱在阵地中奔跑，“省着点用，瞄准了打！”
有了充足的弹药补给，前哨一号的防线更加稳固。尸潮的多次进攻都被击退，阵地前堆积起大量的丧尸尸体。
数小时的激战后，官渡区方向的尸群攻势明显减弱。它们似乎意识到这块“硬骨头”难啃，转而变为牵制性的对峙，只是偶尔发动小规模的试探性攻击。
李小峰看着逐渐平静下来的战线，终于松了口气。他接通旅部频道：“旅长，前哨一号防线稳固，敌军攻势已缓。但我部弹药消耗巨大，急需补充，短期内无力发动反击。”
“收到。”我回应道，“你们做得很好，继续监视敌军动向。”
放下通讯器，李小峰对身边的参谋说：“统计伤亡情况。”
很快，结果出来了：合成一营凭借工事优势和精准的战术执行，人员伤亡极轻，近乎零阵亡。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感到欣慰。
当地面上的激战如火如荼地进行时，肖剑和他的尖刀小队正在地下进行着另一场生死较量。
地下管道中的环境比之前更加恶劣。菌毯网络发出的幽绿光芒变得极不稳定，时而明亮如昼，时而暗淡无光，仿佛整个地下世界都在为地面的战事而躁动。
“队长，这些菌毯的反应很不正常。”吴笛低声说道，“它们好像……很兴奋？”
肖剑点了点头：“地面的战斗肯定很激烈，这影响了它们。大家小心，情况可能有变。”
小队继续前进，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头盔上的微光夜视仪将周围映成一片诡异的绿色，菌毯发出的脉冲光芒不时干扰着视线。
就在他们接近仓库地下入口时，异变发生了。
前方的通道被一种全新的生物结构阻塞——那是由菌毯和丧尸组织融合而成的巨大障碍物，表面布满了脉动的血管状结构，还在微微颤动。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秦冷峰忍不住低语。
阿尔乔姆仔细观察后说道：“像是某种……生物防御工事。它们把通道封死了。”
肖剑皱眉思考着对策。绕路需要太多时间，强攻可能暴露行踪。
“阿尔乔姆，能用炸药炸开吗？”
阿尔乔姆摇了摇头：“这东西的构造很特殊，小当量炸药可能无法彻底破坏，大当量肯定会惊动上面的守卫。”
就在他们犹豫之时，那生物障碍物突然动了！表面的血管状结构急速膨胀，从中伸出数条触手般的肢体，向小队袭来！
“开火！”肖剑当机立下。
队员们手中的微声武器喷射出火舌，子弹打在那些触手上，溅出恶臭的黏液。但更多的触手从障碍物中伸出，整个通道瞬间变成了死亡陷阱。
“阿尔乔姆，炸了它！”肖剑一边射击一边大吼。
阿尔乔姆迅速安装好炸药：“所有人后退！”
剧烈的爆炸震动了整个地下通道，碎石和黏液四处飞溅。当烟尘散去，障碍物被炸开了一个缺口，但小队也付出了代价——一名队员在爆炸中受了轻伤，其他人的弹药消耗严重。
“没时间休整了。”肖剑看着伤员，咬牙说道，“我们必须继续前进。”
他们穿过炸开的缺口，终于进入了仓库的地下区域。这里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整个地下空间都被菌毯网络覆盖，幽绿的光芒如同呼吸般律动。而在空间的中央，那个庞大的生物质神经网络核心正在剧烈搏动，仿佛一颗巨大的心脏。
神经网络中央的智慧丧尸似乎处于一种异常状态。它不再平静地站立，而是在网络中来回踱步，手指疯狂地点触着各个节点，整个网络的光芒也随之剧烈闪烁。
“它很焦躁。”吴笛低声道，“地面的战事可能对它造成了影响。”
肖剑观察着四周：“这是个机会。阿尔乔姆，准备安装炸药。其他人分散警戒，为我们争取时间。”
阿尔乔姆迅速从背包中取出特种燃烧弹和高爆炸药，开始在网络的核心节点上进行安装。其他队员则分散在四周，构筑起简易的防御阵地。
然而，他们的行动很快就被发现了。
智慧丧尸突然停止了踱步，那双混沌的幽绿眼睛直直地“看”向了肖剑等人藏身的方向。它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整个网络的脉冲光芒瞬间变得刺眼！然后，智慧丧尸向外跑去，在一众特殊感染者的掩护下撤离了仓库。
“它发现我们了！开火！”秦冷峰大喊。
仓库内所有的丧尸同时转向，发出威胁的低吼，向小队藏身的位置涌来！
“阿尔乔姆，还要多久？”肖剑一边开枪击倒冲在前面的丧尸，一边焦急地问道。
“三分钟！至少还需要三分钟！”阿尔乔姆满头大汗，手中的动作却丝毫不乱。
肖剑看着潮水般涌来的丧尸，知道他们可能没有三分钟了。
“所有人，死守阵地！”他大吼道，“为阿尔乔姆争取时间！”
小队剩余的队员们用最后的弹药构筑起脆弱的防线，与涌来的丧尸展开殊死搏斗。枪声、嘶吼声、爆炸声在地下空间中回荡，战斗进入了最惨烈的阶段。
指挥中心内，我收到了李亚航和高峻的汇报。
“旅长，合成二营已成功解围，正在安全区域重整。”李亚航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部队损失在可控范围内，核心战力得以保存。”
“很好。”我回应道，“立即派遣机动兵力向仓库方向靠拢，准备接应肖剑小队。”
“明白。”
紧接着，李小峰的报告也传来了：“旅长，前哨一号防线稳固，尸群攻势已缓。我部伤亡极轻，但弹药消耗严重。”
“辛苦了。继续监视敌军动向，补充弹药很快就会送到。”
放下通讯器，我的目光投向代表肖剑小队的光点。它仍然停留在仓库区域，但通讯已经完全中断。
“旅长，直—20报告，仓库区域有异常活动。”通讯参谋突然报告，“大量尸群正在向仓库聚集。”
我的心沉了下去。肖剑小队肯定暴露了。
“命令直—20，立即前往仓库区域上空，准备提供一切可能的支援。”
“是！”
就在此时，通讯频道中突然传来了肖剑断断续续的声音：“旅长……任务……完成……请求……撤离……”
接着是一阵剧烈的爆炸声，通讯再次中断。
我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告诉李亚航，不惜一切代价，接应肖剑小队！”
在地下仓库中，阿尔乔姆终于安装好了最后一枚炸药。
“完成了！”他大吼道。
肖剑看着身边仅剩的几名队员，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弹药所剩无几。
“撤退！按预定路线撤退！”
小队开始向撤离点突围，阿尔乔姆启动了炸药的遥控引爆装置。
“倒计时三分钟！”他喊道。
他们在地下通道中狂奔，身后的丧尸紧追不舍。每过一个拐角，都要留下队员断后。
当他们终于冲出地下，来到预定的撤离点时，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撤离点已经被尸群重重包围。
“完了……”一名队员喃喃道。
就在此时，天空中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那架孤独的直—20如同神兵天降，侧门的航空机枪喷吐出火舌，在尸群中打开了一条通道。
“游骑一号正在接近！”通讯频道中传来了李亚航的声音，“坚持住，兄弟们！”
远方，空突营的车队正在全速驶来。
肖剑看着手中的遥控器，倒计时还剩最后一分钟。
“所有人，准备最后的突围！”
他抬起头，看向仓库的方向。在那里，一场足以改变战局的爆炸即将发生。
而他们的命运，仍然悬于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