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舟平稳地降落在云川市外港区第三航空港的指定泊位。舱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混杂着灵能粒子、工业废气、海水腥咸以及无数生灵气息的复杂味道扑面而来,伴随着的是震耳欲聋的喧嚣声。
“都跟紧点,别走散了。”李英俊率先走下舷梯,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视着周围。
航空港庞大得超乎想象,停泊着各式各样的飞行器,从古朴的木制飞舟到流线型的金属空舰,应有尽有。穿着各异的人流穿梭不息,有身着劲装、气息彪悍的佣兵,有袍服华丽、前呼后拥的世家子弟,也有行色匆匆、面色疲惫的普通修士和凡人劳工。巨大的光幕悬浮在半空,滚动播放着广告、任务信息、城市通告,灵能驱动的搬运傀儡发出低沉的嗡鸣,托举着沉重的货物快速移动。
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活力、混乱与一种粗粝的原始张力,与学院那种相对纯净、有序的环境截然不同。
“老大,我们现在去哪?”王铁柱扛着一个巨大的行李包,瓮声瓮气地问道,他体格壮硕,在这拥挤的人流中倒是显得很有优势。
赵小刀则像只出了笼的鸟儿,兴奋地东张西望,不时指着某个奇特的飞行器或打扮怪异的人低呼。
苏沐雨和秦红玉则下意识地靠近李英俊,她们能感受到周围投来的诸多目光,其中不乏审视、贪婪甚至不怀好意。苏沐雨的温柔美丽,秦红玉的冷艳火辣,在任何地方都是焦点。
李英俊没有立刻回答,他微微闭上眼睛,强大无匹的神识如同无形的潮水,以他为中心,悄无声息地向四周扩散开来。在他的感知中,世界的色彩变得不同。空气中流动的灵气如同斑斓的溪流,大部分区域稀薄而混杂,但在某些特定的节点,灵气却显得格外浓郁和精纯。
这就是他“完整灵魂本源”带来的天赋之一——对能量,尤其是与旧地球同源的灵气、阵法能量,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感知。
片刻后,他睁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跟我走。”
他没有选择前往那些看起来相对安全、设施完善的商业区或住宅区,反而带着众人朝着航空港外围,一片看起来有些破败、建筑低矮拥挤的区域走去。
越往里走,环境越发嘈杂。街道狭窄,两侧是密密麻麻的店铺和摊贩,售卖着各种低阶丹药、符箓、妖兽材料,甚至还有不少见不得光的黑货。叫卖声、讨价还价声、酒馆里的喧闹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食物、汗水和某种腐败物的混合气味。
“英俊,我们……要住在这种地方吗?”苏沐雨微微蹙眉,她倒不是不能吃苦,只是觉得这里的环境似乎并不利于修炼和安全。
李英俊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条更加阴暗、通往地下区域的入口,入口处歪歪扭扭地挂着一个牌子,写着“鼹鼠巷”。“不是住这里,是住这里面。”
众人看去,那入口黑黢黢的,散发着一股霉味,隐约还能听到下面传来的打斗和叫骂声。
“老大,这地方……灵气好像比上面还稀薄啊?”赵小刀感知了一下,疑惑道。
李英俊笑了笑,率先向下走去:“稀薄?那是表象。跟我来。”
进入地下区域,环境更加恶劣。通道错综复杂,如同迷宫,两侧是一个个简陋的洞窟或铁皮屋,不少目光阴鸷的人影在阴影中打量着他们这群“生面孔”。
李英俊却毫不在意,七拐八绕,最终在一个看起来像是废弃仓库入口的地方停下。仓库大门锈迹斑斑,上面还贴着几张早已失效的封灵符。
“就这里了。”李英俊拍了拍那沉重的铁门,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里?”连秦红玉都忍不住开口了,“此地灵气紊乱,地势低洼,并非善地。”
李英俊转头,看着众人疑惑的目光,解释道:“红玉导师说得对,表面看,这里灵气稀薄且混乱,是修炼的劣地。但你们感知不到,在这仓库的地下深处,有一条微弱的隐性灵脉节点经过。虽然能量不强,但品质极高,而且极其隐蔽。更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阴暗的环境:“这整个地下区域,‘鼹鼠巷’,包括我们脚下这块地,都属于一个叫‘地蛇帮’的小帮派。而这里,恰好是他们地盘边缘,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他脸上露出那种熟悉的、带着算计的笑容:“找个好地方落脚,不只需要灵气,还需要……合适的邻居。地头蛇嘛,总是要打交道才能熟悉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