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身上来的柳璨白不由分说塞给我一壶酒,也学我的样子半躺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杀人。”
我惊奇的问。
“杀气。”
柳璨白喝了口酒,依旧言简意赅。
不是,大哥,我就一个念头而已,哪里来的杀气?
“你什么时候杀了他们?”
我喝了一口酒问柳璨白。
柳璨白斜睨了我一眼,好像是不懂为何我这样问他。
“自然是你伤了他们之后。”
那不就是我转身背李墨尘的功夫?这柳璨白也是个人物。
“我还未来及问你,你和柳不眠在幻云居遇到了什么事,怎么遇到的李墨尘?”
“这个,说来话长,起先我并未想过救那个叫李墨尘的。”
我看见柳璨白的眼神直愣愣的盯着下面的苏步媱,此时的苏步媱正在院子里来回的踱步,看起来紧张万分。
紧张的是谁,我不说,柳璨白也知道。
我碰了碰他的酒壶,自己喝了一口,柳璨白先是一顿,随后面无表情的也跟着喝了一口,讲起我们在幻云居分开之后的事情来。
起先两人还是很顺利的搜了几个房间的暗道,也都施展轻功在青山莫野那些别院里四处转过,但都一无所获。只是在最后一处别院的时候,被来巡逻的守卫发现了。这些守卫并不都是普通守卫,而是由高手领队的守卫队。
那双刀二兄弟刀法凑合,但目力惊人,加之在青山莫野的上方有云梯,无论柳璨白二人怎么躲,都躲不过双刀二兄弟的法眼。打的不辛苦,被追的辛苦。
怪不得我看到柳璨白的衣衫很脏,原来是在青山莫野里打过滚。
两人无奈,只好又回到幻云居。太多的云梯,两人随便选了一个,待到了幻云居后才知道已经上了几层。
暂时甩掉双刀二兄弟之后,他们两个找了一处房间,准备让柳璨白换一身衣衫。正当柳璨白在换衣服的时候,他听到了响动,那响动的来处和先前的地方一样,柳璨白以为来了人,来不及换衣衫,他打开了机关。
门洞打开后,一个男人跌出来,正是柳璨白不太想看见的李墨尘。
那时的李墨尘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身体很是虚弱,说话时断断续续,嘴里不停的说着“洞里有人,洞里有人。”
多亏了柳不眠有随身携带银针的爱好,她给李墨尘扎了檀中穴和百会穴后,喂了药丸,又将他的心脉护住,才勉强保住了一丝性命。
本来柳璨白是想再兵分两路,由柳不眠继续留在幻云居,去李墨尘所说的洞里寻找苏步媱,他则将李墨尘带出来就医。但,李墨尘的身体状况实在堪忧,就连柳不眠都觉得棘手,无法,两人只好先撤出幻云居。
刚一出门便又碰上了双刀二兄弟。双刀二兄弟二话不说直接朝着柳璨白奔来,柳璨白闪转腾挪,但李墨尘在身上多有不便,被双刀二兄弟的刀刮到不少,这也是我看到他时那么狼狈的原因。
两人一路逃,另两人一路追。路上碍事的守卫,有的被打晕,有的被柳璨白随手杀了。一层层的下,越往下守卫越多,似是动静太大惊动了更多的守卫。
用柳璨白的话说,人无谓多少,杀了便是。
这股狂气,我就没有。
当然也不排除是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故作潇洒的风姿意图吸引什么人。
毕竟我见到柳璨白的时候,他的第二句话是“这两人,很厉害。”
厉不厉害咱也不知道,我只记得他们在我手下没走过几招。
“这幻云居到底是何方妖魔鬼怪?竟然在梦安城藏这么多高手?”
我不禁感叹,酒已经喝了一半之多,摇晃了两下,又喝了一大口。
“藏?”
柳璨白不明意味的笑了两声。
“你笑什么?”
我不理解。
“沈平生,你是不是第一次来梦安城。”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我反问柳璨白,他这话说的倒像是第一次来梦安城的人很好笑一样。
“大梁国的高手都在梦安城,这在梦安城,不,在大梁国是人人尽知的,怎的你不知?”
“听这话的意思,这高手都在梦安城了?”
“不错,梦安城内多春秋,三步一巷起高楼,他乡本是英雄客,一入皇城众难究。这是流传很久的一首诗,对仗不是很工整,但也浅显易懂,这里的高手可不是藏着的,而是遍地都是高手,所以大多都很谨慎,很少出手。”
柳璨白侃侃而谈,显然对梦安城的事了如指掌。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高手惜命,一不小心和人交手丢了性命,一身功夫就可惜了。
嗯,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等等,既然这里高手如云,那柳璨白杀了双刀二兄弟怎么办?岂不是捅了马蜂窝?
“杀了那两个双刀兄弟岂不是麻烦了?”
我是有些担心,毕竟现在李墨尘需要一个安定的住处,这时候再来一批高手与我们打打杀杀,还挺麻烦的。
“不会的,能杀了迷迭双刀的人,自然是比他们厉害的人。这些高手只会谨慎行事。”
“那就好,那就好”
我心里松了口气,在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打打杀杀。但我也听见柳璨白提到了迷迭双刀。
迷迭双刀,这四个字我是知道的,也知道他们的故事。
十年前的迷迭双刀一度活跃在北周境内,他们仗着自己有几分功夫,到处掳杀大梁边境的百姓,惹得江湖上很多侠客对他们欲杀之而后快,在一众侠客商量之后,决定北上除恶。却不想在北周境内的太一谷,非但没杀得了迷迭双刀,反而是众多侠客殒命,迷迭双刀因此一战成名。
没想到他们竟然藏身大梁,在这幻云居中。想起在幻云居里遇到的种种,这让我更加厌恶远处那座高不见顶的塔楼。
“但高手不找麻烦,不代表朝廷不找麻烦。”
“哦?这是什么意思?”
“有人说,这幻云居是大梁朝的另一个皇宫。惹了幻云居,怎么能没有麻烦呢?”
柳璨白说的轻松写意,我却哭笑不得。
大哥你说话说一半啊。
“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对“另一个皇宫”的好奇心完全的战胜了对柳璨白腹诽,我紧接着他的话问。
“字面的意思,另、一、个、皇、宫!”
柳璨白看着我一字一顿的说。
我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些不屑,但对我来讲无关紧要,他也不过是比我早知道一些内幕罢了。
他那么年轻,进幻云居又那么轻车熟路。
这都不是第一次来梦安城的我可以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