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丹药还在震动。
林渊盯着那颗墨绿色的药丸，金色符纹旋转不休。三十丈外的预警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急。他把丹药收回玉瓶，放在桌上，手指敲了敲桌面。
材料不够。
噬魔藤只剩半截，黄泉砂不足，玄阳精铁灰烬已经用完。这一炉丹能撑一时，撑不了一世。他必须想办法提升效率，减少主材消耗，同时增强功能。
他翻开草纸，提笔写下“冰髓粉”三个字。
这是苏清月之前给他的东西，带寒性，能压制魔气躁动。他试过加入原方，但药性凝滞，融合度下降。现在只能改结构，不能只换材料。
笔尖在纸上划动，他重新排布药材顺序，把青冥草设为活性起点，黄泉砂作传导链，冰髓粉镇压暴动节点。可这样还是不行，能量流转到第七环就卡住，无法闭环。
他停下笔，闭眼回想前世药物控释模型。缓释、脉冲、靶向……这些概念能不能用在丹道上？
门外传来两声轻叩。
林渊抬头，声音不大，节奏稳定。不是楚河的暗号。
门被推开。
苏清月走进来，素白阵袍沾着朱砂，发间别着三支阵笔。她一眼看到桌上的草图，脚步没停，直接走到案前。
“你在用阵理反推药性？”
林渊看着她：“你能看懂？”
“你的丹里有波动。”她指尖落在纸上，“频率像残缺阵图。你改了辅材比例，但没动丹核构架。”
林渊没说话。
她继续说：“如果把青冥草的活性点当阵眼，黄泉砂作引线，冰髓粉镇压暴动节点，再加一道回流路径……可以形成共振循环。”
林渊瞳孔一缩。
这思路和他想的完全一致。
他立刻重绘架构，在第九节点加了一个反向导流槽，让部分药力回返初始点。然后调整黄泉砂用量，降低三成，补入微量冰髓粉。最后用玄阳精铁灰烬结晶做锚点，固定能量轨迹。
苏清月站在旁边，右眼金纹微闪。她突然伸手，在图上画了一道弧线。
“这里加一个偏转角，能让预警范围扩大。”
林渊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一处正是能量最容易逸散的位置。加个偏转，确实能让更多药力用于外放感应。
“你怎么知道这个位置有问题？”
“我刚才站在这里，就感觉到了。”她说，“你的丹药在响。不是声音，是震动频率。就像阵盘接收到信号一样。”
林渊沉默两秒，照她说的改了。
两人不再多话，开始推演新方。林渊负责药性配比，苏清月调整能量流向。他们换了七种排列方式，试了三种回流结构，最终定下新版方案。
新方特点：
一、噬魔藤用量减少四成，节省主材；
二、冰髓粉与玄阳精铁灰烬结晶配合，形成冷热双极控场，防止药性暴动；
三、重构丹纹流转路径，使药力释放更持久；
四、预警范围从三十丈扩至五十丈；
五、新增“短暂净化魔息”功能，服丹者可在十息内清除体内潜伏魔气。
林渊放下笔：“这不只是防御。”
“是反击前哨。”苏清月接道。
林渊看着她，忽然笑了：“苏清月，你果然是我的得力助手。”
她没回应这句话，只是从袖中取出青铜罗盘，轻轻放在桌上。罗盘表面浮现出细密纹路，和丹方上的能量路径惊人相似。
“我可以帮你验证。”
林渊点头，起身走向丹炉。
他打开储物袋，取出药材。噬魔藤碎屑、青冥草粉末、黄泉砂、冰髓粉、玄阳精铁灰烬结晶……一一摆开。他先将青冥草投入炉中，火苗升起，叶片迅速卷曲。
药香弥漫。
他掐诀引导丹火，让温度保持在临界点。黄泉砂洒入，与青冥草发生反应，药液开始翻滚。他等了三秒，弹入一滴龙血精华，排斥停止。
第三阶段开始。
他取出冰髓粉，准备加入。这时苏清月开口：“慢一点。”
林渊手停在半空。
“冰髓粉要分三次注入，每次间隔七息。太快会冻结药性，太慢会被其他成分吞噬。”
林渊照做。
第一缕冰髓粉落下，药液表面瞬间结出一层薄霜。七息后第二缕，霜层裂开，露出底下流动的绿光。第三缕落下，整团药液猛地收缩，变成一颗浑圆液珠。
“现在加玄阳精铁灰烬结晶。”她说。
林渊取出结晶粉末，轻轻撒入。
液珠震动，内部亮起一道金线。那是能量锚点成型的标志。
他调转丹气流向，引导药力走新设计的回流路径。第一次尝试失败，能量在第七环崩散。他立刻修正角度，第二次成功，药力完成闭环。
丹炉发出低鸣。
【检测到新型丹纹结构】
【催化反应触发……】
【预计倍率提升至：90–120倍】
【生成丹药等级：道韵级·驱煞固元丹（优化版）】
林渊眼神一亮。
百倍以上暴击！
丹火猛然收缩，钻入炉心。药液急速凝结，上百颗丹药破空而出，环绕丹炉高速旋转。每颗表面都浮现出金色符纹，比之前的更加复杂，带着细微的螺旋纹路。
一百二十颗！
他打出封印诀，一百一十八颗收入玉瓶。两颗在成型时炸裂，药气被护灵阵吸收。
炼成。
林渊拿起一颗新丹，放在掌心。
丹药温润，金色符纹缓缓转动。他神识探入，立刻感受到一股清晰的预警波动，范围远超之前。他还发现丹内藏有一丝寒意，能在察觉魔息瞬间激发净化机制。
“有效。”他说。
苏清月也伸出手。她没拿丹药，而是把罗盘贴在炉壁上。罗盘纹路一闪，传出一阵轻微震颤。
“能量闭环成立。”她说，“这个结构可以复制。”
林渊看着她，语气认真：“你不止是帮我改丹方。”
“我是让你的丹更完整。”她收回罗盘，“你有万倍暴击，但我能让每一倍都发挥最大作用。”
林渊笑了。
他打开玉瓶，倒出一颗丹递给苏清月：“试试？”
她接过，没有犹豫，直接吞下。
三息后，她右眼金纹微微发亮。
“五十丈内，东南方向，有微弱魔息波动。”
林渊立刻看向那个位置。
三十丈外的那个触发点，还在动。但现在能锁定方向了。
“你感觉怎么样？”
“清醒。”她说，“像有人在我脑子里点亮了一盏灯。”
林渊收起玉瓶，把新丹方抄录一份，放入抽屉底层。他转身检查丹炉状态，炉温正常，护灵阵无损。
“接下来我要连续炼几炉。”他说，“这次不会再被人盯住就断供。”
“你需要人手吗？”苏清月问。
“暂时不用。”林渊说，“你已经给了我最重要的东西。”
她挑眉。
“思路。”他说，“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出我的丹里藏着阵图。”
她没说话，只是把三支阵笔重新插回头发。动作干净利落。
林渊走到墙角，搬开地砖，将新炼的玉瓶藏入夹层。他回来时，苏清月还站在案边，手里摩挲着青铜罗盘。
“你信不信，有一天我们能炼出让人直接看穿魔修真身的丹？”
林渊看着她：“只要你愿意改方子，我就敢炼。”
她抬眼看他，目光平静。
“那我建议你准备好更多冰髓粉。”
林渊正要答话，掌心的玉瓶突然一震。
新的预警。
比刚才更强。